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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地,將因戰禍貧瘠。 不過,不曾想就不曾想吧,她來,只為盡女兒之責,查明全家人的真正死因,若有余力,報報仇而已。 送走了小柒,節南拎著包袱去工坊,日日生計日日做,自覺很是勤勞。 伍師傅看過那幅美人圖,并不知她找人代筆,點頭還道不算差,就趕忙去雕畫了。 節南也無心真拜師學匠,見伍師傅不派她用場,就到陳掌柜那里討活干,結果被分到一塊抹布擦貨柜。貨柜有一半空著,南北雜貨不齊,看著有今日沒明日的那個意思。 陳掌柜一邊撥算盤一邊唉聲嘆氣,已經不管伙計聽去會如何,“再這么下去,我只能給東家送信求關門了。這年送來二十車貨,竟被劫了十車。大王嶺是一年比一年搶得黑,為了保本,只好漲了物價,但漲了這么些,誰還買得起?沒能保本,東家就不肯再發貨,眼看鋪子空了,客人也不來了?!?/br> 節南按日算酬,不覺得如何,只道,“也不是咱們一家不好做,我一路過來瞧見都這樣,咱們鋪子里的東西還最齊全些?!?/br> 鳳來縣,街街吹西風,蕭條何止今日。 陳掌柜剛想繼續吐苦水,突然變出一張大笑臉,忙不迭跑向門口,“劉二公子,可有些日子不見您了,還以為您去了府城?!?/br> 劉云謙沒瞧出擦角落的伙計是誰,對陳掌柜笑笑,但給后面的人讓身,“楚風兄請。這家鋪子是成翔府楊家的分鋪,后面開著雕版坊,您要的松香,若這家沒有上好的,別家就不必去了?!?/br> 節南心想,難得到前頭來幫忙,一來就碰上晦氣東西。但她也不自找晦氣,悶聲不吭低頭擦她的貨架。那個叫楚風的人也沒說話,她只聽劉云謙和陳掌柜你一言我一語,將柜上擺著的香全都說過了一遍。 然后,一道溫煦的聲音吹出滿鋪春風,“可有南山松香?” 楚風,南地之風,所以暖得沁人心脾? 節南一回頭,烏青淤眼頓然發光,哦——哦——上好的桃花料啊。 也許是她jiejie們搶親的名聲太響亮,除了劉家借與桑節南的娃娃親保住那哥倆,鳳來縣壓根沒有好看的男子,但凡和俊字沾邊,絕對跑得遠遠的,再不敢回鄉。雖然,已經過了五年,后遺癥明顯嚴重,連柒小柒這么沒要求的,都說此地無艷遇。 但看這位南風般的男子,玉面明瞳,雅髻書巾,唇色若蓮鼻若山,微笑謙謙相,而那身織著錦雁戲冬水的潔白雪袍,還有腰上系得那顆斗大明珠,與他頭上那根白玉簪相映,富貴逼人又脫了俗氣,且君子輕步,令簡室生輝,令別人發灰。 因為瞧得順心舒服,當陳掌柜說沒有南山松香時,節南很不“節南”地說,“有?!?/br> 節南,本曰嵯峨終南山,那種比大王嶺更巍峨更氣派的擎天山頭。所以,小名小山,那也不是普通的小小山。 南風般的美男子只對節南一笑而過。 那在節南看來,恰到好處,恰如其分,是一位君子與窈窕淑女的初會,一點沒有太淺或浮夸的表現。 但劉家二公子修養差得遠,咋咋呼呼道,“怎么又是你?” 節南回美男子也是淡淡淺笑,目光停到劉云謙臉上,笑意就斂凈,也不理會他,只對陳掌柜道,“工坊上回進了南山松香,前兩****看到還有不少?!?/br> 生意不好做,能做就要做,陳掌柜來不及去想劉二公子和自家伙計有啥關系,忙讓節南端茶待客,自己跑到后面找松香去了。 節南上完茶也不走,抱著茶盤,立在名喚楚風的男子身側,好整以暇——賞美。 不知楚風沒留意,還是留意了也裝沒留意,端杯慢飲,又與劉云謙說話,語氣十分自在,“大王嶺那么多傳言,劉二公子生于斯長于斯,不知如何看?是否當真閻王殿地獄門,有來無回?” “……咳咳!”正瞪節南的劉云謙清清嗓子,終于一心招待貴客,“大王嶺縱長橫深,幾伙貪財怕死的山賊其實就跟耗子差不多,不足為懼。只要楚風兄一句話,有我劉家護送,必可平安抵達府城?!?/br> 楚風公子再飲小口,“那地獄門之名從何得來?” 劉云謙答得倒巧妙,“恃強凌弱,欺善怕惡,由此得來。然,我劉氏本家乃百年書香門第,又不通商經貨,從來只走仕途或為師為學,無暴富無巨財,山賊無可貪無可搶?!?/br> ----------------------- 親們看完了,喜歡就投推薦票過來哈!沒收藏的,收藏下噢! 第11引 安陽王氏 楚風公子點點頭,“不懷財,心坦蕩,則無懼死。如此說來,大王嶺上并無窮兇極惡之徒,不過為財而已?!?/br> “正是。原本也只道財去人平安,可后來以訛傳訛,才冒出閻王殿地獄門這一說法來,十分夸大其辭。但凡知道些局勢的,便可明白,如今哪里還有好走的路,尤其鳳來縣地處邊境,不管是直走大王嶺下的官道,還是繞越崇山峻嶺,皆可能遭遇兇險,但至少官道便捷些?!?/br> 楚風淡道一聲不錯,就放下茶杯,走到另一邊去看貨架上的東西。 劉云謙這才找到機會,壓低了聲,嗤笑目光不離楚風的節南,“別瞧了,瞧到眼珠子掉出來,哈拉子掉出來,你也沾不到他的衣角?!?/br> 桑家倆大姐喜歡俏郎君,全縣皆知,敢情桑家老幺也一副德行。他越想,越替自家兄長不值,本來對她回來后遭遇的那些鬧劇還有一點點同情,經過昨夜今日,完全煙消云散。 節南定定看著美男,目光不帶拐劉云謙一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高潔,那我等看你娶個丑婦回家?!毖劬﹂L在她身上,她看誰,關他鳥事,不過——“我沒有雜念,你卻滿腦子雜念。說什么你劉家無暴富無巨財,山賊無可貪無可搶?真是滿嘴噴糞?!?/br> 鳳來劉家雖只是小小一個旁支,南方本家卻出官宦名臣,什么時候都能靠本家罩著。當年,桑大天也不盡看中劉家長兄的皮相,重中之重就在于那只罩子。 劉云謙急忙往楚風那邊看,見他沒在意這邊,松口氣,但輕斥節南,“你嘴巴才要放放干凈?!?/br> 桑六娘小時候是這樣子的么?軟白軟白的面團女娃娃,漂亮乖巧甜甜嘴,可以讓他不介意她那粗暴的老爹和兄長,和她一塊兒玩。 “我嘴巴不干凈,好歹沒想著把人往閻王殿里帶。劉云謙,你家該不會和大王嶺的山賊沆瀣一氣吧?大王嶺下麻雀沒幾只,油水越來越難撈,怕山賊最終打你家銀庫的主意,你騙人送孝敬去?!贝笸鯉X,沒有那么恐怖,也絕沒有劉云謙說得那么輕松,情勢盤根錯節,十分復雜,否則她不會還在這里晃蕩。 劉云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