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9
子更是說過:朋黨比周,以環主圖私為務,是篡臣者也!黨爭就都是毀國的因素!” 殷胥剛想插嘴,刁琢也急了,拍了澤的膝蓋一把,急道:“那都是什么時候的理念了,你讀書是只讀皮么?周禮說五族為黨,那時候黨是跟血緣和利益有關系的!” 殷胥倒是聽說過好幾次,這夫妻倆能因為策論政令吵起來,因為荀子的一句話理解不同而冷戰三天……今兒算是見到了。文化夫妻,吵架都引經據典的。要是他跟崔季明爭這個,崔季明肯定是:“哎呀管他娘的什么子,你讓我親親,你就說的都對?!?/br> 刁琢又道:“難道你覺得今日解決了,往后就沒有黨爭了么?到是么時候都不可能沒有黨爭的,村里都要分個河東河西的。若是君子之爭,雖然也難免排外抱團,但沒有背后家族鉗制,因為朝廷有了法度,頂多是被抓住把柄,也并不是被掙脫不開的東西拴著的。如果是純粹因利黨爭那我沒的說,但是如果是因政黨爭,那就可以把話抬到明面上來說。政事堂,不就是解決這種糾紛的地方之一么?” 澤對她所說的美好想法,又逐條辯駁,殷胥托著腮聽著這兩個人拿著先賢的名句一副要打死對方的樣子,竟也思路漸漸清晰。 皇權絕對凌駕在朝廷之上,能控制黨爭但是弊端也顯而易見,就都不說當皇帝這事兒只靠投胎都不用競爭上崗的,單是皇帝被言論左右心境,被虛假的訊息而修改判斷,憑喜怒做事收不回來就很可怕了。 但如果朝廷和皇權處于前朝那樣彼此控制的狀態,朝廷上能夠執掌大權的“相”必定是競爭公平上崗,沒有真本事真學識是不可能的,但權力的誘惑性就大了,再加上政令被朝廷左右的余地也大,為了政治抱負或者是為了利益,黨爭肯定會逐漸嚴重。 前者的路,殷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后者的路子,他要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將黨爭規定為君子理性黨爭,且擺到臺面上,加大議允政事的范圍。再加上不設立黨派實職,只有虛名,律法對于單個官員的控制也加大,將他們先削微——雖然不可能規避其中的利益矛盾,但是否能將黨爭透明化?他們的爭論也可能一定程度上利于皇帝的選擇。 殷胥顯然明白,黨爭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大半身子埋在水里探頭呼吸的王八,這會兒從水里撈上來現出原形來,規定一些手段,從一開始就給這條還沒被踩出來的路子畫上邊界,會不會改善一些情況? 那夫妻倆就已經從君子之爭,爭成了意氣之爭。刁琢手腕上碧玉鐲子晃了晃,微慍道:“你這會兒說我的想法不對了,前幾日寫文章時拿我的語句化用的又是誰?” 澤:“你只有一部分的看法是對的,這種事情也要考慮隨著時間會怎樣變質!” 殷胥連忙抬手道:“你們倆人倒是爭起來把我也忘了?!?/br> 澤回頭道:“臣建議這幾日便先下手,治理黨爭一事可再等一等?!?/br> 殷胥搖頭:“怕是等不得,一是因為南方收復,大鄴要掌控的面積多了近一倍,事務繁多,戰時的政策要恢復正軌,細事雜事太多了,我就算再長出三個腦袋來,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個人抗這些政務了??覆蛔×?。二則是,他們必定會把這次的行為,歸結為為了大鄴為了治世,而且很明顯的,宋晏和他一批近臣手下想實行的政策,在幾年內是能夠利于朝廷的。他的話很合理,我處理不當,在朝臣之間也必定會失了心?!?/br> 誰都不是小孩子了,都知道天下不是一個人的,讓朝臣聽話的跟狗一樣的政治,早就在這片土地上死了八九百年了。 殷胥嘆:“他是算好的,有時候想想宋晏何嘗不聰明,他知道戰爭之后不是平靜,而是一個跟我登基時一樣的敏感轉變時期,怎么從傾盡全力打仗運轉回一個大國應有的姿態,他知道我想要的是臣心,想要的是個能精密運轉的朝廷啊。心術不正,意氣蒙蔽,就壞在這兩點上了?!?/br> 澤:“那你打算下手了?” 殷胥拍了下膝蓋:“你也回來了,手里我要的東西都有了,還等什么呢。朕就要他說,要他把朕想說的話都說出來?!?/br> 在第二日宋晏還沒上朝之前,正慢悠悠騎著馬跟著幾個同僚聊著,從宮門前侍衛之間而過,忽然有個小童從后頭跑上來,滿頭大汗:“宋舍人,幸好是趕上了,這剛送到府上的消息!” 宋晏接過看了一眼,眉毛抖了抖,上頭寫道:“圣人決意正式審理竹承語被彈劾一案,且安王歸朝,意欲控告錢尚書?!?/br> 圣人這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是查明了事情想掀到臺面上? 一切的政治斗爭,越往上走就越是赤裸裸的陽謀,到圣人這一層,就反而沒什么太多錯綜復雜的裙帶關系或利益關系,就真的只?!吧琊ⅰ倍至?。 他宋晏備好了為社稷的這一天啊,能成一代名臣還是獄中囚犯,就看今日了。 第345章 327.0327. 竹承語站在俱泰下手的位置, 這一對兒曾經的同年進士、后來的提攜關系,如今因為戶部的爭端而割裂,群臣并不敢插嘴。竹承語面如寒霜的站著, 以前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今日就是冰山孤寒, 觸碰不得;俱泰則似有意一般, 大聲的和崔式、尤朝在內的各部尚書說笑。 俱泰跟著圣人跑出去打仗,帶走一批戶部的官員為各地為大鄴創收, 在各地協助新政展開。隨著他們走過的地方逐漸平定, 各地陸陸續續也有商稅上繳,這部分商稅主要是蜀商與關中商人下江南,以及朝廷收了南方的茶鐵鹽涼金銀等等的販賣權。 其他還有江南各大寺廟囤積的大量財產,土地對外分發或拍賣, 金銀或其他財產上繳朝廷。本來眾人都沒有把這個錢當作大數目,然而往往越是苦難,佛寺越大行其道, 單是江東一帶的大型寺廟就有幾百所,收繳的財產甚至讓殷胥也驚愕不已。在平定南方之后,圣人帶回來的高僧在佛教祖庭白馬寺宣講佛法,圣人暗中支持佛教,縱然這流派特殊了些,但好歹也是圣人這些年頭一次對佛放寬了態度,各寺就算是與禪宗有理論上的矛盾,為了生路也不得不退讓幾分。 再者就是一些征討世家在各地私兵與屯堡所得到的資產,但是這些錢大部分都留給了當地官府作為初建的朝廷撥款。 上到洛陽的銀子倒是并沒有想象的多。 但是支出則多的驚人,也不是說國庫困苦承擔不起,而是曾經長江以北的半個大鄴,要養自己激增的百姓不說,還要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