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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壓在一個不為來往旁人覺察的范圍之內。 “你能代她說話?”嵬名霄起皺眉頭,他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覺,這個安陽公主,和裴煊好像有些不簡單的關系,可不,當初還一起在西山出游來著,還很有默契地,一起算計過他。 “能!”裴煊的聲音,依舊低低沉沉的,輕描淡述,可敲擊在嵬名霄心窩子上,如重拳一般。 敲得嵬名霄一臉的尷尬,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夏國大皇子再怎么能屈能伸,也覺得,此時此刻,似乎已經屈到了極致。入敵國帝京,被擒,被囚,被奪位,被和談,被和親,被忽視,此刻,還要被裴煊莫名其妙地壓制…… 對自己的處境與命運,嵬名霄突然產生了濃重的懷疑,那種身墜深谷最低處,所有人都在高處俯視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連帶著,一時竟忘了是該繼續說理,還是繼續較勁。 也許,正應了那個糟到極處便沒有更糟的道理,下一刻,老天開眼,情勢急轉。 一個模樣極俏的錦衣侍女,從驛站的庭院中行過來,朱唇為啟笑先迎,先是向裴煊微微頷首,再朝著嵬名霄欠身相請:“裴大人,公主殿下請嵬名皇子里面敘話?!?/br> 這句話,猶如無形一巴掌,打在裴煊臉上。 剛才是誰說自己能夠全權代替公主說話,說本宮很累了,不想見人的? 嵬名霄心中狂笑,可面上還是很厚道,什么也不多說,只沖著裴煊燦爛一笑,然后,挺了挺腰桿,又抬起雙手扶了扶腰帶,昂首闊步,從裴煊身邊,揚長進門。 擦肩而過的眼神余光中,嵬名霄還是很佩服這位厚顏的裴大人的。就這樣被公主的貼身侍女啪啪打臉,可人家根本不覺得難為情,依舊一副溫潤玉面,冰山冷眸,芝蘭玉樹般,立在門口的夕陽殘輝里,任爾東西南風,不改臉色,不減威風。 作者有話要說: 裴煊:不是我說你,我們怎么能夠這么沒有默契,讓嵬名霄那小子笑話? 公主:我去和親,又不是嫁你,為什么要跟你有默契? 裴煊:…… 哎,公主的翅膀越來越硬了,會把煊哥氣出內傷的。 ☆、談判 出玉京往西,一日內可抵達的最近驛站,接待的都是進出京師的要人。自然庭院寬敞,屋舍眾多,舉目干凈明亮,即便是在這日頭西沉,天光漸暗的時分。 遠嫁夏國的和親公主出京,頭一夜,便是宿在這里。外面喧囂忙亂,里頭卻清靜宜人。 紫蘇引著嵬名霄,穿過庭中樹隙,廊下光影,越過沿途已經到位的值守侍衛,過了七八間屋舍,來到最里面的屋子前,一個輕巧轉身,和門口俏立等候的半夏,并肩站了,再微微欠身行禮,把夏國皇子往虛掩著房門的屋子里請。 嵬名霄也不客氣,四下一張望,便回頭推門進屋。 心中猶嘆,這安陽公主,派頭還真不小。 推門邁步的瞬間,心中嘆息未歇,室中光景也未看清楚,就聽得右邊耳垂處“砰”一聲,似小石子之類的硬物擊中了他所飾耳珠,趕緊抬手一捂,一捏,指上竟是齏粉。那股力道勢雖微,力卻巨,把他的耳珠擊碎了! 夏國有男子佩耳飾的風俗,夸張者滿耳都是洞,滿耳都掛環。嵬名霄不太喜歡追趕這股花里胡哨的野蠻潮流,只在右耳下,嵌了一只碗豆大小的珠子而已,不仔細看,還找不到呢。 可此刻,就是這樣一顆不仔細看還找不到的小珠子,被人給精準地擊碎了。而射擊的人,興許在剛才舉弓瞄準的瞬間,連他的人都沒有瞧清楚。 這般眼力與準頭,讓自小就騎在馬背上,背著弓箭長大的嵬名霄,亦感到心驚。 是故,當他立在門邊,看清楚室中的女子,一身寬袖大袍的紅錦禮服未褪,撈拳挽袖,只手插腰,另一只手的指尖上勾著一把小巧的玉質彈弓,吊兒郎當地搖晃著,正沖他笑得得意……嵬名霄虛抬了抬雙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又警醒地往室中掃視了一圈,生怕還有什么暗藏的玄機。 如此彪悍的女子,長得沉魚落雁,無可挑剔,可渾身帶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他還是小心點為妙。嵬名霄甚至覺得,恍惚中,三月前被凈桶砸中的那處頭皮,竟開始隱隱發痛。 偏偏眼前的公主殿下,沒有半點惡人的自覺,依舊笑意盈盈地,盛情邀他上前,幾案邊,茵褥上,坐著說話。 嵬名霄定了定神,才大步上前,大馬金刀地坐下,索性也不客套寒暄了,開口就是一副老熟人的語氣:“你這一上來,就玉弓彈丸招呼,是什么意思?” 既然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既然以后還得打很久的交道,就懶得客氣了。都是爽快人。 “沒什么意思,就想試一試,我能不能憑一己之力,就可以殺你!”幾案對面,安陽公主更不客氣,語刀子刷刷使來,愣是將嵬名霄嗆得直瞪眼。 “你要謀殺親夫嗎?”嵬名霄瞪完眼,終于適應了她的突兀,找回了自己的脾性,脫口嚷到。 “我不會嫁給你!”夜長歡斂起裙裾,坐了下來,有板有眼,坐得筆直,一字一句,說得堅決,“我主意已定,沒有人能夠改變我的心意,你若是聽完我的理由,也不會想要娶我的?!?/br> 低亮而清涼的女子聲音,如珠玉墜盤,灑落在旅途驛站的靜室里,窗棱縫隙間,流轉著夕陽余輝,夏國皇子與熙朝公主就這般隔著幾案,端莊對坐,儼然兩國之談判??墒?,很顯然,熙朝公主沒有按照套路來出牌。 “……”嵬名霄一開始,就無語了。 有這樣談判嗎?她三言兩語,就已經決絕表態,把門關死,把路堵死,把天聊死了啊。 熙朝以姻親為助力,他則以臣屬為回報,一切都建立在這樁聯姻的基礎上,比如,那三萬騎兵的嫁妝。這個女人一上來,就不嫁不娶的,那還談個毛? 再則,這和親公主都上路了,突然信誓旦旦地說她不嫁,是幾個意思? 嵬名霄實在是郁悶得緊,同時也嗅到些危險氣息,莫不是他的深谷最低點,還未到來? “在這之前,我已經嫁過三次……”夜長歡坦誠說來,“我想,你一定會介意的?!?/br> “……”嵬名霄一愣,也不去細想嫁過三次是什么意思,只在心中默念了一下他如今的急切需要,便搖頭否認到,“無所謂?!?/br>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強大的熙朝作靠山,一支強大的軍隊幫他打爛仗,其他的,還真無所謂。 “我命硬,克夫?!睂γ娴呐?,又垂下長睫,涼著聲音,輕嘆一聲,很是埋汰自己的樣子。 “沒關系,我的命更硬?!比艄馐嵌纷炱ぷ?,嵬名霄還是有些嘴勁的。 “你只不過是想要從你兄弟手中奪回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