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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若有機會,我便定然將你教會?!辩姇斀椪f完,帶著唐緩騎馬進了樹林。 馬在一處河邊停下時,唐緩有些驚喜,“這里竟有條河?!币鎳暮?,似乎比不得璃國的多。 鐘晹綏先下了馬,然后抬頭看唐緩,對著她伸出手去。唐緩借了力,小心地下了馬,看著鐘晹綏將馬拴在樹上,馬兒便低頭乖乖吃起草來。 “這馬當真聽話?!碧凭忢樍隧橊R鬃,對鐘晹綏笑道。 “躡景跟著我許多年,確實極有靈性?!辩姇斀椷呎f邊牽著唐緩的手朝水邊行去。 “原來它叫躡景,的確是個好名字,不知是誰取的?!?/br> “老李?!?/br> “是李管家?” 唐緩想,若有機會,她定要認識一下這位“傳奇”的李管家。 “你認得他?”鐘晹綏有些意外。 “久聞大名?!毕肫鸫巳碎_設的奇葩賭局,她便哭笑不得。 “若你下次見了他,千萬不要說‘久聞大名’?!辩姇斀椞嵝训?。 “為何不能說?”唐緩想,此人許是有什么怪癖,畢竟當了許多年北靜王府的管家,怕是也快要算得王府的半個主子去。 “他會驕傲?!辩姇斀椪f的一本正經。 “哈?”唐緩側頭看他,卻見鐘晹綏神色極是認真,她一時間哭笑不得,頓時對那李管家更加好奇起來。 “可要吃魚?”眼前的河,河面并不寬,水也算不得深,鐘晹綏看著偶爾浮至水面的魚,突然問道。 唐緩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末了咽了咽口水,問他:“你來捉?” 說話間,卻見鐘晹綏走開幾步,自樹林邊就地取了些粗樹枝,將斷面用隨身帶的匕首削尖,制成了簡易的魚叉。他動作嫻熟,直看的唐緩十分驚奇。 許是手上用上了些內力,鐘晹綏幾乎每次出手皆不落空,只短短時間,便叉了六條魚上岸。唐緩見他收工,對他齜著牙拍了拍手,然后十分自覺地跑去撿柴。 架柴生了火,鐘晹綏將烤好的魚遞給唐緩,不忘叮囑:“小心魚刺?!?/br> 唐緩吹了吹,然后咬上一口,這魚雖沒有佐料,卻勝在新鮮,若往回數數,也算得上她吃到過的最鮮美的魚了。 此時天色將暗,唐緩捧著魚盤腿坐在火堆前,看著眼前明滅的火光,有些唏噓:“本以為這輩子都會不待見這火,卻不想,知道水巳沒死,這毛病便自然而然地好了?!?/br> “心病自然心藥醫?!辩姇斀椏粗吃诨鸸庵械哪?,溫聲道。 唐緩側頭看他,一時間只覺滿足,便是無藥可醫,他在身邊,她也知足。 似是突然被這魚勾起回憶,唐緩唇邊帶上些溫柔笑意:“記得我到瞿如宮的第二年,有一日趁別人不在,翹了密文課同水巳烤魚吃,后來被回屋取東西的人捅到羽樓樓主面前,被抽了一頓鞭子不止,還倒掛起來,吊了一天一夜去?!?/br> 鐘晹綏極專注地聽她講,他只覺得她那些過往,每多了解一分,他便要更心疼上一分。 唐緩卻是覺得有趣,“那時何曾想過,會有坐在這與你這樣吃魚的一天?!?/br> 話落,唐緩突然又問道:“在愨州這許多年,可有什么有趣的事,不如說來聽聽?” 鐘晹綏極認真地回憶許久,久到唐緩吃下了最后一口魚去,才見他搖頭道:“如此說來,卻是并無太過開懷之事?!?/br> “這樣無趣?” “便是這樣無趣罷?!?/br> 想想倒也是,作為一個自小便肩負起整個愨州責任的人,他應當便是傳說中那種沒有童年之人,如此說來,倒是值得同情。 唐緩伸了個懶腰,想到明日之事,有些無奈道:“明日那個賞花宴,八成又要叫人起個大早去。我今日得早些回去,早些睡?!?/br> 鐘晹綏卻不在意:“說是賞花,卻實為相親,幾乎每逢芳茶節便要辦上一回。近年幾次稍熱鬧些,無非是因為皇子公主們到了適婚年紀,做父母的難免存了私心。你如今無親要相,若是起不來,便晚些去,若是晚些也不愿去,便不去?!?/br> 唐緩聞言恍然,末了挑眉看他,未及開口,便見鐘晹綏將食指立在唇邊,示意她抬頭。 此時夜幕已至,唐緩抬頭的瞬間,有滿天星光落進了她眼中。 鐘晹綏見她看得呆住,索性枕了手臂躺倒在河邊,另一只手臂伸展開,對著唐緩拍了拍他身邊的空位。 唐緩幾乎未曾猶豫,極自然地枕了鐘晹綏另一只胳膊躺下,定定地看向遠處的天。黑緞一般的夜空中,散落的星星有如點綴其上的璀璨寶石,每一顆都炫目至極。 唐緩躺在鐘晹綏身側,喃喃道:“這樣美,莫不是被哪個神仙施了法術?” 鐘晹綏只覺這話有些孩子氣,悅耳低笑自無邊夜色中散開。 夜風漸起,將水中濕氣混進了夜的潮氣中去,唐緩感覺到潮濕的涼氣,下意識地朝著鐘晹綏身邊挪了挪,直至眼睛脖子泛了酸,才閉了眼。 鐘晹綏見她好一會沒有動靜,怕她就此睡去受了涼,忙動了動手臂,卻見唐緩突然睜了眼,疑惑地“嗯”了一聲。 “回去罷?!辩姇斀棊е凭弿牡厣献?,去樹邊牽來了吃飽喝足的躡景。 如來時一般,唐緩隨鐘晹綏騎馬進了樹林,此行讓她心情極好,她語聲輕快地問鐘晹綏:“你們何時商討那暴斃一事?可也在這別宮之中?” 鐘晹綏穩穩地牽著馬韁,點頭道:“今日璧國人剛到別宮,待明日芳茶節結束,后日在這別宮中的議政殿商議此事?!?/br> “如此……”唐緩突然半側著身子仰頭看他,“若是極不巧地,我被牽扯進此事,你在眾人面前不要沖動,莫叫人尋了把柄去?!彼D了頓,“要忍?!?/br> 鐘晹綏聞言驀地蹙眉,一手握了她單薄的肩,聲音有些重:“此言何意?何為‘極不巧’?” 唐緩卻只是笑笑,突然執了他的手,將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如此便說好了?!?/br> “阿緩!” “我說萬一,萬一?!?/br> 鐘晹綏還想問,卻聽唐緩突然驚呼道:“快看!” 鐘晹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是有流螢自林間浮動,星星點點的黃綠色螢光,若春樹生花,叫人如入夢中。 唐緩靠在鐘晹綏懷中,輕輕道:“竟真是……不吝此生?!?/br> ☆、第五十九章 賞花宴這日一早,唐緩被書香和畫思二人自被子中拽了起來,臨鏡梳妝時,她有些昏昏欲睡,心下十分想不通,為何這兩個相識不久的大宮女比她還要急上幾分。 只是,無論這二人如何急,待唐緩出現在臨水閣時,接到帖子的女眷幾乎已悉數到場。 唐緩今日第一次穿了水紅宮裝,衣裙是益國寬袖大擺的樣式,繡工極好,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