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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樣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和藩臺打一聲招呼把他的功名革去。 學政是三品大員,他一介白衣,兩人身份懸殊如此之大,幾乎是天與地的區別,他有什么資格和人家叫板?沒看人家知府大人都和個鵪鶉似的縮著腦袋乖乖的在一邊呆著嘛,他這個不入品階的下等人士哪來的底氣對學政隱瞞,光有膽量與勇氣,全無頭腦和成算,這樣的人死的最快。 蘇錦樓起身行揖禮,“學政大人垂詢,學生不勝榮幸,必定如實相告不敢有絲毫隱瞞?!?/br> 方世澤慈眉善目一臉和氣,“稻田養魚之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蘇錦樓再次拱手行禮,“回大人的話,學生喜歡聽些奇聞趣事,曾遇到一行商,身上銀錢丟失付不起飯錢,學生見他可憐就幫他付了飯資,后來見學生對外面的事情感興趣行商就與我嘮嗑,說有一戶農家田地里忽現草魚,且那一年他家的水稻長勢喜人,收成比往年多了一成,當時學生靈光乍現,就想著是否能利用養魚增加水稻收成?!?/br> “學生出身農家,爹娘一輩子伺候田地,在家里談論農業水稻之事,學生耳濡目染之下對農事也有些微了解,后來就總結出了稻田養魚之法,不過此法未經人嘗試,是否可行還未可知,學生也從未下過地種過田,而今不過是紙上談兵,說來慚愧,這方法學生曾和爹娘提及,不過我家人不大相信,說糧食是精貴東西,可別讓我給糟蹋了,此次將此法寫于府試答卷中,學生心里也很是沒底?!?/br> “你倒是實誠?!狈绞罎擅寄渴嬲?,顯然心情甚佳,“你爹娘一輩子伺候田地,怎么會舍得單獨拿出一塊地讓你折騰?本官和臨平知府都很看好這個法子,打算先用一塊地試行此法,若是此法有效,到時肯定不會漏算了你的功勞?!?/br> 這話隨便聽聽就好,只有傻帽才會相信,如果稻田養魚之法成功試行,到時候別說是他,就算是知府亦或是學政都不一定能分得一杯羹,真到那種地步,這種功勞肯定要落到周家皇室中人的身上,有良心的私下里還會嘉獎一二,沒良心的誰管你是不是此法的原創人。 稻田養魚是利于民生甚至是利國之法,這么大的功勞足以在青史上留下一筆,就算全攤在了他蘇錦樓的頭上,也得看看他這個升斗小民能否承受的起吧,別再好處沒得到,腰背首先被壓趴下了。 蘇錦樓一臉感激,自家爹娘都不信他,學政大人竟然會相信,良才得遇明主,千里馬遇到了伯樂,他能不感激的一塌糊涂嘛,要不是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滴眼淚,他肯定當場演繹什么叫做感激涕零,涕泗橫流,唉,早知道就偷偷在袖子上抹點辣椒啥的,好歹能向學政致以他最崇高的敬意。 學政就是他的知音,他指路的明燈,他不可或缺的半身,不行!再想下去,自己就把自己給惡心的吐了。 “督學大人能信得過學生,學生不甚感激,至于功勞一事,學生卻是受之有愧,若無大人您的賞識,即使學生胸有溝壑一身百為也無處施展,甚至被人嘲笑,覺得學生的稻田養魚之法是異想天開之舉,以后此法若是當真有效,得以施行,那也是全賴于大人您的慧眼,再者說,學生一未種地,二未養魚,不過是動動嘴皮子,這又算得上什么功勞?反倒是大人您,主持開田試行一事,實在是勞苦功高,學生可不能昧著良心把功勞攬于自個兒的身上,若真這樣做了,豈不是狼心狗肺之輩?” 蘇錦樓大義凜然,一身正氣,這番肺腑之言說的眾人驚嘆不已。 人才??!能把拍馬屁的話說得這么具有藝術感,直接和人品道德掛鉤,明里自貶實則行吹捧之事,更絕的是,此人一本正經的語氣配合著正直陽剛的氣質,不由就讓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妥妥的一個官場好苗子,有前途。 方世澤明知這是吹捧的話,但臉上卻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實在是蘇錦樓這話中之意太過明顯,擺明了表示稻田養魚之法的功勞全由自己領,他絕對不會貪圖半點功勞,說話說到人心坎里,讓人偎貼不已,真不像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書生。 既然對方把臺階鋪好了,他又怎會嫌棄這份白得的功勞,只要運作得當,說不得此法試行后,自己的官階還能往上升一升,當然,這蘇錦樓如此識趣乖覺,自己也不介意幫他一幫,其他的事情先不妨說,此次院試倒是可以運作一二,也算是投桃報李吧。 于是在詳細的詢問了稻田養魚的個中細節后,方世澤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句,“此次院試爾定要認真答題,切記遵守考場規矩,不可有半分逾越,相信憑蘇學子的才能定能有一個好結果?!?/br> 方世澤認為他說話已經夠明顯的了,無奈人家蘇錦樓剛經歷過陶真同學的“深信不疑”,如今學政大人又是話里話外說他能考上,這讓他內心除了亞歷山大外,絲毫沒有get到學政大人的良苦用心。 蘇錦樓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客棧,怎么一個個的都覺得他必定高中?難道他的腦門上刻了“深藏不露”四個大字?雖說他是個有內涵的男人,但在古代科舉方面他真的是個新手,好歹等他熟悉了路子再看好他吧。 蘇錦樓深覺前途一片黑暗,心里一點勁都提不起了,唉,不管怎么說這次好歹弄個童生當當,總比空手而歸要強吧。 第49章 恭喜啊 院試開考, 貢院中門大開,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往屆的童生以及剛成為童生的菜鳥新手都自發地排起長隊, 面對士兵的搜檢也不再膽戰心驚, 當然, 那些心中有鬼存在僥幸心理的人,即使表面裝的再鎮定,心底也是虛的。 童生與秀才可謂是天壤之別, 一旦過了院試,就從平頭百姓踏入了士大夫階層,對于某些屢試不中的童生來說就是一步登天,即使搜查的再嚴格,也會有人心甘情愿冒著風險夾帶或是運用其他手段作弊。 明知道一旦被逮到作弊就會被革除童生名頭, 十年內不得參加科考, 一小部分考生仍然明知故犯,高風險高回報,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投機取巧之人,萬一就逃過了士兵的搜檢了呢?萬一此次運氣好就高中了呢? 對于這些碰運氣的考生,大部分人都在士兵的火眼金睛之下現出了原形, 若真的有哪位考生成為漏網之魚中的一員, 那也算是考生的本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作弊者與抓作弊的人,自古以來就是爭斗不息, 你來我往,手段層出不窮,最終還是要看哪一方道行更高。 院試比之先前的縣試與府試規矩更嚴,每場天黑之前收卷,不允許出考場,晚上不發蠟燭,并且規定考生不準隨意上茅廁。 人吃的是五谷雜糧,自然會有大解和小解,然考場規則變態,誰也沒法更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