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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鬼神來攪局的;不該中的,又有鬼神來幫襯的,這些事體,你也該是聽過的。但那中或不中,有凡人來運作的,可曾聽得?” 李盛說道:“江陵副使李郎君三拆仙書的話本,我確是曉得。每次科場總有被鬼神攪局謀命的,也是聽過。這凡人來運作的事體,豈不是那科場舞弊案?若鬧了出來,卻是要斬首的”。 那趙十三卻笑道:“揭了出來的,都是些蠢才,才說是凡人來運作。那些鬼神幫襯的,可真是鬼神?就算拆了仙書的李郎君,不也是白衣人寫給他的么”。 見那李盛還在呆頭呆腦,聽不懂話頭,趙十三不禁扶額暗嘆,還是那伶俐貓兒聰明。又見李盛蠢得可愛,終究發了善心,點撥兩句:“譬如本月的府試,三甲不出李杜王矣”。 李盛聽得心驚,卻也半信半疑。又飲了幾杯酒,那趙宗子卻換了件衣裳,帶著走路蹣跚的馮瑜過來。李盛聽得是馮瑜跌跤,帶得趙宗子臟了衣裳,便暗笑馮瑜笨拙,惹惱貴人。 誰知那趙宗子也不惱,反倒十分親切,又叫人送來兩只禮盒,說是預祝二位鄉試中榜。李盛隨著馮瑜告辭離開,回到家里輾轉反側,忽得驚醒,連罵自家愚笨,錯過機會,后悔不提。 等到府試一過,問得那前三甲的姓氏,排起來果真是李杜王,越發捶胸頓足,恨不得立時飛到趙十三身邊,再問個仔細。又見那馮瑜也來看榜,便涎著臉兒向馮瑜搭話:“馮兄,那十三官果真是神人,能否替小弟引薦引薦”。 誰知那馮瑜卻說了甚么“與虎謀皮”,“有去無回”,還推卻了此事。李盛氣得發昏,只能眼睜睜任他走了。 李盛往回走,越想越氣,你馮瑜不就憑個府尊老爹么,有甚么可神氣的,還做了別人貓狗奴仆。我李盛滿腹文墨,卻無人提攜,真是時也運也。 正嘟囔著,卻見那趙十三換了身華衣寶帶,正和一位骨秀纖長的學子說笑哩。李盛心內大喜,卻妝個恰巧遇到的模樣,向趙十三寒暄起來。 還沒說兩句,那趙十三便向李盛介紹起身邊這位孟解元來。李盛見那解元人物出眾,又妙語連珠,心中折服。又聽那趙十三說著暗語,瞥著自己,忙忙也隨著話頭走,十分殷勤。 趙十三見這呆子竟曉得話頭,微微一笑,說是隔日不如撞日,便邀兩位去金漆籬門飲酒罷。 好巧不巧,又坐在那丑花旁。那孟解元竟贊嘆起來,說這株黃樓子夏季開花,實屬罕見,又佩服趙十三連這等異種都尋得來,真是手眼通天。眼看著就要長篇大論,趙十三忙忙攔住,又叫來酒菜,三人便享用起來。 酒過三巡,話頭漸漸轉到志怪上。那孟解元說道:“十三官人不知,我前些日收留個落拓道人,雖衣衫襤褸,卻有一手燒銀的好本事,能母銀生子,煉成丹頭哩”。 那趙十三聽得,笑道:“平日只說我家三哥神神道道,沒料想你也好這一路”,又問道:“那道人有甚么神通”。孟解元回道:“那人能丹砂化金,鉛汞成銀,只要一粒黍米大的母銀,就能收回一爐子白銀。那道人只讓我出了十兩本錢,其余丹爐法器都是他自帶,十天不到,我已收回千百兩哩”。 李盛聽了,驚得不能言語,趙十三卻問道:“那生出來的金銀,是他隨口說,還是已經給了你”。