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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了。 她尚且如此,而九哥呢? 九姨娘存在于世間的最后一點痕跡,會不會也將隨著她的淡忘,而就此消逝? 而她這一生,是不是和她說得一樣,“只要你和九哥兒能平安長大,我死也瞑目?!?/br> 她能瞑目嗎? 七娘子的手一下就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母愛,是她始終未能理解的一種情懷,前世她被棄置在孤兒院前,而后世她盡管短暫擁有,卻依然不能理解,為什么九姨娘在那樣的境地里,卻依然不怨,依然殫精竭慮地為她鋪路,而寧可她不要報仇。 曾經她過得很不快樂,對于生育,也根本沒有一點想望,只要想到生育時可能遭受的危險,生產前后必須的多重防范,她就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來能抱養一個庶子,好好待他,也就足夠。 可現在,她漸漸地明白過來,生育后代的意義已經遠大于可能遭受到的一切危險,她始終未能免俗,始終還是想要生育一個后代。 而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過來,大太太對九姨娘的所作所為,居然是這樣深遠地影響到了她的一生……而她甚至已經太過疲憊,疲憊得無暇去想著報復。 她已經有太多的事要做,她要調理自己的身子,她要查明五娘子一案的謎團,她要坐穩主母的位置,將五少夫人打壓到不能再威脅她的地步。她要做的事是這樣的多,多到即使是七娘子,也已經身心俱疲。 七娘子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閉上了眼睛,垂下頭疲憊地將臉埋在了雙手間。 半天,她才抬起頭,無聲地出了屋子。 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地去做。不管什么事,她都能,她也都將得到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進了西次間,她叫過立夏低聲吩咐?!澳旰髢蓚€先生南下的時候,你讓她們帶上我的一封信和一個口信,去余杭走一趟,和黃繡娘聊一聊。就說我絕沒有追究當年往事的意思,先生的不容易,我能夠體諒。只是身為子女,有些事也一定要弄得分明。先生如果想回京,千萬別因為我在而有所顧慮。如果不想,也請一定給我一封信,說一說……當年的往事?!?/br> 248做主 第二日早上起來,七娘子本來要找于安說話,可惜小姑娘昨日里在權家看戲吹了冷風,回來竟鬧了肚子。少不得又要請鐘大夫過來把脈,一并由七娘子這里找一些止瀉用的藥膏、藥丸等送去給于安備用。 好容易將家務都發落過了,許夫人又來人接她去說話,更兼許鳳佳今日告病沒有當值,鬧著要聽她講一講這幾天府里的瑣事,七娘子忙得焦頭爛額,這邊和管事mama們說了話,又沖進西三間里安頓許鳳佳,“你閑著沒事就去小書房里看看兵書呀,和爹說個話啊,再不然,出去和林家少爺應酬一下。娘那邊找我有事,我恐怕是沒那么快回來?!?/br> 許鳳佳怏怏不樂,抱怨道,“難得今天想和你多說幾句話……” “這么大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似的?!逼吣镒右贿呎f一邊笑,“來過來,賞你一塊糕甜甜你的嘴?!?/br> 她拈起一塊桂花糕,放到許鳳佳跟前,待得許鳳佳張開嘴,又調轉回來自己吃了。于是在許先生的抱怨聲中,帶了兩個丫頭輕快地出了明德堂,進清平苑和許夫人說話。 或許是因為這幾個月來,七娘子的確將家務管得有聲有色,許夫人對她的態度也日趨和氣。見到她進來,先把在炕前玩耍的四郎、五郎遣到了一邊,才笑著對七娘子道,“我剛才仔細看了看,兩個孩子舉止都還不錯,對著外人,也已經很有禮貌。年后等先生來了,倒也不會丟了許家的臉面——是你教得好?!?/br> “還是娘挑的兩個養娘教得多些?!逼吣镒有χ鴶[了擺手?!拔移綍r也忙,就是吃飯的時候見一見兩個孩子,偶然陪他們玩玩,衣食起居,還都是養娘們在管?!?/br> 許夫人沉吟了片刻,就和七娘子商量?!昂⒆赢吘挂泊罅?,養娘呢老跟在身邊,難免養成驕縱的性子。再說,究竟你和鳳佳才是爹娘,沒得個孩子和養娘更親的道理。我看等過了今年,就把兩個養娘送回家養老吧,谷雨、春分上回送四郎五郎過來,我看她們帶兩個孩子,也帶得很得法,就讓她們在屋里照看著,也就是了?!?/br> 七娘子本來就有這個意思,不想許夫人自己主動提出來,倒是意外之喜,她當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靶∑咭灿羞@樣的想頭,既然您也是這樣想的,那回去就辦,正好過了正月十五,給上幾兩銀子打發了。孩子們開蒙新鮮,也就不要養娘了?!?/br> 許夫人點了點頭,視線投往七娘子指間巡梭了一遍,卻沒有見到那枚金戒指,不由得就抬起眼來看了看七娘子。 七娘子自然會意,她含笑解釋,“家里人都知道我得了這枚戒指也就夠了,畢竟是貴重的東西,平時小七都收在盒子里,打量著等大年大節下的,再戴出來?!?/br> 就是自己當年得了這枚戒指,也是一上手,就再也沒有摘下來過。剛到手的時候,更是時不時翻來覆去,欣賞它的模樣。 也就只有七娘子,才能在得勢之后依然這樣低調,這樣得體了。 許夫人想到就連太夫人這一陣子也都沒有再興事端,不由就嘆了一口氣,慢慢地道,“娘是真的老了,很多時候,見識還不如你呢?!?/br> 沒有等七娘子謙遜,她就道出了來意?!斑@一次我們去權家吃酒,權夫人問了我不少于平的事,看樣子,倒是很想把于平說給權子殷做個續弦?!?/br> 七娘子不禁訝異地挑起了眉毛,“父親……” 許夫人搖了搖頭?!拔疫€沒有和你公公說——這件事,我想先找你商量,若是不行,我就私下里回了權夫人?!?/br> 七娘子頓時會意過來。 于平畢竟是四少爺的同母meimei,在這件事上,六房的立場和平國公府的立場,還并不太一致。 她低眉沉思了許久,才猶豫著問許夫人,“其實這件事,權子殷本人未必會答應呢?我聽善久說,他去年下江南去,似乎就是為了這事和家里人鬧得不開心。自從他元配過身之后,他似乎就沒有續弦的意思?!?/br> 許夫人點頭道,“話是這樣說的,可是胳膊拗不過大腿,權夫人要給他續弦,他也沒有辦法。我想就是看在于平自己的份上,這門親事應下來也不大好,你也知道于平,資質比于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