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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女人竟有本事活著回來! 楊進有些不敢置信。 “不錯!回來了!”唐興文欣喜笑道,“小姐雖受傷不輕,不過大夫瞧過了,說是沒有性命之憂。楊君,小姐去前,可有跟你說起過她為何要去北營?” “是為太子晟,如今……”強忍住焦急的心緒,他暗誡自己,不要慌,不要著急,“如何?” “太子晟在我們手里!”唐興文的興奮和驕傲毫不掩飾,“從前說起王四為小姐所捕,眾人還不肯信,如今小姐卻是單槍匹馬,將敵國太子給擄了來!” 若非侯爺的臉色不好,唐興文甚至想拉著楊進喝上幾杯。 “說來還要感謝楊君,是楊君救了在下與小姐,楊君,你再住幾日,等小姐醒來,必要前來感謝你的!”他說的,是楊進從梅時雨手上救出二人一事,說來這件事因容渺突然失蹤,還不曾好生向楊進致謝過。 楊進笑得有些勉強:“不必了……” 他還沉浸在巨大的驚疑當中。 那女人,當真做到了。沒有死,沒有被抓住,背著比她高出近一頭的太子晟,在千軍萬馬的北營中,越過絕壁,攀過峽谷,將太子晟活捉了來! 楊進曾想過,她接近太子晟被發現,與鳳飛煙一同死在北營,然后他借機傳出消息,說明齊躍就是容渺,是鎮北侯之女,加深北人對鎮北侯的仇恨,然后調鎮北侯前來議和,尋機會殺掉鎮北侯,借此立功。 也曾想過,那女人擄走太子晟,兩人死于峭壁,尸骨不存。他便放出流言,說太子晟迷戀南國女子,不要江山要美人,臨陣脫逃,棄家國于不顧。那么太子晟就成了北帝心中永遠的痛。然后他再出面,接管軍權。而同時,南軍也會因鎮北侯之女與太子晟有情,而懷疑鎮北侯的立場,迫南國朝廷不得不親手毀了這員猛將。北國即可不戰而勝…… 甚至想過,那女人被太子晟殺掉,太子晟盛怒下破壞議和,與鎮北侯死磕到底,兩敗俱傷,他從中得利。 他從沒想過那女人真的能完成他胡謅八扯來的秘密任務。 他從沒想過她能活著回來。當初他以唐興文為餌,其實就是迫她一命換一命。 如今,太子晟落入南軍手里,北國該怎么辦?那個瘋狂的北帝,會愿意為愛子放棄一切戰利品的吧?會愿意為太子晟一再退讓,被南國反過來拿捏吧? 楊進覺得自己氣悶極了,想發怒,又有些想笑。他到底下了一步什么樣的爛棋! 走出院落,他腳步匆忙,到僻靜處,他打了個響指。一名侍衛自暗影中走出,聽見他吩咐道:“把這里的事情告訴慕容羽,還有,找到釋風,跟他說,我要回去?!?/br> 第49章 告別 夜涼如水,秋風漸漸冷卻,寒潮襲來,南國濕寒的冷令北國將士頗不習慣。北帝知道自己沒時間再猶豫。前線傳來消息,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晉王在四處奔走,向南國討要被俘虜而去的太子。 此時不是追究他為何無旨出京,還去了戰爭一線的罪責,彈劾太子晟昏庸無能、因女色而誤軍情的折子比表彰晉王功績的折子還厚。 有了受俘之恥,將來太子晟如何挺胸抬頭地做人?在權臣面前,又怎么挺直腰板說起伐南戰事? 將來班師回朝,論功行賞,又該賞誰罰誰? 更重要的是,萬一南國膽敢傷害太子晟,又怎么辦? 北帝遲疑地喚來近侍,“傳大司馬,擬旨:策皇子晉為議和特使,與南國商討交換人質事宜。一切以太子晟安危為重,南國諸城,皆可棄之,允承諾五年內不再伐南……” 近侍心下驚疑不已,為了太子晟,北帝寧愿妥協到這種程度,被那位知曉,該會傷心的吧? 楊進聽聞此事,只是一笑。 此刻他與慕容羽、聶鴻一同坐在帳中,手持杯盞,閑閑地飲酒談笑。 聶鴻十分不平:“憑什么?想想從開戰以來,太子晟做過什么?私藏兩個姬妾在軍營中,只顧取樂,一應計謀皆出自晉王一人,要小人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他做了個殺頭的手勢,“一了百了!” 楊進搖頭,斜眼瞥他:“他若死了,你猜父皇會不會治我議和不力之罪,叫我陪葬?” 聶鴻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北帝極疼愛長子晟,這種混賬事,已做過不只一回。 慕容羽一拍桌案,將酒盞碗盤震得嘩啦亂響,“怕甚?大不了,兵圍皇城!” 聞言,聶鴻臉色一白,驚得不敢出聲。 他聽到了什么? 他是不是醉了? 還是慕容將軍醉了? 這可是叛亂、是謀反??! 更令他害怕的是,楊進聞言,竟然未曾否決,而是瞇著鳳目,持杯淡笑。 晉王是早就等著慕容將軍這句話了么? 太子晟鎮日叫罵,已嘶啞了嗓子,如今餓得頭暈眼花,傲骨扛不住rou體上的折磨,乖乖地開始進食。北國遞來議和書,愿意送還廣陵王,換取太子晟,不過鎮北侯不準備答應。曲演氣得大罵,上了第二道告發鎮北侯“枉顧皇族性命”的折子。 容渺醒來時,已是兩天后。睜開眼,就瞧見數個興奮的人臉懸在頭頂。 淮山、唐興文、郭蘊?周潼? 她深吸一口氣,掙扎著坐起。 茫然四顧,發覺自己是真的活著回來了!那天在城下見過的父親的臉,不是假的! 目光中隱有淚意。 郭蘊笑嘻嘻地道:“齊躍!你小子真行!”大熊掌一掌拍在容渺肩上,痛得容渺一抽。 其余三人紛紛攔住他,對他橫眉豎眼。 摸了摸臉,發現那張銀色面具被好好的戴在面上。容渺心頭一松,開始放心地打量眾人,“你們都在?我睡了多久?” 淮山抹起淚來:“小……齊公子,你可嚇死我了!失蹤這么多天,竟去做了這么危險的事?為何不喊我陪著你?” 周潼面色沉沉:“太胡鬧了!為了你,我幾乎翻遍了四周城池!” 郭蘊大笑:“知不知道,如今你是英雄了!單槍匹馬擒了賊王,將士們佩服得緊!他們天天追問你的消息,都想來瞧你呢!要不是今天我偷偷跟著周參軍來,還不知道你歇在這兒呢!怎么樣,這回討個什么賞?別的不說,單說鎮北侯對你的這份重視,我看封妻蔭子也是八九不離十??!對啊,你有媳婦沒?” 說完,見唐興文神色赧然,恍然想起關于兩人的那些流言,不由撓頭笑道,“定是沒有的了,瞧我這記性!” 周潼淮山臉色登時都變得十分古怪。 唐興文一直未曾說話,容渺笑望著他:“你沒事了?幸好,他總算說話算數,不枉我冒一次險?!?/br> 唐興文不由心驚,這話是何意?可當著眾人面前,又不好多問。 周潼道:“經過這回,再不許你進軍營!再叫我瞧見一回,就直接稟告給岳父知道!” 郭蘊不解:“周參軍你奇怪得緊??!他立下這么大功勞,已成了眾將士心中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