聽得是銀子到手,連日里的飯食錢都返給那解元,還說過幾日要煉能增加氣運的金丹哩。趙十三看不懂這是什么路數,心內又好奇得緊,便相約一同去孟府看看。 李盛聽得那氣運金丹能使普通士子中舉,也滿臉帶笑,跟著去了。卻見那道人竟是個胸前虬龍勁結,兩臂虎虎生威的壯漢,不禁心內疑惑。趙十三也被這壯漢驚住,好半天才道,要見識一番天師的本事。 那道人本倨傲不語,聽得是天潢貴胄,才取出個小丹爐。又作張作智一番,熾起爐炭,丟入一個銀角子,將幾兩鉛汞并著些草藥倒進丹爐里,蓋上蓋子,嘴里念著些甚么“黑山出銀母,黃牙結白雪”。不一會兒,那爐子竟冒出五色的煙,等傾倒出來,卻都是雪花似的好銀。 趙李二人見了,半晌不能言語。那孟解元卻喜不自勝,又請他義兄講講妙法。 誰知這道人只說,呂純陽祖師爺留下丹砂化黃金的法子,是為了救濟世人,等五百年后,又會復原本質。自家為孟解元煉丹,是因為蟠桃會上曾相逢,注定要牽絆幾世的。其余旁人,早早散了的好,沒有仙緣偏偏要結,要招災禍的。 那解元見他義兄說出這等不恭敬的話,連連向趙李二人賠罪。李盛還未說甚,趙官人卻笑道:“我是沒有仙緣,卻有問道之心。若能在貴府住幾日,觀幾次仙法也好”。孟解元本就有攀附之心,見狀更喜,立即呼奴喚婢,灑掃置辦起來。 那李盛被暈乎乎地引進單間客房里,趙官人卻暗暗留心房屋布局,暗暗記下了丹房的位置,到了夜里,眾人眠下后,便偷偷奔向丹房。 只見那丹房還是日間的擺設,卻在地下多了張榻兒。趙官人在外面偷偷窺了半宿,卻只有那道人坐在蒲團上,沒有任何異常。 那趙官本就有個妝神仙的三哥,哪會信這道人的把戲,一連三天都貓在丹房外,只想捉個現成。那李盛卻是日間請教解元破題,夜里倒床大睡,若是碰見道人,就涎著臉兒攢臀捧屁,求道人煉顆金丹與他。那道人不喜這等諂媚做派,早躲個干凈。 話說趙官人已是三日未眠好,早頭暈眼枯得不行。本想讓李盛做個臂膀,誰知這蠢貨竟對那神道十分相信,還天天去堵那道人,對自己也不熱切了。想到此處,趙官人便冷哼一聲,果真是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還不如那小貓兒有趣。 趙官人熬到第四夜,本按著舊路摸向丹房,卻眼錯不見跌了一跤,滾到房外花園子里。這官人本就困得慌,滾倒后兩眼一閉,竟是睡著了。 等到了下半夜,蚊蟲多了起來,擾得他醒轉過來。見那丹房黑魆魆的,不像往常,便悄悄爬起,縮在窗邊偷聽。 話說孟解元本就稀罕這丹房,下令夜間府里除了義兄,不得有任何人靠近。那趙官人少時好武,憑著靈巧身手才躲過守衛,便夜夜來偷聽。本以為房里沒人,正想溜進去掀那丹爐,卻聽得里面竟有喘息之聲,還不止一人。 趙官人心驚,忙忙細聽,卻是有兩人在斷斷續續說話。只聽得甚么“義兄,輕些”,“要受不住了”,“金丹化開了”,卻又交雜著輕聲嬌喘,甚是糜亂。 那官人聽著不對,急忙戳破窗戶去看,竟是兩具白rou疊在一起,一聳一聳在做那事哩。 只見那上面的白rou拔了出來,謾罵道:“都是你多嘴,引來那甚么王孫,若是被他窺了仙法,金丹就失靈了”,下面的白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