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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顧玉禾一瞬間蒼白的臉色早就將她出賣,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這樣一個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她卻緊張慌亂到這樣的地步,其中蘊意讓顧玉青不寒而栗。 饒是心里已經有了答案,顧玉青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深吸一口氣,努力的緩了緩心神,顧玉青木著一張臉對顧玉禾說道:“你也不必再為趙嬤嬤求情,她雖是你的乳母,可也是侯府的下人,我如今掌家,她犯了錯,我自然能懲罰她,至于她犯了什么錯,想來你心知肚明?!?/br> 顧玉青沒有再糾纏究竟是母親更親和還是乳母更親,話題終于又回到趙嬤嬤身上,這讓顧玉禾心頭呼的大松一口氣,懸著的心又踏實了些。 一路連口氣都不帶喘的奔來,可出的汗卻還不及方才因為驚恐而冷汗連連的三分之一。 明明是為了趙嬤嬤的事而來,明明前一瞬還急的火燒眉毛,此刻,顧玉禾卻沒有太多心思再關心趙嬤嬤是不是要被杖斃。 她不明白,jiejie為何突然問她,母親與趙嬤嬤那個她更親近,難道是jiejie發現了什么? 目光偷偷看向顧玉青,顧玉禾小心翼翼的眼神里滿是緊張。 不可能,絕不可能,當年的事她做的那樣謹慎,jiejie絕對不會發現的,不會。 顧玉禾不住的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縮在衣袖里的手卻偏偏越抖越厲害。 “jiejie,趙嬤嬤究竟犯了什么錯,您要這樣懲罰她,jiejie說我心知肚明,可我實在不知?!庇U著顧玉青的神色,顧玉禾問的小心翼翼,盡管她努力克制,可聲音里依然滿是顫抖。 “jiejie,你這樣杖斃趙嬤嬤,我實在害怕?!彼坪跏菫榱私忉屗穆曇魹槭裁搭澋倪@樣兇,顧玉禾補充道。 顧玉青冷眼瞧著顧玉禾,只覺得自己在瞧一頭徹頭徹尾的白眼狼,黑心白眼狼。 母親待她那樣好,卻比不上一個趙嬤嬤在她心中的分量。 上一世,自己對她更是掏心掏肺竭盡全力的照拂,卻是換來她一杯奪命的鶴頂紅。 想及此,顧玉青只覺得如同深陷寒冬冰窟,渾身發冷。 “靜禾,母親離世前,究竟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么,竟能讓你在母親的喪期對趙嬤嬤問出那樣的話?!鳖櫽袂嗑o抓抱枕的手骨節分明,白骨森森。 明知沒有答案,顧玉青還是情不自禁問道。 聽聞此言,一直努力維持表面鎮定的顧玉禾再也繃不住,頓時臉色灰白如同死人,驚駭的眼睛看向顧玉青,整個人像一攤爛泥癱坐在地上,抖似篩糠。 一直死死看著顧玉禾的顧玉青見她如此反應,心下既痛又恨,無力的緩緩閉上眼睛,不愿再看她一眼。 ☆、第三十八章 云起 燭臺上的燭火灼灼跳躍,映著顧玉青青白的臉上滑過的兩串眼淚格外晶瑩。 長似羽扇的睫毛不住的顫抖,眼淚順著臉頰汩汩而下,似乎怎么都流不盡。 上一世被蕭鐸和顧玉禾聯手逼死,顧玉青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難過的喘不上氣來。 雖然心中悲痛難耐,可顧玉青知道,今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須要打起精神來。 任由眼淚肆意流淌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顧玉青終究是用帕子將眼淚擦干,斜昵癱坐在地上瑟縮成一團的顧玉禾一眼,顧玉青起身準備離開。 起身之際,衣袖掃過小桌上的茶盞,茶盞滑過桌沿,“哐當”落地,杯中已經涼透的茶水四濺,茶杯也碎成無數片,散落在地上。 原本沉寂的室內突然響起這樣的聲音,與顧玉禾而言,無異于在她頭頂直接炸了個雷。 顧玉禾驚恐不安的心頓時經受不住,想要抬眼去看顧玉青,壯著膽子問她一句為何要問她那樣的話,可話還未出口,人便嗷的一聲昏厥過去,一頭栽在地上。 顧玉青一愣,低頭看向栽在她腳下的顧玉禾,眼底波光明暗不清。 良久,終是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嘆出,抬腳離開,離開時眼底已經是澄明一片。 聰慧的人,總是比尋常人更容易走出困局。 顧玉青打開屋門的一瞬便有寒風撲面而來,凜冽的風中帶著nongnong的濕氣,濕氣里夾雜著花香味,讓人心神通透。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的風竟然已經這樣大。 吩咐在外伺候的丫鬟照顧顧玉禾,顧玉青沿著回廊走向花廳,一路上視線順著搖曳的樹枝落到天邊,恰好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劈天而過,將天空照的晝白。 又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看樣子,今夜的雨勢不會亞于昨夜。 “小姐,怎么這樣就出來了,也不加一件衣裳?!奔閹Я艘患L急急追了上來。 顧玉青聽到吉祥的聲音,頓住腳回頭看她。 閃電劃天而過,耀眼的白光里,吉祥突然覺得顧玉青格外的清瘦,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本就不大的小臉下巴越發顯得有些尖。 吉祥鼻子一酸,疾步追上去。 若是夫人還在,該多好,小姐何須像現在這般。 心思劃過腦海,吉祥已經走到顧玉青身邊,細心替她將披風穿好。 “什么時候回來的?那邊的事都辦完了?”顧玉青緊了緊披風問道,腳下步子又朝花廳邁去。 吉祥跟在顧玉青身側,答道:“趙嬤嬤已經杖斃,奴婢吩咐人用草席裹了她扔到郊外的亂葬崗去,東側院里的血跡也收拾干凈了,奴婢也是剛剛回來?!?/br> “遠遠地看見您披風也沒穿,就這樣穿了件單衣走在回廊里,奴婢回屋取了披風就趕過來了。奴婢回屋的時候遇上黃嬤嬤正也進去,黃嬤嬤說今夜就要帶二小姐回祖屋?!?/br> 抬頭看看天氣,吉祥輕聲說道:“看樣子怕是要下一場不小的雨,黃嬤嬤畢竟年長,要不就讓奴婢送二小姐過去吧?!?/br> 顧玉青何嘗不擔心黃嬤嬤。 只是,她心里知道,黃嬤嬤已經下定了主意的事,她再多說什么都是無用。 除非她用小姐的身份壓她,她必定是聽從的,可是……那樣的事,顧玉青做不出來。 好在豐臺也不算遠,從京都到豐臺一路都是大路,路也好走。 心口嘆息一聲,顧玉青搖搖頭,“不用了,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做?!?/br> 顧玉青如是說,吉祥便不再多言。 走過幾個拐彎后便到了花廳,她們進去的時候金桔綠菊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看金桔綠菊松散的頭發和不算整齊的衣衫,顧玉青知道她們從東側院跟著顧玉禾一路又回到桐苑,還沒來得及梳洗一下。 見到顧玉青進來,金桔綠菊忙正色給顧玉青行禮。 顧玉青在花廳議事,習慣了坐在次位上,空置的主位上鋪了母親生前最喜愛的繡了秋海棠的乳黃色坐墊,每每遇上什么難事,只要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