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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又生氣又心冷。又想起簡兮的話:“咱們這樣人家出身的,命不是能由自己選的?!彼菚r候就該想到!怎么糊里糊涂地,就又跳進這個火坑里來。 現在榮逸澤那里也不知道忙得怎么樣。也許他過來以后,她應該同他商量一下,看看他是怎么樣的想法。 傅仰琛想要的不就是金子嗎,都給他。只要不要再在自己身上打什么歪主意。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連累榮逸澤。本不想讓他過來,想個辦法同他聯絡??捎行┰?,無論是電話,還是書信,或是電報,總歸不妥當安全。想來想去,也只能當面交談才行。這時候留了心才發現,她走到哪里侍從官都亦步亦趨地跟著。是“伺候”還是“監視”,她不得不去疑惑了。 傅博堯看婉初最近總悶在屋子里,閑暇時就過來同她說說話。婉初因為他父親的原因,覺得這父子二人保不定是一路的,所以對他也存了幾分的戒心,又不想被他察覺,便也和顏悅色地同他敷衍。 這一日府里頭分外熱鬧,隱約能聽見人聲、吆喝聲。府里頭向來規矩大,下頭人連大聲都不怎么敢出,今天這場面卻是少見。 丫頭彩玉過來送甜點,婉初問她:“外頭怎么這么鬧?” 彩玉道:“側福晉的生辰要到了,司令送了一臺戲給側福晉。這不園子里頭搭臺子呢?!?/br> 婉初聽了點點頭,也不在意。 彩玉年紀小,碰上個沒架子的主子話就多些,又道:“司令對夫人們那可是貼心地疼,每年各位夫人的生辰,司令都要送臺戲的。這時候都趕上過年呢。定州頂好的京戲戲班子都過來唱堂會,咱們家請來的角兒那都是極紅的,也不比去小皇宮里頭的差。哦,有一回倒是請了一個昆戲名角,在內院唱的。咱們在外頭也聽見了,可是覺得不如京戲好聽?!?/br> 婉初這時候還心冷齒寒著,聽她嘮嘮叨叨的,也沒太放在心上。 過了兩日到了側福晉的生辰這天,婉初走出門一看,府里頭果然是煥然一新,一派喜氣熱鬧。廊檐子下都掛著小彩燈,大柱子上也都纏著彩色的玻璃紗彩帶。園子里里外外俯拾皆是應時盆花,花團錦簇的熱鬧。 婉初藏著一團心事,覺得這個錦繡乾坤、花花世界怎么都不堪入目,覺得府上府下處處有陷阱一樣。白日去到側福晉那里給她拜過壽,送了一份壽禮便自己回房間待著,哪里都不去。她一面想讓榮逸澤早些過來接自己,一面又怕他抽不出身子,這樣催他讓他為難。 傍晚的時候陸陸續續地客人都來了,大多都是姻親貴友,婉初都不認識,也懶得敷衍。轉了幾步,于是還回了聽梅軒里頭。 靠在軟椅子上看了會兒書,彩玉卻又過來請她:“側福晉請姑奶奶過去聽戲呢,說總悶在房子里不是個事情?!?/br> 婉初本不想去,可既然二嫂專門派人來請,那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披了披風隨著彩玉去了。 北地還在冬天里,戲臺子就搭在閑置的一處大堂里頭。鋪了大紅羊毛地毯,一桌又一桌,男男女女都天然地分坐左右。女客們都愛聽戲,坐得滿滿當當,靠近戲臺的席面都滿了。 婉初先到主桌那里,給側福晉請了一個安,閑話了幾句,那邊戲臺子就開鑼了。 北地興京戲,前帝北遷的時候不少名角大家都跟著一同過來,很是興盛。達官顯貴里也有不少名票,常常聚在一處,唱的不知道是戲,還是一點故園舊夢的念想。 主桌上的幾位都是位居顯赫的太太,都是戲迷,有的自己也頗能票幾段。先點了一出文戲,有些俏皮的太太大叫不過癮,又要看武戲。說起這次過來的一個名武生,都嘖嘖稱贊,讓婉初一定好好瞧瞧。 婉初只覺得一段西皮流水聽著能入耳些,其他的也都覺得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唱什么。那些胡、琴、笙、笛、嗩吶、鐃鈸、鼓、鑼湊在一處吵得她頭發疼。側福晉又是分外熱情,拉著她的手給她說戲,婉初連走都走不得。 其間田中安正同幾位年輕軍官過來給側福晉問好,見了婉初仍然熱情卻又有幾分收斂,禮貌地同她打招呼。 婉初想,當初大哥弄個東洋人,也就是想把自己留下來,更是不愿意同他周旋。 側福晉似乎得過傅仰琛點撥,殷勤招呼著田中,同眾人笑道:“田中先生是個中國通、戲迷,這一折,田中先生還票過一回呂布呢?!?/br> 婉初心道這人雖然長相還算端正,可哪里來的膽量敢去扮呂布?更是不愿意接她話頭,不置可否地隨意笑了笑。 這時候有丫頭端著盤子過來送甜湯。那丫頭不知道怎么,卻是跌了一跤。一盤子湯都灑了出來,有半碗灑到了婉初身上。 婉初霍然起身,拿著帕子去擦衣服。有個衣著體面的仆婦過來,拉住她的手,低頭給她擦裙子上的污漬,道:“姑奶奶小心,仔細污了您的手!” 婉初手下覺出一點異樣,微笑著道:“不礙事,不礙事?!毙念^卻是一顫。 衣服濕了,也不能再坐著,正好借口離開去換衣服。她一個人快速走回房間,閂上門,這才把緊攥的手打開,里頭躺著一張字條。 她不知道為什么有這樣神秘的行為。湊到燈下,打開字條,里頭包著一只玉指環,紙上寫著四個字“后花園見”。 婉初的心突突跳著,這玉指環是母親尾指的戒指,翠綠里纏著一團紫糯,是她一直戴著的,怎么會到了這里? 婉初燒了字條,收好指環。推開門四下看看無人,便匆匆往后花園去。 月是好月,滿圓透亮。前院的熱鬧聲越發的小了,靜得沒有一個人。 傅府的一切都是照著京州老王府的樣子建的,雖然不算熟悉,倒也能摸個大差不差。到了后花園里,四下看了看,卻是沒有人。正在疑惑中,突然有人拉了她一下。 婉初嚇得正要叫,那人卻捂住她的嘴,低聲說:“格格,是我?!?/br> 婉初聽得是個婦人的聲音,心就放下一半。借著月色一看,卻是剛才給她擦裙子遞字條的老丫頭金姐。 金姐四處看看,拉著婉初左閃右閃到一堆假山叢里。婉初壓低聲音問她:“是你給我字條?你怎么會有我母親的指環?” 金姐壓低了聲音:“這指環是夫人給我的?!?/br> “不可能!我從法國回來的時候,母親還一直戴著它,她怎么給你的?” “格格,我不瞞你。幾年前司令把夫人從法國接了回來,留在府里頭……當初格格前腳上了船,馬總管后腳就到了法國,說格格的船靠岸的時候翻了,夫人這才跟著回了國。卻不想到了府里才知道司令管她要什么東西。夫人不肯說,就被關起來了,一關就是這許多年?!?/br> 婉初心頭震顫,卻仍然不能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