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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三個庶兄是從小跟隨在國公身邊的,更像是國公爺的親生兒子……” “看得出來就好?!惫鸷家簿桶亚笆陆议_,凝重道,“大少爺、四少爺現在都不在何家山,和六少爺之間究竟如何,我們也不知道。但這個三少爺于升,你看如何?” “龍章鳳彩,一代人杰。其實世子爺天分已經夠高了,但和他比,還是有所不如?!惫鸷吆敛华q豫地道,“非但天資不如,我看就是戰功,也不如多了?!?/br> “他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惫鸷嫉吐暤?,“他們二哥似乎早死,大哥是個謀士,戰功威望不足以服眾。要是世子爺出事,能頂上去的肯定是許于升了……咱們二哥跟他們一道搭伴行軍有四五個月工夫,卻一直覺得他倆還算和睦。不想就是上個月晚上,那天月亮很高,宿營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偷營,大家倉促應戰,一開始亂得很厲害,二哥兵刃沒在手上,只好伏在草叢間暫時隱蔽。正巧就乘著月亮看到——三少爺手里的弓箭,瞄準了不該瞄準的東西?!?/br> 他頓了頓,沒等含沁說話,又道,“許升鸞的那頂貂仁大氅,你是見到過的?” 非獨含沁,就是善桐都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貂仁大氅這樣的貴重衣物,自然不是尋常得見,貂鼠皮毛天生的柔潤光彩,眼力好的人,在月光下也能分辨得出來。雖然桂含芳只是寥寥數語,但已經形象地勾勒出了一片混亂之中,瓜田李下渾水摸魚的場面。而個中天倫滅絕之處,細思真是令人膽寒。 “這件事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疏不間親,很多話也不好和世子爺實話實說。二哥也就是知道自己要被調開之后,尋思著應該是我遞補過去,這才告訴了我知道?!惫鸷嫉穆曇魩缀踔皇嵌Z,“老四,你心里不能沒數,這么不體面的事,要是真的。得手了,許老三必須滅你的口,就是你戳穿了,沒準為了面子計,許老頭也要滅你的口……他是殺星轉世,手底下葬送了不知道多少人命,要是二哥在還好一點……” 他沒有再往下說,但善桐已經明白了過來:此事對于含沁來說,管不管都是兩難,要是真的,他命保得住沒有都不好說……桂元帥給的這個機會,實在暗藏殺機。 含沁沉默了片刻,開口時卻鎮定得讓人意外,“三哥放心,我還要為十八房傳宗接代呢,命可不能交待在這上頭。這件事,我心里有數了!” 桂含芳猶自還不放心,又叮囑了含沁幾句,才起身道,“臨陣磨槍,你多看看兵法。要是不行,這一次就算了——唉,得啦,我說的可不是廢話?這件事你也別和爹說了,空口白話的,他還當你挑肥揀瘦,就是信了你,那也是平添心事,許家這群驕兵悍將,本來就指揮不動,要把他們倆分開,又要過許家老頭那邊……” “三哥?!焙叽驍嗔撕?,鎮定地道,“我省得的,你就放心吧,這件事要是真的,那也是個機會,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辦!” 善桐就在被子里聽著他和桂含芳卸了門板,等到桂含芳的馬蹄聲去得遠了,屋內重新安靜下來,她這才掀被子下了床,噓出一口涼氣,怔怔地望著含沁,輕聲道,“表哥,你可要小心……這件事太險了,萬一出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含沁面色已經直沉了下來,他瞪了善桐一眼,罕見地露出了怒色,冷冷地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不看看你自己,行的是什么樣的險?萬一被老三發現,你是自己把自己毀了!楊三妮,你到帳篷邊面壁站半個時辰再和我說話!” 善桐雖然一貫膽大,但不知為什么,見含沁板起臉來,倒要比什么時候都沒有底氣,囁嚅了數聲,要說話時,含沁一瞪眼,她只好乖乖地溜到帳篷邊上,沖著灰撲撲的牛皮出起神來,竟是連頭都不敢回了…… 好在沒有一炷香工夫,含沁已經嫌棄道,“回過頭來,理理你的頭發!都亂成什么樣子了!” 善桐忙回過頭來,卻見含沁不知使了什么辦法,已經打開封死的信封,手里捏了榆哥那封信正看著,她忙乖覺地拿了文房四寶出來,含沁給她找了信紙,善桐知道他之后有大事要辦,也顧不得琢磨,文不加點寫了兩頁紙,便看著含沁又把信封在火上過了一遍,重新滴蠟封好了,便起身道,“你別急著罵我,我以后、以后再不犯了……沁表哥,你安心溫習兵書,我去了?!?/br> 說著,就刻意做出萎靡可憐的樣子,蹭到了帳篷邊上,果然含沁雖然好氣又好笑地嘆息了幾聲,但卻也不多加留難。倒是善桐掀開簾子時,終于忍不住回頭道,“表哥,你還是要小心!功名利祿,那都是虛的,最要緊還是你要平安!” 含沁白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又嗯了一聲,迷糊眼似乎在說:還不快走?善桐這一次是真的不敢多加逗留,便一溜煙地溜出了帳篷去。 103、太巧 接下來一段日子,楊家三人自然是一心等著定西的回信,因為桂家幾兄弟都被派出去巡邏,善桐雖然有心再給寶雞家里捎一封信,也算是報報平安,但也一時間找不到人幫手,只得安心與楊四爺并善榆在軍營中住著,一應飲食熱水等等,桂含春自然是早安頓過的,每日三餐都有人送來不說,也不知道是桂元帥示意,還是桂含春預先做了安排,過了兩日,還有人為善桐專門加蓋了一頂小帳篷,就依附在大帳內向里開門,倒避免了善桐起居上的尷尬。 榆哥有時候還會出去游蕩一會,居然不時走到權仲白帳篷里去和他聊天,楊四爺更是常去看望溫老三:溫老三在半年前的那一次風波中,表現得也算出眾,小五房履行諾言,果然動用關系,為他在軍隊中謀了個十夫長的缺,不過眼下溫老三還沒能混上戰場,不過是在軍營中cao練巡邏,上夜值宿罷了。得了空閑,能和楊四爺攀得上話,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善桐卻要低調得多,小姑娘上回自己出去,就險些闖下了天大的禍事,這一次自然是小心又小心,橫豎認識的人也都不在,成日里不是在帳篷中,運用笨拙的針線工夫,為哥哥、叔叔縫補一路上磨損的衣物鞋襪,就是看醫書解悶:這些醫書雖然常見,但上頭權仲白自己做過的批注,恐怕令天下醫者都夢寐以求,要不是榆哥和權仲白居然十分投契,恐怕還借不出來呢。 住了三天五天,她也漸漸摸清了何家山這個大軍營的布置:何家山雖然帶了個山字,本身其實地勢并不太崎嶇,鄉民自己日常居住的村落,已經被改建成了一個龐大的軍需品調運站,日夜有軍糧從這里轉運到前線各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