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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沒有絲毫的遐想,只是真的想祝福一樣親她一下。 妙儀不知道怎么的,看著他整個人弓下來小心翼翼的碰了她一下,就像是當年他把小兔子捧在掌心里,高興的湊到臉邊親了一下一樣。她就是那個軟趴趴,鼻子亂動,和他掌心契合在一起的……兔子。 妙儀只覺得就像是有一股力道,從額頭上撞進了她的思緒里。 她、她才不是什么兔子! 熊裕笑著拎起來,讓她站起來:“走吧!可別輸了??!”我的小將軍,小英雄。 說罷,他先走了一步,繞過長廊朝外頭觀棋臺圍繞的棋盤走去,后頭傳來妙儀拎著裙擺跑著追過來的聲音,她在他背后,一股腦的把應該坐定之后才說的狠話,全都說了出來:“你等著!我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讓你知道這些年我比你更努力,走的比你更遠!” 熊裕笑了笑,沒回頭,坐定在了棋盤邊。 兆以為看個棋賽是很悠哉的事情,結果差點連佩劍都擠掉了,才從棋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擠進來,觀棋臺上擠滿了人,他站在后頭一排,偷偷拖了個凳子踩在腳底下,才從人山人海之中看見了復棋的棋盤和對弈的兩個人。 一個身材嬌小,面色平靜,拈著膚色一般的白子落棋。另一個則人高馬大,跪得筆直,皺眉思索著緩緩黑子落下。 前頭是熊裕早早按照自己預算的那般,對于妙儀的弱項開始了猛攻。妙儀也一時慌了手腳,低下頭去咬著指甲,拖慢了落子的速度,八十多手內一直處在下風。觀棋臺上也寂靜一片,眾人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在以往棋局內連半分輸意都沒有展示過的妙儀,就要這樣被一路摁著打,面臨輸棋了么?” 而棋面上的戰事仍在繼續,熊裕坐在棋盤對面,忽然身子往后微微一仰,驚愕的啊了一聲。 妙儀又恢復了她下快棋的手速,啪啪幾顆白子隨著回合再落,棋面陡然逆轉——熊裕窮追猛打的勝利局面瞬間就被拉平,甚至可以說是陷入了頹勢! 觀棋臺上一片嘩然。 崔妙儀往常對陣的棋手中,還沒有過這樣千鈞一發的交鋒?;蛟S妙儀前一刻也是真心認為自己要輸了! 大鄴尚棋,觀棋臺上眾人心中感慨愕然,卻并沒有交頭接耳影響這二人。 只見得熊裕也似乎沒有想到妙儀的忽然翻盤,狀況從他的預想和計劃中脫離開,漸漸的也開始走向敗落。只是這狀況有沒有可能再度逆轉,觀者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兆并不算太懂圍棋,說是看棋,他更多的是在看妙儀。 與周圍投入的觀者截然不同,他并沒有沉浸在棋局之中。而或許是之前精神緊張打了一年多的仗,他以為自己是幻聽,好似耳邊傳來了極其細微的幾不可聞的弓弦聲——! 兆猛地朝周圍看去,只見著另一側同樣在人群最后一排,隔著十幾個看客,有一個年輕男子正手指一把小弩,對準了棋盤之上! 那弩機或許力道比不了打仗時的強攻,但這種距離下,妙儀穿著單薄的衣裙,如果中箭絕對有可能被穿透! 兆想也沒有多想,猛地推開眼前的看客,直朝觀棋臺最中心正在對弈的二人沖過去!妙儀如今正滿心沉浸在棋盤之上,周圍的觀者發出了一陣陣驚呼,她似乎也根本就沒有入耳!只是兆身前的觀客太多了!人擠人全站在一起,就在他猛力推搡開其他人,快沖到二人對弈的高臺邊之時,只聽著耳邊破空之聲—— 這一聲比他這輩子聽到的所有弓箭之聲都令人膽寒! 兆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 他犯了錯,他不應該沖過來找妙儀,他應該去撲倒那個射箭的人! 他更不應該站在后排,以為遠遠看她就夠了!如果站在前面,他早就能救下她了! 他幾乎都能看見一枚短短的箭矢從人群之中竄來,箭頭上劃過發冷的流星,直朝妙儀而來! 就在他距離妙儀不過兩三步時,離她最近的一個人,好似本能一樣朝前推去,棋盤側翻,黑白子灑滿空中。熊裕似乎自己面上都沒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就一把摁住了妙儀的腦袋,讓她低頭!而后只聽見一聲鈍響,那枚箭矢扎進了熊裕的外衣之中。 第281章 276.0276.# 崔季明從家里趕過去的時候,當真嚇得手都發涼,來人只說棋院中有人放暗箭襲擊,沒說明白具體發生了什么。舒窈比她慢了一步,坐著家中的馬車才趕到,提著裙子沖進棋院,就看著崔季明站在廊下,妙儀撲在她懷里嚇得直哆嗦。 舒窈急急忙忙跑過去,把妙儀拽過來,捧著臉一陣摸索:“誰傷了你?你沒受傷?” 妙儀搖了搖頭:“熊裕哥哥幫我擋了?!?/br> 說著屋內正有人走出來,是坊內的郎中和幾位先生,熊裕已經穿上了外衣跟在了后頭。崔季明道:“傷勢如何?箭取出來了?你就是熊?!灸程嫘∶弥x過你?!?/br> 熊裕也是一愣,他顯然沒少聽過崔季明的事情,也知道當時崔季明出事后妙儀哭著回家,就沒再回棋院,被人送出長安避險。他也聽說過這位小將如今更名改姓,在朝堂上站在寒門官員那一邊…… 只是他沒想到妙儀口中那個身負神力無所不能的將軍,居然也并不健碩,個頭不過中等偏上,相貌一股子風流,看起來更像是個胡漢混血的紈绔。 他猛地回神,苦笑道:“箭甚至沒有取下來,一脫衣服就扯掉了。是留了些血,但也只是皮rou傷,扎進去不過半個指節深?!?/br> 崔季明皺眉:“箭矢能給我看一眼么?” 她從郎中手中接過短箭,仔細看了一番。若說弩機本來力道就不強,長距離下能傷到的也只有妙儀這樣的小女孩兒了。但箭頭好像有意打磨過,尖鉤被磕掉,銳利的地方全部都給磨鈍,就算是真的打在了妙儀身上,怕是也傷不了筋骨,只能流點血—— 崔季明沒說什么,把箭矢拿給了舒窈,低聲道:“我本來以為是誰因為輸了妙儀而下毒手,還想著誰膽大包天敢招惹崔家了,不就是找死么?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么回事兒。我覺得像是有人特意想把事情鬧大?!?/br> 舒窈兩只手拈著沾血的短箭,緊皺眉頭,沉默半晌道:“我知道是為了什么了。是有人看著圣人忙于春闈、軍演,元望又連宿幾日在宮內,若是再不提,唯一能讓棋院的事兒暴露的機會就沒了?!?/br> 當初她到棋院來,關上門威脅棋院司業,在場知道這件事兒的人不多。明明真傷了她事能鬧的更大,卻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