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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煩悶非常。日本那邊,派去“接”meimei的人已經找到她們了,然而我meimei并未與楊小姐住在一起,倒同那位少爺同居了。聽得這么一說,我讓派出的人暫緩行動。若是那少爺娶得邵琳,雖然不合父親的意,卻也算是把她掰直了吧。只是這么容易便屈服不似邵琳作風,天知道她是否只想叫我放松警惕。頭疼欲裂,我又早退了一次。秘書小姐遭我調侃一回,再不敢置喙。我身體不適,也沒空同她多言,只推著輪椅進了電梯,難受到直覺得下一秒就要死在這椅子上。上樓便見著周先生同李嫂站在門口,不知說些什么。我心里惱怒,偏偏沒力氣發火,才將輪椅推到樓梯間便暈了過去。倒不是真的暈了,仍有知覺,就是渾身似灌了鉛,再挪不動一點。耳聽得兩人驚呼之聲,又覺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約莫還是那位周先生吧。迷迷糊糊間知道李嫂叫的家庭醫生一會兒便到了,手臂上扎了一針,我便睡了過去。醒來時候就在床上了。眼里首先看到掛著吊瓶的架子,然后向下看到趴在我身側的周先生。我仍不能動,連吊瓶里冰涼的液體滴進血管也沒有感覺。我試著動了動手指,起初怎么也活動不開,而后才漸漸順暢起來。許是動作過大,輸液管竟回血了。我懊惱地“嘖”了一聲,便驚醒了周先生。他看見我醒了,先是欣喜;又循著我目光看到回血的輸液管,頓時臉色一變,干凈利落地把針頭拔掉了,換了瓶藥水和一套輸液裝置,為我重新扎上針。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我才想起他似乎是有醫學背景的。做個護士也不跌份子。然而這么一想我又不樂意了。只怕而今病了,我腦子太遲鈍,竟沒在他扎針前阻他,反為他辯解起來。遂冰冷了語氣,問他:“你怎么在這里?”一句話出口,才驚覺自己聲音沙啞。周先生邊扶我半坐起來靠在床頭邊細細解釋。原來李嫂那日采購時定了拐杖,該是今日去取,又忘了早上同我說,下不去樓。恰巧碰上從樓梯上來的周先生,見他可憐,又想著他算家中座上客,便放他進來。話了,皺著眉看我:“你又如何弄成這幅樣子?”我為這語氣感到些納悶兒。你我感情何時好如斯了?18我正病著,說話口氣軟綿綿的,連自己也聽不習慣。然而有些事,定得弄個明白。“周先生?!?/br>“嗯?”他將我的手臂放進被子里,又細心地貼了只熱水袋在針孔附近,抬頭看我。我總算明白為何之前感受不到涼意,卻又為他的細心所感染,想問的也出不得口,遂換了個溫和的切入口道:“周先生此來又是為何?”他安頓好我,臉上有了些笑意:“來看看你?!?/br>我覺得自己臉上一抽。這調戲的話語可不似上次的誤會,若真讓父親聽了去,豈不是百口莫辯?而周先生絲毫不察覺,依舊溫柔看我:“邵先生,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br>我答:“這是我第三次與周先生見面?!?/br>周先生搖頭:“這是我第三次入你家門,第一次進你臥室,卻非第三次與你見面?!?/br>我想起面試那次,和將周先生拒之門外那次,心里莫名的有了些負罪感。周先生繼續說:“邵先生,你可當我是朋友?”我猶豫了一下,事實是我對此人甚有好感,而現下他正照看我。再拒人千里便不近人情了。其實我向來是重情的人,盡管很少有情。我想了想,不答反問:“周先生知我在公司地位?”周先生被我挑開話題,揚眉詫異看我。我不理他,接著說:“我現下是總經理,本部事情皆過我手。然而身負殘疾,命定不能繼承公司?!?/br>他不明所以,一臉疑惑。我頓了頓,復又說:“你與我交好,并不能給你多少利益。尚不如去追求邵琳,撇去錢不說,幾年后便能繼承整個公司?!?/br>許是被我的話刺傷,他表情忽然變了。先是驚怒,又參雜著些憂愁與自嘲。然而這表情在他面上停留不過幾秒便褪去,他似有所悟地略略睜大眼。我想他懂我意思了,笑:“如此,周先生仍要與我這瘸子來往么?”周先生眼睛里亮亮的,表情輕松得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他說:“樂意之至?!?/br>于是我就這么多了個朋友。似乎是這一年來的第一個,但滋味也不壞。19此后周先生來得殷勤許多。我情況不比他人,交朋友也沒有出門游玩的道理,只得在家待客,便也默認他的行為。原說既是朋友,就不必受那爬樓的苦楚,周先生待得下班時來我辦公室,我自帶他電梯上來便是,他卻堅持要鍛煉。我失笑,卻也由他去,還為他配了樓梯間和家里的鑰匙。我未當回事兒,因著家里不放什么機密,也不怕他自行進去。他反而十分感動,接過鑰匙時一臉興奮,甚至為此下廚做了個菜。還是那日的蒜蓉西蘭花,味道且不論,他做飯時我便在廚房門口呆著,竟也不覺得領地被冒犯。想來我對他的接受程度已經相當高了。也難怪,這人看著穩重,接觸多了反倒覺得有跟年紀相符的青蔥活力,帶得我亦是開懷。這日我回到屋里,不出意外又看見了周先生。他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一杯冰沙,我認出那飲品的原料該是昨日李嫂購來的草莓。當時還疑惑為何要買這既不當季我亦不愛吃的水果,現在看來,竟是給周先生準備的。心里有些微的別扭,又有更多的溫馨。他見我進門,便迎了上來,對我笑著說:“阿彬,猜我這回帶了什么好玩意兒來?”我瞥見放在茶幾上的大盒子,心知這便是此次的禮物了。周先生忒的有禮,除了莫名其妙的第一回見面外,次次都帶些有趣的。吃喝玩樂,無一不包,甚至還有些上肢鍛煉的小玩意兒。我起初還試圖回贈,后來發現他對我回贈的那些打火機、鋼筆之類的雖然會裝作開心地收下,眼底卻有些受傷神情,知他看出了這是商業伙伴往來那套,便再不曾這么做過。他真心待我,我如何能拿錢去敷衍?我不答他話,反笑他:“帶這么個大盒子爬樓梯,開心么?”他也笑:“怎么不開心,全身都得到了鍛煉,尤其是這里?!?/br>說著,他曲臂做了個秀肱二頭肌的姿勢。我頗為無奈地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