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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魚貫而出。 五艘船只被前后頭尾相連,卻不是用鐵鎖,而是用了一段段的木板,連接處寬約一丈多,就算是在船只之間也可以直接跑馬而過。前頭的船只極為高大,甚至可以說是在甲板上立了塔樓一般,白色的巨帆繪有魏軍紅色的圖案,被風鼓動,桅桿高大筆直。 如一條條長劍而來的船隊,五艘船兩側有續借的甲板,都是為了能更大的承載士兵數量。而這些船隊卻明顯能看出各有分工,有些船隊的第一艘船沒有高塔,卻又船頭類似于尖刺的撞擊器具,每一層都是已經騎在馬背上的騎兵,他們的馬匹不但訓練過在船上保持肅靜,甚至也被訓練的撿回了天性中會游泳的部分。 這樣一個個長條的船隊,既保證了不會因為停泊不開而將戰線延寬,又保證了后頭的士兵可以從船隊最后一艘船跑步下船。只是如果點火,就可能會一毀一條船隊,崔季明心中有數,卻也沒辦法規避所有的弱點。 而霧一層層蕩開,崔季明立在其中一艘騎兵船隊上,身著銀甲,望著對岸依稀模糊的鄂州城墻。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緊張,這種恰到好處的緊張也拉動她全身都保持了專注,身邊的獨孤臧道:“咱們這是快到了么?!我好像看見他們的城墻上的箭塔了,長江也沒有那么寬??!” 崔季明拿起單筒的水晶望遠鏡,仔細看著鄂州逐漸清晰的輪廓,道:“他們居然也修建了箭塔——不過我覺得除卻箭塔以外,他們還有別的東西?!?/br> 獨孤臧道:“別的東西?那商賈沒跟我們說過啊,是因為他也不認識,還是說是最近裝上沒多久的?不過畢竟是長江沿岸的城池,對方也不可能乖乖等我們去打!” 崔季明瞇了瞇眼睛,剛想說些什么,忽然聽著耳邊跟她們隔著一段江水的其他船隊附近,傳來了驚呼和破空聲,崔季明猛地只覺得頭皮一緊,一把抓住了獨孤臧的衣領,拽著他往后撤了半步,一把拿起旁邊的鐵盾,這才剛拽到眼前,只聽見鐺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有什么巨物撞在了鐵盾之上,她兩臂猛地被沖擊了一下,手指發麻,趔趄倒退兩三步,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就鐵盾脫手。 旁邊一陣驚呼,崔季明看見那鐵盾向內有個幾乎被穿透的拳頭大的凹痕,若非是她天生神力,旁人早就被打廢了胳膊!她這才看清,地上落了一柄短粗的手臂粗的大鐵箭,箭頭因為相撞而歪斜,但那體積也幾乎是巨人才用得了的。 崔季明一下子明白了——對方城墻上架的是床弩! 鄂州怕是一直在戒備他們,或許也每日登城觀望,一旦看到魏軍的船隊如鬼魅般從灰白色的霧中出現,就立刻命人架起了床弩準備對敵! 而周圍,這樣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尖叫一般的破空聲連片傳來,薄霧仍在,甚至讓人看不清箭矢來的方向,兩側水面與霧氣中,不斷傳來了慘叫聲或怒罵聲。但很快的,箭弩的攻擊頓減,崔季明知道這不是他們的試探或者是停手,而是他們重裝弩車的空檔罷了,新一輪攻擊馬上就要再來了! 崔季明知道,他們不可能遇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鄂州,也不可能輕松的完成這次登陸了—— 他們只會見到無數閃閃寒光的箭弩,見到緊閉的城門和城墻上無數的南周士兵。 這注定不會是一場好打的仗! 第300章 294.0294.# 崔季明當即下令,讓船只全速前進。樂—文這些巨弩因為在城墻上的角度原因,必定有無法射中的盲區,崔季明要做的就是盡快進入這個盲區! 然而對方的動作也算得上快,崔季明在心中默數著對方裝弩的時間,只默數到了三十多個數,對岸的城墻上就響起了稀稀落落的弓弩之聲,緊接著又是一波棍子粗細的箭矢而來。張富十在另一邊的船只上,獨孤臧道:“已經到了咱們的弓弩范圍內,咱們要不要也讓塔頂射箭?” 崔季明搖頭,看了他一眼:“別這么沉不住氣,繼續加速,你去通知擊鼓兵,直線前進,按計劃而行,不可退縮?!?/br> 她話音剛落,就聽著連接幾聲呼嘯的巨響,巨大的箭矢從頭頂飛過去,擦過頭船上的巨塔,刺穿了船帆,落在了后頭的船上,而旁邊在依稀的水霧中可以看見的船隊,甚至有的被擊斷了桅桿,或者是甲板被穿透。只是幸而這些大船由賀拔羅監造,也算是質量過硬,鄂州并不是像荊州的大城,城墻不寬闊放不下多少,箭矢遠沒到鋪天蓋地的程度,幾艘船只被擊穿卻仍然被前后的船只連帶著沒有沉沒,船帆和桅桿被擊毀,士兵就跑到下層,手動搖槳前行。 崔季明受到了反擊,心中反而緊張消弭,剩下的僅有堅定。 她知道自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崔季明隨著打的仗越來越多,在戰場上也心越來越細,從上次軍演吃虧之后,她把事前的調查和計劃的制定都細到龜毛,因為她知道影響戰爭勝利的因素太多了,幾套戰略為根本是沒有錯的,但不變通,故伎重演就隨便打贏天下?抱著這種想法遲早要吃大虧! 從行軍路上廁所怎么設立,到氣候使武器和鎧甲產生的變化,從戰場土質對布陣的細微影響,到對于幾種射箭姿勢的講解。她知道千鈞一發時的大膽重要,但事前的細心更是決定千萬將士生死的事情。 比如她的船只為了防潮濕防腐,在桅桿上和甲板上使用了大量的桐油,最怕的就是火攻,但此時正是長江沿岸最潮濕多雨的時候,一抹桌子都是一層水珠,對方就算是箭頭點火,也會在空中被水霧打滅。所以她就可以在這個季節大膽的使用這種船只。 鄂州靠江的那一邊,城墻和江岸有一個狹窄的夾角,也就代表了這面城墻,一部分是在江岸上的,城門也能開在陸地上,只是城門外就是渡口,土地也很狹長罷了;另一部分則在江面之上,江水拍打著城墻,幾乎是鄂州心中最不需要守的一段天險。 而崔季明要攻的就是這段天險! 弩箭的攻擊一波比一波急促,已經有不少船只身上扎了四五根,受傷者更不在少數。 一部分的船只卯準了渡口和城門,南風本來就在,再加上又有士兵搖槳,巨大的船隊帶著力量,幾乎是撞上了渡口,撞上了江岸!,就是這樣撞上了江岸,才顯露出了船隊隱藏在水面下的體積—— 這批沖上江岸的船隊,幾乎都沒有高大的塔樓,卻有著牢牢鏟入江岸泥土的尖頭,兩側的船艙被里頭的士兵打開,類似于馬船那種下層存馬匹的船艙中,被推出來卻不是馬匹,而是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