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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臨終前交代我倆不必報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己的失敗自己承擔。也請殿下不要再提齊賀山,我當時要是知道你的身份,怎敢讓你背那么重的干糧袋子?”就說她直覺不錯,所以這會兒還能慶幸自己藏住了身手。 “死者已矣,不提也罷,不過齊賀山崖上的事,本王卻很難讓它過去?!毙餆o狠意,盛親王的聲音卻寒沉,天生王者氣勢,“桑節南,你差點殺了本王?!?/br> 節南欸了一聲,“那袋干糧何時差點要了殿下的命,我竟然不知?” 盛親王瞇了瞇眼,“你跟本王貧嘴么?” 節南道,“不敢,但確實不知自己怎會差點殺了殿下。我和殿下被捉,等我醒來,殿下卻不見了,村里一片狼藉,我趕緊沿著原路返回,就聽到樹林那邊十分吵鬧……” “桑節南你真是——”盛親王有些怒了,“你還想隱瞞多久呢?兔幫幫主閣下?!?/br> “不知殿下何意?我趕到樹林那兒,刀光劍影,不好靠近,卻瞧見殿下和幾個人一起跳下崖……”不可能露出破綻! 節南記得當時在崖上一直戴著面具,盛親王不可能知道兔幫幫主是桑節南,“我和殿下約定過,要帶你去見玉真姑娘,所以才讓小柒沿江而下,到瀘州打探有無你的消息?!?/br> 節南倔性,不見黃河心不死。 盛親王收起白龍珠,聽得好笑,卻似雞同鴨講,“的確你那時倒掛抓著我和畢老頭,尚不知我身份,但你既是大今暗探,孟元也對大今有貢獻,你即便戴著面具,隱藏了桑節南真正的身份,也不必做得那么狠絕。你若不狠,我亦容情?!?/br> 節南突然了悟,“就是那時候……變成了絕朱?!?/br> 慘慘慘!怪不得這人如此篤定她是兔幫幫主!自己方才那通鬼扯,成了大笑話。 但盛親王沒有大笑,甚至連好笑的表情都不見了,“絕望之后靈光一現,覺得兔子臉下可能是我認識的桑六姑娘。而我曾見過你骨瘦如柴的模樣,又知你是神弓門弟子,或許身中赤朱,因而姑且一試?!?/br> 節南心想,敢情自己也沒那么好運,倒霉在這姑且一試之上? “殿下覺得我狠絕,我卻以為當時的情形,一個是與我無用的癡情書生,一個是趙大將軍手下的大造匠,我又只能選救一個,自然選后者,他欠我人情,日后打探消息或讓他做事也容易??晌胰f萬想不到畢魯班會和殿下同歸于盡——” “你說得其實——不算錯?!笔⒂H王頓了頓,“只不過我必定會對你心生怒意,畢竟要不是畢魯班先我撞了暗礁,給我當了rou墊,而暗處藏著我大今一只船,我可能已經沒命了?!?/br> 節南想說千千歲福壽綿延,諂媚話卻始終沒出口,而且想到盛親王口口聲聲畢魯班,似乎不知他的“好友”阿升才是畢魯班。 “殿下之前說特意救我而來,是沖著沉香,還是沖著絕朱?” “絕朱?!笔⒂H王終于沒說再猜,“既然我能激發絕朱,當然就有解藥?!?/br> 節南并未眼紅,“殿下才說對我不能不怒?!?/br> “怒,但本王更看重你的本事?!笔⒂H王說到了今晚過來的目的,“我要你找兩樣東西,應該分別在阿升和崔相手中,只要你找到后交給我,就能換到解藥?!?/br> “為何不交給金利母女去辦?”節南很好奇那兩樣東西是什么,然而她不動聲色,只是推托,盡管清楚盛親王不容她推托 盛親王看得出來,“想不到你不要命?!?/br> 節南搖搖頭,“不是我不要命,而是我對你們手里的解藥已經不抱希望?!蓖馔蹉值脑?,她覺得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無論面對的是沉香還是盛親王,“原本沒轉絕朱前,還愿意為了每個月的解藥替神弓門打打雜,如今既然殿下或神弓門都給不了我希望,那我也不想再幫你們白做工。如殿下所見,我有一幫之力,并不需要在最后一年里再聽誰差遣?!?/br> 盛親王知道節南難對付,反而更覺得她能達成任務,“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本王?” 節南緩緩吐三個字,“白龍珠?!?/br> 盛親王瞠目,隨即笑出,“好大的口氣!見白龍珠如見盛親王,你打算拿了直接向金利撻芳要解藥?” “要是殿下不遵守諾言的話?!惫澞闲牡?,這主意不錯。 “本王不可能給你白龍珠,只能給你一道盛親王命,寫明你辦好事之后應得的獎賞。桑節南,本王與你無私仇,不會賴你解藥,殺你師父的仇人也留給你處置。你不肯,與我無損?!?/br> 第328引 觸碰高志 近來遇到的高手,總能讓節南產生一種脖子以外都是餡餅的錯覺,但只要她不要太得意,就能感覺餡餅掐喉。 孟元是盛親王的真相并沒有給她過多震撼,自從身上的毒變了,又知孟元出賣朋友換取自由,她已經對孟元這人的身份起疑。 當初赫連驊說起盛親王出使北燎時曾感嘆崔玉真訂婚,而就節南對盛親王的了解,此人崇尚梟雄,自古梟雄愛收集天下美人,盛親王宮中有大今丞相之女,魑離部落公主,其他女子皆一方聞名的絕色美人。崔玉真明珠佳人,又許嫁千里江山王希孟,可謂天下人皆知。而盛親王一旦對崔玉真起興趣,跑到南頌去見她,在別人看來荒唐荒謬,在節南看來,正是盛親王做事的風格。 盛親王神龍見首不見尾,然而勢力無處不在,任何試圖挑釁他的行為均被扼殺,可見這人無論身處何地,縱觀全局掌握要脈,是能做大事的奇才。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就是盛親王這種人了。 并非如她所見,盛親王到處插科打諢的表象,此人年屆二十八,從十多年前就開始著手爭奪王位,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這個階段早已成過往,在大今極盛,北燎無望,南頌積弱的江山形勢下,他才能游刃有余,親力親為做些他認為值得的事。 就像蜘蛛,網已結成,可靜待收獲。 節南自認不算笨,但遇到這種人,自嘆不如,也無意較量,所以才和小柒躲在犄角旮旯里打雜。只是,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罷了。 盛親王親自跑來給她布置任務,拿著解藥當令箭。她拒絕,一年后大兇降臨。她聽話,卻覺背脊發涼,后腦勺會被打的不好預感。 “殿下,我這人不喜歡白紙黑字,徒留證物。除了白龍珠,有沒有紅龍珠蘭龍珠的,沒有見珠如見人這么厲害,但也算得上代表殿下金口玉言的憑信?”節南嘻嘻一笑。 盛親王還困惑,“徒留證物?” “殿下要是寫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