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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庸俗一些,我原本打量著隨意給她配一個一般人家的庶子,也就算了。權家二少奶奶的位置,我怕她是坐不住的?!?/br> 權家也是多年世家,而且又和皇家牽連了親戚,很多事只有比許家更復雜得多。而且權仲白身為次子,反而一枝獨秀,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如果長子是個不省油的燈,兩人之間勢必矛盾重重。以于平的手段,坐在這個位置上,她的日子肯定也不會過得很如意。 七娘子不禁一下想到了于安。說起來,權仲白也的確一表人才,雖然心念亡妻,但平時行事也是光風霽月…… 旋即,她又想起了于安的剖白。 “不要說于平,就是于安,我看也都吃力得很?!逼吣镒訐u了搖頭?!斑@兩個孩子都不是當作主母養大的,很多事上,可能都少了手段與氣魄……” 許夫人想到于安那個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樣子,也不禁搖著頭嘆了一口氣?!坝诎惨彩菍嵲谀懶?,不然我倒是寧愿抬舉她的?!?/br> 她頓了頓,又道,“那么等年后去權家吃年酒的時候,你就找個機會,私底下回了權夫人。話說得好聽一點,最好是不要讓他們再和平國公提起這件事?!?/br> 許夫人是打算將這件事糊涂私了,誰也不讓知道了。 七娘子心中大覺不妥,皺眉道,“現在四哥回來,很多事倒未必瞞得住——” 許夫人神色間多了一分陰沉,“這件事你聽我的,國公知道了要怪罪下來,也有我擋在前頭?!?/br> 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放權,但許夫人顯然還沒有完全轉換角色,這話里也已經帶上了一絲不由分說,頤指氣使的味道。 七娘子只好低眉應是,答應了下來。 見她答應得爽快,許夫人神色間大見緩和,又問她,“鳳佳最近吃得香睡得好?聽說你這一向跟著鳳佳一起練拳,身子骨好多了?” 七娘子正一一回答,忽然見到老mama在屋外晃了晃身子,她心中一動,徐徐笑道,“外頭可能有些事——” 許夫人也瞧見了老mama的身影,她一皺眉,“什么事,這么鬼鬼祟祟的,連你都不敢走進來了?” 老mama這才進門來笑道,“您和少夫人說話,哪有我們進來插嘴的份,可外頭又有事找少夫人,她們就央了我進來傳話?!?/br> 這才對七娘子招手道,“是賬房那里有事,請您過去說話?!?/br> 七娘子心知肚明,是吳勛家的事發。她笑著站起身來,沖許夫人點了點頭,道,“那媳婦就先告退了?!?/br> 許夫人也趕忙揮了揮手,“你忙,你忙?!?/br> 望著七娘子一邊和老mama輕聲對話,一邊從容不迫地出了屋子,一時間,許夫人竟有了少許悵惘,半晌,才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七娘子,也實在是太厲害了。里里外外,身上牽了多少條線,鳳佳要是稍微勢弱一點,只怕就是…… # 這天晚上,眾人群聚小花廳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太夫人的神色就淡淡的,甚至對平國公,也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不要說她,就是五少夫人臉上,都罕見地有了一絲不自然,盡管許鳳佳幾兄弟談笑風生,她也都沒有露出笑容。那張國畫一樣的臉上,透著淡淡的波瀾,就連說起話來,那股吊嗓子一樣咿咿呀呀的婉轉勁兒,都有少許褪色。 有這么兩個重量級人物不開心,小花廳里的氣氛當然很詭譎,幾個不管事的少爺小姐,不過是左右看看,便也不在意。大少爺一家人還是老樣子,眼觀鼻鼻觀心,兩個人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倒是四少爺和四少夫人,又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四少夫人就不斷地沖七娘子做眼色,似乎有詢問七娘子的意思。 七娘子只做看不見,笑著和許鳳佳一起唱雙簧,許鳳佳和五少爺說宮里的事,說得開心,又和四少爺談麒麟班,和七少爺說開春了家塾里新請的塾師,雖然是給四郎、五郎開蒙的,但當年也是舉人,文章上很多事,兩個少爺又多了人請教。七娘子就笑盈盈地介紹這位塾師的身份來歷,又說起過年請麒麟班來唱什么戲……盡量將氣氛給圓得和樂融融,沒有讓場面上太下不去。 平國公也難得地露出了笑臉,問四少爺,“在官署怎么樣?局面都打開了吧?” 四少爺這一次回來,果然是如愿調回京中供職,現在正在步軍衙門中供職,雖然是平調,但勝在這職位不用上戰場,倒是很合四少夫人的心意。如今上差也有五六天了,成天忙著和同僚們吃封印酒,倒是有幾天沒進來請安了。 兩邊這樣一說話,場面就熱鬧起來,也就不顯得太夫人的不悅過分顯眼。太夫人看著這幾個言笑晏晏的晚輩,心里卻越發有些不舒服,她咳嗽了幾聲,輕聲道,“老婆子今兒沒什么精神,你們說著,我先進去歇一會?!?/br> 眾人當下都起身送太夫人出門,平國公道,“也好,自從于潛進了衙門,我們還沒有一起吃過飯。鳳佳今晚陪著你四哥伺候我吃飯吧?!?/br> 他卻是有意無意,漏掉了五少爺。 太夫人聽在耳朵里,更越發像是吃了一個剛出鍋的芝麻湯團,糊了一嗓子豬油,膩味得要死,偏偏嘴巴還燙得張不開。她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只是進了臥室靠在炕上,倚著大迎枕兀自盤算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輕輕的腳步聲進了屋,五少夫人細聲細氣地道,“祖母今兒心情不爽快,就是要喝雛菊百合茶,清心爽口——” 太夫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她睜開眼,不耐煩地撥開了遞到跟前的茶碗,動作略微大了一點,就將熱水濺到了五少夫人手上,燙得五少夫人一縮手,茶碗滑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五少夫人垂下頭去,不緊不慢地撿起了幾片碎瓷,低垂的眉眼上,一絲委屈都沒有。太夫人看在眼里,又煩躁地嘆了口氣,倒是換了語氣問,“燙傷了沒有?” 五少夫人搖了搖頭,抬起眼看了看太夫人,又別過眼去,輕聲道,“于靜他不懂事,讓祖母您cao心了?!?/br> “唉!”太夫人也只能嘆氣了?!氨緛硪詾檫@件事神不知鬼不覺,也就這樣遮掩過去了,偏偏你又露出馬腳……鬧得府里是風風雨雨的。要不是你六弟妹懂事,再往下一細查,我一張老臉,沒了也就沒了,你們兩口子的臉面往哪里擱?” 到了這個地步,太夫人還是想著五房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