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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象,出了點事兒都不敢拼死,都要惦記著保護他。他會一丁點在崔季明眼里算是打情罵俏的武功,騎射也就一般般,真正上戰場,估計也是大局已定,他一身金甲站在后頭當個精神后盾。 只是這話要是說出來,殷胥指不定真心想來想在靠近她的戰場上,又覺得自己拖累她而心里不舒服。帶著妾進軍營的主將也不是沒有過,小兵都能假內出去逛花柳巷,她要是真的壓力太大就也回頭撲進某人的溫柔鄉就是了。 就是這溫柔鄉……不那么磨人就好了。 相比于他來,崔季明見到另外一個人才是真的驚喜萬分。來人正是賀拔羅,他如今在大鄴軍中也快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來,是因為找出了暫時解決復合弓在梅雨季節頻繁崩裂的辦法。 崔季明本來以為要拿單體弓來用,正在憂愁,那樣的射程和力量如何能上戰場,賀拔羅想出了防潮的法子來,膠合連接部分用七八遍生漆涂過,曬干包裹在外頭的生漆可以防止水汽進入。而后再用生漆包裹樺樹皮,將弓體全部做防潮處理。 做弓本來就是一件很講究的事情,大鄴自從幾年前開始奉行精兵制后,對于弓的質量也就更在乎,一把弓要經歷四季才能完成。這樣處理后不用再想辦法再做新弓,節省了相當一部分成本,但工藝也并不簡單,重新加工也耗時。而且就算是加工后的復合弓到了南方,養護期也會縮短,每次養護的工藝也都更麻煩了。 幸好朝廷出的起這個錢,前線戰場上所有的弓,為了避免一切可能的問題,每兩三個月都要替換下來保養,然后拿上一批加工過的弓箭繼續上戰場,戰場上三萬把弓在使用,實際上還要有三萬把用作替換和維護。 大鄴不禁刀但是禁弓,民間沒有制弓的商賈,但此次殷胥卻打算將弓箭的養護承包出去,與朝廷按年簽訂契約,各商賈各自收生漆、樺樹皮,自備工匠來養護修復,朝廷只付錢和檢工,但是如果不能按時角弓,就或許可能要付出慘烈的代價了。 雖然現在大鄴商賈發達機會眾多,但誰不想干朝廷的生意呢?當各商賈得到朝廷的消息,開始積極想要承包,為了向朝廷證明自己有按期交工的實力,市面上的弓箭手藝人被各家高薪請去,樺樹皮、桐油和生漆的收買也風行一時。只是當眾商賈開始收材料的時候,才發現——這幾樣東西,怎么市面上價格如此高,甚至想買都買不到了? 特別是生漆和鰾膠價格本來就高,產量也低,這樣被人提前收走,市場上需求量激增,緊接著就有一大批百姓涌去做割漆人。 原因就是,崔舒窈這個人精身在吐蕃邊界,卻動的比誰都快。 實際上她也不知道養護弓箭到底需要些什么,只是偶爾聽崔季明說起來,復合弓本來就要勤于養護,如果到了南方的估計沒多久就要拿下來護理。 崔舒窈以前是給成都府發戰爭財,這會兒如果是面對朝廷——那不知道是多大的生意呢! 舒窈立刻讓人去打聽,問有哪些材料是能防潮的,有哪些人是會做或者會修復合弓的——如果真是運氣背,朝廷打算自己做這項活計,她就再把材料一點點轉賣出去也損失不了多少錢,收攏的人就算是高薪一年也給不了。 相比一旦朝廷對外招標,市場上必定飆升的生漆價格,這點錢都不算什么。 她的家底,這個局還是玩得起的。 包括魚鰾膠在內,舒窈收買了市面上十幾種弓箭所用的材料,而后立刻在較為靠近戰場的位置買地建屋。就她的這種敏銳嗅覺在,怎么能搶不到這生意,沒過多久戶部就放出此案,要民間商賈投標招標,名為“和雇”。 舒窈也沒太貪心,只是占了大概一半左右的生意,她雇傭的人手就在戰場后,立刻加緊工期開始了對弓箭防潮的加工和養護。朝廷也知道以前內部的撥款實際上會比市場價高出足足一倍以上,對待他們也就給了本來預算三分之二的價格。而就算是這個價格,就足夠讓無數商賈心中激蕩了。 崔季明可不知這些,她此時此刻正在距離鄂州一江之隔的沔州。 長江上常有濃霧,再加上將士并不駐扎在江邊,就算是兩城可以偶爾天晴時望見彼此樓閣的距離下,鄂州仍然不知沔州的境況。但崔季明想想,身在沔州的他們也同樣不知道對岸是何種狀況。就算是北機,對于南周的滲透也相當不夠,南周對外封鎖,北機大多集中在建康一帶或是有水軍的地方,而大鄴因為機會多,生活也比較富足,有大批人從南周逃到長江對岸來,雖然殷胥很重視消息的嚴密性,但言玉手中幾乎已經隱形的南遷對他們知道多少,崔季明可心里一點數都沒有。 她通過幾年前的地圖和經常暫時去鄂州岸口經商的鄴人口中,命人大概畫出了鄂州附近的地形。崔季明暫定的是分散五隊稍作時間差的登陸,一支主力直襲最靠近鄂州城門的港口,兩支軍隊繞至側門包抄,另外兩支軍隊則負責先切斷兩側官道、攻襲緊鄰著鄂州的幾個城外村,而后再從主力軍進入鄂州的城門,進入鄂州。 這個行動其實沒有太大的難度,但卻也算是大鄴向南周挺進的第一個戰場了。若是打下這座城,就是大鄴占據的第一個南周境內的州城! 朝廷撥給她的中軍,再加上一部分附近州城的士兵,將長期的編制在她手底下。殷胥將她任命為鄂岳行軍總管,問她要不要給自己手下的兵改個威武點的名字,往后就一直用,崔季明卻渾不在意:“就魏軍就挺好的,叫季家軍容易詬病,叫什么虎狼軍的話要是打不贏還是丟人。至少魏軍能提醒我們自個兒怎么拼出來的?!?/br>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自家軍旗是暗紅色,手下士兵又總效仿她多穿深紅色布衣,紅衣漿洗掉了點色,殺人凝了血又發黑,紅衣一塊兒淺一塊兒深,看起來有一言難盡的血腥,再加上魏軍想來是以少勝多而出名,作戰勇猛,怎么都像是所到之地血流成河,被同行戲稱血衣軍。 就這樣的血衣軍,臨出發前張富十幾人也倡議,讓崔季明為此次行動取個名號。卻不料崔季明如此不靠譜,還是張富十將一邊喊著叫著要起名為“諾曼底登陸”的崔季明踹倒一邊去,又否定了獨孤臧那個俗到羞于啟齒的“虎豹行軍”,取名為“飛江”。 而當一個南風吹拂、陰云密布的下午,一直著等待風向卻也不敢松懈一點的魏軍,終于等來了崔季明的下令,“飛江”行動正式開始。 無數停泊在沔州支流中隱藏著身形的船只,五艘為一組,劃破了黯淡的陰云天的薄霧,從支流與長江的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