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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將那復雜而難以言喻的心情,給壓到了心底。 “你的胡說八道,我已經聽得夠了?!碧蛉税寥坏?,“楊善衡你要明白,今日你能在許家橫行霸道,不過是仗著你爹、你jiejie的威勢??赡悴荒芡?,你究竟只是孫子媳婦,忤逆兩個字,你還背不起!” 她高高地抬起頭來,似乎要以此來壓倒七娘子的心防,“于靜的事,你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否則你以為,在后院里讓我這個老祖宗不開心,你會過得很開心?” 到了這時候,太夫人終于也撕下了自己的面紗,她的話里已經帶上了赤/裸裸的威脅。 七娘子垂下眼,笑了。 她輕聲道,“那小七就只能等祖母出招,再試試看能否應付得了了?” 話里雖然沒有多少輕蔑,但顯然七娘子是根本沒把太夫人的威脅放在心上,她甚至是以一種從容的態度,來面對太夫人的威脅。 再沒有這樣從容與坦然,更能讓敵人難受的了。 太夫人現在就很難受,鼓足了全身的力氣,這力氣卻似乎落了個空,一時間,她竟然被七娘子氣得氣血翻涌,罕見地動了真怒。 “你——你是要把我老婆子氣死是不是——”她的聲音甚至驚動了廳外的丫鬟們,頓時就有幾個小鬟進來扶住太夫人,“您別動氣!您快坐下——” 七娘子從頭到尾,只是坐在原地不動,含笑旁觀。 太夫人身邊有了人,倒是一下有了底氣,她注視著七娘子,又放緩了語調,甚至有些疲憊地道,“這件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別逼著祖母到國公爺跟前告狀,大家沒臉!” 到了最后,這話里到底還是露了凌厲。 “祖母?!逼吣镒泳偷拖骂^輕聲道,“做過就是做過,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五哥自己都未必不認,有些事,您又何必強求呢?!?/br> 雖然語調柔婉,和顏悅色,但話里竟是寸步不讓,一點都不把太夫人的話放在心上! 太夫人氣得面色灰白,“好!好!” 她猛地將桌上的盤碗掃落在地,狠聲道,“在太妃跟前,你也要這樣傲氣才好!” 七娘子眼皮都沒抬一下,她翹起唇角,低聲道,“在五姐跟前,祖母也要維持這樣的氣勢,才是好呢?!?/br> 說到詞鋒,天下比得過七娘子的人,只怕不多,太夫人這一下真是又氣又怕,扶著頭就要往后倒,眾人緊著就是一通忙亂,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又將太夫人扶到榻上躺下,見太夫人半死不活,呻吟連連,就有丫鬟壯著膽子呵斥七娘子,“少夫人多穩重的人,怎么就不想想,老太太多大的年紀,能經得住這樣的氣?” 七娘子臉上就又露出了悔意,她忙站起身來,“我這就派人去請權神醫?!?/br> 這句話說出來,太夫人真是不好都要好了:權仲白是七娘子的親戚,一手神脈是京城聞名的,太夫人有沒有被氣出病來,豈不是一摸就能摸到? 真是見招拆招,連一點兒破綻,都早就彌縫好了! 到時候平國公一問,太夫人并沒有多少不妥,脈象健旺,不免就要過問兩個人爭吵的緣由,到時候楊善衡再將手中的信往外一送…… 太夫人心中竟不知道是氣還是笑,她乏力地呻吟了一聲,又擺了擺手,低聲道,“算了!沒有什么!你們什么牌位上的人,都出去吧!” 七娘子又關切地為太夫人掖了掖衣領,“祖母真沒事吧?” 太夫人就沒好氣地撐起身子,又橫了七娘子一眼,“我沒事!” 眾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還是退出了屋子。屋內一下又靜了下來,太夫人的呼吸聲一時急促一時徐緩,又過了一會,終于勻凈了下來。 “你要讓于靜去云南,就讓他去云南吧?!?/br> 太夫人的聲音中,已是多出了無數疲憊,她閉上眼,眼角有一滴渾濁的淚滑了下來?!拔依狭?,府里的事,以后也管不了了。你愛怎么著就怎么著,都隨你!” 如果是許夫人來說這句話,想必是會說得無比的欣慰,而這句話從太夫人口中露出,七娘子卻只聽到了深深的怨毒。 不過,她畢竟也是成了精的老狐貍——太夫人這是明知事不可為,就立刻調適心情,退而求其次,從要保五少爺,退回到了自保中。 她本來就是府中的老祖宗,平國公平時對她也很尊重,只要太夫人肯不和七娘子為難,七娘子又有什么地方,可以為難得到她呢? 這一招見風使舵、看碟下菜,太夫人使來也的確是極老道的。即使這樣做等于是在側面服軟,表示自己怕了七娘子的手段,與那無數引而未發,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證據,但她要龜縮起來,七娘子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本領,可以強行將龜殼敲裂。 七娘子卻不驕不躁,她露出了一抹從容而自信的笑意,緩聲道,“那楊棋就多謝祖母體諒——沒有什么事,孫媳就告退了?” 太夫人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她翻轉過身子,索性不再搭理七娘子。七娘子也就站起身來,徐徐地出了屋子。 幾乎是才一出樂山居,七娘子唇邊就已經掛上了一抹冷笑。 太夫人畢竟是老了,情緒一激動,就沒有回過味來,這一次,還是讓她占據了先手。 不過,即使七娘子也傾向于相信五少夫人的絕筆信,在證實了五少夫人真的沒有騙她之后,她還是不禁有幾分吃驚。 七娘子吐了一口氣,她看了看天色,便加快腳步,急急地回了明德堂。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 到了當天晚上,四少夫人回府了。 這一次回府,四少夫人的動靜就并不太大,似乎知道府里剛剛經過事情,禁不住多少折騰,她只是打發人到明德堂要了兩三樣小玩意,就讓七娘子安安穩穩地過了一夜。 不過第二天早上,因為太夫人身上不好,閉門謝客,許夫人又和大太太約了去潭柘寺上香,大家沒了人請安,也就沒有聚到一塊,七娘子分派了家事,便讓立夏在明德堂看家,自己進了慎獨堂去看望四少夫人。 孕期進入第七個月,四少夫人的身形已經很笨重了,她正愜意地靠在炕邊,翻閱著一本新出的話本,見到七娘子來了,也不過欠了欠身子,便笑道,“我就不起來了,六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