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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肯定會有我的名字。我畢竟出生頌地,雖然跟隨師父效命北燎大今,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如今師父早已不在,再聽殿下的意思,神弓門遲早要散,那我肯定要回頌養老。殿下一片好意,我也把事情辦成了,白紙黑字落在別人手里,卻成我通敵叛國之嫌?!?/br> 師父教導,探子影子,來時無蹤,去時無痕,切不要留下任何消滅不去的東西。鳳來縣一年,她打探滅門兇手之余,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抹去她的存在,讓桑家變成模糊的傳言謠言,不可追溯真實。至于是否真有那些好事之徒,不用看別人,就看王泮林,跟變戲法似得,把她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掏,還有她不知道的呢。 盛親王覺得一道他的王命保證踏實,她覺得桑節南和盛親王從此撇不清,將來后患無窮,所以她敬謝不敏。 被人嫌棄,還是被人嫌棄他的親筆親印準予褒獎的王命,而且還是被一個女子嫌棄——盛親王出生以來,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孟元的五官是盛親王的真容,用這張真容,女子無一不為他傾倒,他的后宮,他追求的崔玉真,都是很快淪陷。 像金利沉香,連他真面目都不用示,就為他神魂顛倒的撲火飛蛾,比比皆是。即便金利門主,固然老謀深算,恐怕也對他有一股不敢言的癡戀。 女人,在盛親王看來,只有兩種,愛上他的和不認識他的。不是他自大,而是他就身處在這么一個環境之中。 “桑節南?!币驗檫@個意外的體驗,盛親王突然發現原來世上還有一種女子,“白龍珠可以給你?!?/br> 節南自覺欠抽,提白龍珠的是自己,盛親王改口答應,就生一股不妙,“白龍珠猶如殿下分身,我太沒分寸,請殿下無視之?!?/br> “美人易得,賢才難求?!边€有一種女子,可同他一起,撐起大今國梁,“你若完成我之所托,本王登基之后,封你為一品官,賜你為二品爵,為我大今貴族,子孫承爵,不必受國母命,可與男子同尊?!?/br> 節南怔住,心里仰望老天爺,這么好的事怎么早不來?她十五六歲那會兒還傻乎乎堅持著這個志向,有朝一日以女兒身,穿上品官衣,登男子朝堂,對太后皇后之流都不必屈尊。 她從未跟她爹說過,但她爹大概聽師父說起,所以才有李羊,說她爹贊她心懷高志。要是沉香也知道,大概會嘲笑她比她還不知天高地厚。比起女子上朝堂,入后宮當國母的志向,對于有才有貌的女子,就沒那么遙不可及了。 因此,節南特別理解十七歲的王七郎,胸中大志,心懷遠圖,自信有才華有實力。別人眼中恃才傲物不知深淺,自己心中急切高飛,想要給黑暗的世道帶來一絲光明。真是,他人笑我太張狂,我笑他人甘平庸。 愚笨的人都知道不撞南墻不回頭,最終還是要回頭才對,反而聰明的她和王七都不肯回頭,抱著撞碎南墻的決心,然后被老天爺打擊到慘,王七自光芒云端墜落,她自權力中心放逐,迄今再收拾不起當年志向。 盛親王開得條件,剎那令節南心動,也剎那淡然從容。收拾不起,就不會再收拾了。她桑節南已非當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追所求也不再是那份高高在上的榮耀。 高處不勝寒,高處也無用。這世上多數的悲苦聲音,永遠到不了高處,所以不如腳踏實地。能報多少仇,報多少仇;能做多少事,做多少事。這是桑小山和王九郎已經達成的默契。兔幫,由此而來,不求貴,不求富,只在民間造福,只在江湖仗義。 “承蒙殿下看得起,節南無意為官,但可以答應殿下所托,只要殿下允我和小柒一應人等立即脫離神弓門,給我半顆解藥,事成之后將另一半解藥給我,如此即可?!?/br> 心平寧,心計出,解藥有什么,盛親王要她找的東西才重要,勢必具有改變天下格局的力量! 第329引 撕臉時刻 次日清早,沉香滿懷對桑節南的妒意,前來拜見盛親王,卻被桑節南告知盛親王已經離開。 沉香露出驕橫之色,“桑節南,別以為你同殿下共度了一夜,就能爬到我頭上來了。我早就是殿下的女人,就算你如今不要臉勾搭了殿下,依你在神弓門的地位,還得聽我差使。而且要不是我,你也沒有伺候殿下的機會?!?/br> “殿下的女人?”節南輕笑一聲,“怎么你和殿下說得不一樣?” 到了這時,節南有些明白師父為何讓她放下了。師父說過他雖敗在不夠狠毒,但金利撻芳秉性難以服眾,總有一日自食惡果。 沒有盛親王支持,已經拋開生死,神弓門不足為懼。 沉香不敢問盛親王說了什么,只能端起堂主架子,“我才不信你挑撥離間,還給你相好了夫君?!笔峙e一枚翠玉,玉上雕弓,“桑節南聽令,即日起嫁于海煙巷櫻哥為妻,沒有上方令,不得離開海煙巷?!?/br> 櫻哥?節南記得那是昨晚海月樓前迎她和年顏的兩個男姐之一,沒注意長相。 她好笑地問,“師妹怎么出爾反爾?原本不是說要我嫁十代良jiejie的嘛?昨晚雖然沒選出十代,九代良jiejie似乎病得沒那么重,嫁他也一樣。但是嫁那個櫻哥,對門里有何好處?” “我改主意了,想你嫁給一個更加貧賤低微的男人,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你要感謝殿下,如果沒有他,昨晚你已經死在我手里。而現在,我也要顧及殿下的面子,留下你這條賤命,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不過,我想等你成了櫻哥媳婦,殿下即便還惦記你,大概也嫌你臭了?!背料阋а?,面容扭曲。 “想法不錯,也像足了你,明明自己是女子,卻輕賤女子,將她們送給男子當玩物??上?,金利沉香,這么些年了你還沒輸夠,以為我會聽你安排我的婚事么?”節南攤開手掌,一枚和沉香手中相同圖案的木牌分兩半,“你從小欺負小柒,我一進神弓門就討厭你了,表面上裝著不把你當回事,但其實還是做了挺多壞事的,不然大家怎會改為喜愛我了呢?” 她從來不是天真善良的姑娘,靠霸氣本性的話,早嚇跑一大群人了。她和沉香一樣鉆研心計,與什么人說什么話,如何利用弱點進行有效攻擊,如何讓人心看似自然,其實都在她掌控中歸靠。要說真有比沉香好的地方,大概就是還算夠義氣,人對她好,她對人好,不會像沉香那樣隨意嫉恨,嫉恨到殺了對方的心都有。她驕傲,自信,不覺得需要嫉妒誰。 無論如何,桑節南絕對不好欺負! 沉香愕然盯著兩半木牌,聽著節南承認黑過她,半晌才道,“桑節南你敢自說自話退出神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