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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春膘么?不要再吃了,都這個點了?!?/br> 崔季明真的是小鐵錘錘的殷胥要斷氣了,她還在吱哇亂叫:“從今天起你就滾走,我就吃兩三斤點心,要你家什么米面錢了么!” 殷胥抱住她往床邊拖,一邊還給撫著后背:“你瞧瞧你的那口牙,你這一嘴牙要用到七八十呢,這么大人了還要長蛀牙你丟人不丟人?!?/br> 第344章 327.0327. 殷胥正在沉默的翻開遞上來的卷宗, 開口道:“他們實際在結黨上投的錢并不算太多啊,他們是支撐的主體,卻不一定真的能鉗制住 ……” 澤的兩條腿垂在榻邊, 刁琢的身份本來不該議政,但殷胥知道他們夫妻倆的關系和學識, 便讓她坐在稍微下手一點的位置。刁琢本來沒在意, 看著澤似乎想拿手搬動一下自己的膝蓋,心想他估計是一路軟轎壓麻了。 本來受過那樣的傷, 身下是要沒有任何知覺的, 然而這幾年刁琢自己也學醫理,細致照顧,柳娘也費心跑了幾趟?;謴筒⒉皇峭耆豢赡?,卻需要有人幾年如一日的照料, 澤雖然至今仍然無法直立行走,但是腿膝漸漸有了些知覺。 不過他也已經不太在意這件事情了,如果要他回到腿受傷之前的日子, 他寧愿一輩子留在現在。 刁琢看著澤與圣人對談,腦子里一邊轉著,一邊拿了個軟墊,直接靠著榻坐了,給他捏了捏腿。她本來身上就還有些書呆子似的性格,二人遠在外地,家中無長輩,沒有人管過什么禮節什么規矩,在家中怎么隨意怎么來。她習慣性的這樣跪坐在地上,一邊聽著說話,一邊伸手給他捏腿,遠遠跪坐的宮女驚愕側目。 澤臉都紅了,要拽她起身,好似他在家中欺負了她似的。刁琢還沒反應過來,抬起頭來還反問澤:“怎么了么?你是不舒服了?” 澤兩只手都來抱她胳膊:“你起來坐到榻上來,這像什么樣子——” 殷胥忍不住想笑:“罷了,進了上陽宮里也算家,哪來那么多規矩??吹贸鰜戆⑿秩兆舆^得比我好了?!?/br> 澤頭都有點抬不起來了:“不是、我腿腳經常抽筋,有時候痛得厲害,她……她總是嫌下人手笨?!?/br> 刁琢白了他一眼,沒起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干脆肩膀往他膝邊靠了靠,接了殷胥之前的話頭道:“那些商賈介入的力量不是太多,恰也說明以地方出身、書院出身和政見分黨仍然是相當一部分的關鍵。而現在畢竟朝廷官員的力量是大不過圣人的,科舉出身的官員掌握的實權和自由度又不高,他們缺的力量,就向他們來自的民間去借,也是合情合理的?!?/br> 殷胥道:“但我查到,確實朝堂上守舊一派的訴求和那些十幾家舊豪門巨賈的要求,是可以貼合的。而且分化最嚴重的就是在戶部,這明顯就是為了解決那些巨賈瀕臨落魄的窘境?!?/br> 澤道:“以臣看來他們是為了能讓黨派站住腳。捏住了戶部不但能在朝堂上占據有利位置,而且……” 殷胥與他對望一眼,當即會意:“而且他們就捏住了民間這些商賈的命脈,如果這些商賈的商路范圍足夠廣,因為如今的進士去地方任職的規矩,他們也能透過這些地上商賈和朝內的控制力這雙重的圍欄,圈住那些還沒正式登上朝堂的準京官們?!?/br> 澤嘆氣:“圣人雖然覺得如今的境況很可怕,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讓人擠出來的空子。各地方上事與愿違的事情太多,圣人就算知道了,怕也是鞭長莫及。正是因為層層利益拉扯,才讓政令一層層下去,一次次被扭曲了原意。這沒法避免,水至清則無魚,太干凈了也沒法有人活了?!?/br> 殷胥道:“唉,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擔憂未來。歷代黨爭還少過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拉幫結派,除非永遠大權緊緊握在皇帝手里,流溢到官位上的權力足夠少,他們只敢私底下動作,皇帝一拍桌子,使出手段,群臣都立刻原地解散。然而你也知道,與高祖、顯宗時候比起來,我手里的權力算是比較大,現在的官制因為前些年的紛爭而羸弱……” 澤扶著榻,手指輕敲榻沿上的雕花:“你是想把權力交還一部分給朝廷?” 殷胥跟他說話也算輕松的,畢竟不像是俱泰和群臣,是有上下級的關系,他們都是殷家的血脈,對著江山有天然的責任感。澤又受過幾年薛菱的教導,如今見識廣泛,二人是聰明人之間說話一點就都彼此明白的狀態。 殷胥:“高祖那一代,晚年遇名相名臣,再加上他自己也后悔了自己針對李盧兩家的行為,逐漸將一部分權力放由外朝,為的是法度化的實行,避免了他個人專權的不良后果。也就是咱們小時候都知道的政事堂、門下誕生了,顯宗那時候的繁榮,到了中宗和先帝在時,兩代帝王算不上有能,災害動蕩也不算少,卻仍然能維持了幾十年的樣子,跟朝廷完密和制衡的機構自然有關系?!?/br> 然而等到世家自謀權力,破壞了這套機制,甚至拋棄了在外朝那些不夠他們搶的權力,自立門戶,大鄴才斷腿又斷腳,狠狠摔倒在地。 這也是因為高祖先進的理念和設計,與當初舞弊嚴重的科舉制和仍然勢力雄渾的世家不相符,所造成的醞釀了許久的崩盤。 然而在殷胥看來,高祖的那套朝廷運轉的機制已經沒有了太大的阻礙,這才不過一兩年,黨爭就也出現了。 殷胥一下子也有些懵了。 為什么一切都沒能像著他想的那么好的去發展?或許高祖當年也為這大鄴勾勒過不少框架,最后的漏洞也是他無奈無法之舉? 殷胥撫了撫卷宗的玉軸,道:“這一場黨爭,其實我很容易拿下手。涉及的人再多,抓幾個主謀,我也有了些他們跟地方上勢力聯絡的證據,有龍眾在,拿到些密信更不是難的。殺幾個,恐嚇幾個,想要平定很容易,然而根是挖不去。我算是意識到了,有群體權力的地方,就有黨派之爭?!?/br> 澤也嘆氣,刁琢敲了敲澤的小腿,忽然開口道:“其實我認為這一代黨爭,還是跟前朝有很大的區別。您不要覺得我這話說的不對……這些商賈到底是被朝堂上的朋黨利用,還是說朋黨是這批商賈在朝堂上的工具,差別很大。前者為理,后者為利?;蛟S因為朝堂上這批官員也都是科舉寒門出身,財力與政治實力都不夠,雙方是在相互鉗制的狀態,但為理而爭,還是可以算作是君子之爭的?!?/br> 澤低頭,辯駁道:“只要是朋黨之爭,算什么君子之爭!孔圣亦云: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