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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個主意就行了。 丁御史又被宋總憲囑咐過多聽少言,于是華敏就當仁不讓地奮勇在前了。 “李司業,昨晚鬧事的監生,你可有都看管起來?” 李司業見到他們來已是心里發虛,聞言更是一愣:“看管起來?這,二殿下知道,鬧事人等足有數百,本官這里哪有人手看管,再者——” “那為首的幾個呢?”華敏打斷他,“為首的幾個總該拿下了罷。人在何處,本官奉旨審訊?!?/br> 李司業有點發汗:“這,也沒有,二殿下說了既往不咎,本官就沒有理會?!?/br> 華敏冷笑一聲:“當時情勢危急,二殿下難道還能說別的話嗎?你身為國子監司業,治下出了這么大亂子,居然還要當做太平無事般輕輕抹過,你怎么想的!” 李司業繞是心虛,臉上也掛不住了,沉下來道:“華御史是打算先把我審一遍嗎?” 御史跟司業的品級還真沒差在哪里,華敏也沒什么可怕他的,當即回道:“要請皇上的手諭與你看一看嗎?” 李司業啞了口,只能轉而去望朱謹深,指望他發個話。 這位殿下昨晚把話放得那么漂亮,不能過個夜就不算了罷? 朱謹深察覺到他的目光,抬了眼:“你們議著?!?/br> 他負手出了屋子,閑逛般走了。 李司業傻了眼,還真打算耍賴不成? 丁御史左右望望,下了決心:“華御史,這里交給你,我去跟隨殿下,看他可有什么吩咐?!?/br> 他也閃了人,追著朱謹深去了,屋里便只剩了李司業與華敏及華敏帶著的幾個小吏。御史辦差不是光桿出巡,本身也有配人的。 華敏是無所謂,朱謹深那模樣看著也不像好理俗務的,他走了正好,他可以獨立決斷。便逼視李司業道:“你懈怠沒有提前把人看起來便罷,現在領本官去指認?!?/br> 李司業猶豫著:“這些監生只是一時沖動,被二殿下勸說之后,也已經迷途知返了,何必——” 華敏見他看上去師道慈心,口氣也緩了點,道:“本官知道你有心維護監生,但你這些話,可留著去與皇上說,本官現下卻做不了這個主?!?/br> 李司業嘆著氣,眉頭深鎖,道:“唉,走罷?!?/br> ** 朱謹深與丁御史站在國子監的大門邊上。 丁御史一肚子疑問,試探著問道:“殿下是不想面對抓捕監生的場面嗎?” 朱謹深道:“不是,等人?!?/br> 丁御史一怔:“皇上還派有別的法司協同辦案?” 朱謹深仍舊道:“不是?!彼@回沒有進一步解釋,只道,“等一等罷,也快見分曉了?!?/br> 這做派,真是高人莫測。 丁御史心里咋舌,不便再問,自己伸長脖子往門外望去。 ** 監里要熱鬧得多。 這個時辰六堂的監生們正在晨誦。 李司業帶了個御史來還罷了,可怕的是后面還跟著錦衣衛,挨個堂挨個堂地認人。 才認到第二間屋子時,監生們就炸了鍋。 互相交頭接耳:“什么意思?不是說不追究嗎?” “就是,我們也沒干什么啊!” “貴人說話這般不算數!” 監生們又氣憤又慌亂,有個被抓出去的喊道:“二殿下呢?我要見二殿下!” 華敏冷冷道:“二殿下來了。你想見,一會有的是機會?!?/br> 他只管查案,可不替朱謹深背這個說話不算話的鍋。 雖然這種“不算話”是應有之義,本就不可能真不追究。 “為什么抓我,我就站著看了下熱鬧而已,李司業——!” 李司業表情甚是不忍地搖頭:“本官也是無法——唉,你們不要過于擔心,本官會盡力為你們求情的?!?/br> 認了大概有七八個人出來,監生們已經無心上課,全擁到門前來,每個屋門前都探出挨擠著的人頭。 在無數人的目光之下,李司業眼露哀求地望向華敏:“華御史,夠了吧?監生們真是沒有做什么過分之事?!?/br> 華敏還沒有說話,監生們紛紛氣不過地嚷道:“司業大人,不要求他,讓他抓!” “就是,有本事把我們全都抓走!” 已經被抓出來的監生受此感染,也挺了胸脯:“我們不怪司業,抓就抓,大不了不要這身功名了!” 跟著就有人附和:“要了也沒什么用,不如回家去!” 眾怒難犯,華敏皺了皺眉,心道,怪不得二殿下要躲出去,這場面他要在場,能被監生們問得羞死。 倒算他有先見之明。 他也沒必要在這里替他頂太多仇恨,就點了頭:“先帶走,隨本官去都察院受過一遍訊問再說?!?/br> 他打頭,領著被指認的七八個監生往外走,錦衣衛在兩旁緊緊護衛。身后跟著一大幫兔死狐悲出來送行的監生們。教授的五經博士與助教們節制不住,也不敢在此時硬行喝止,只好睜一眼閉一眼地罷了。 過了太學門后,迎頭遇上了正往里走回來的朱謹深一行人。 朱謹深的衣飾形貌都太顯眼了,監生們哪怕是只在傍晚時見過他一面,也立刻把他認了出來,當即大嘩。 唬得錦衣衛都顧不得那頭被抓的監生,忙跑了過來先護住他。 華敏走過來,心內很有點幸災樂禍地道:“殿下,快走吧。您在這里可呆不住?!?/br> 要躲不躲嚴實了,還跑回來,不明等著挨罵么。 朱謹深掃了他一眼,又掃過被扭手縛住的幾個監生,啟唇:“誰叫你抓的人?” 華敏被問懵了:“???不是殿下帶來的手諭——” “手諭上叫你查案,叫你抓人了嗎?”朱謹深反問他,跟著就道,“把人放了?!?/br> 來查案的同一撥人還先內訌起來,監生們都看糊涂了,但朱謹深讓放人當然正中他們下懷,都忙應和道:“放人,放人!” 還有人激動應和道:“學生就知道二殿下說話是算數的!” “就是,這御史不分青紅皂白亂抓人,險令我等誤會了二殿下!” 華敏惱怒道:“殿下,您這樣,令臣等還怎么做事。您做好人,把這些禍首都放了,臣回去靠自己胡猜辦案嗎?” 朱謹深問道:“你抓的是禍首?” 華敏道:“李司業指認的,那還有假!” “我看不見得?!敝熘斏罨厣硎疽?,“把人押過來?!?/br> 一個灰撲撲像個小廝模樣的人被從他身后那一行的尾巴處扭送了上來。 此人垂頭喪氣,穿得極不顯眼,華敏那一邊的人只以為他是跟來查案的隨從一員,此時見他被推到了最前面,才發現他的雙手是捆著的。 押著他的人粗魯地拎起來他的發髻,迫他露出臉來。 正是昨晚做長篇宣講的那個貢生。 “我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