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6
有好幾家商賈都想買棋院,或者跟棋院合作。阿姊也要買棋院?” 舒窈:“這事兒我才不出頭,否則到時候連你都被掛上污名。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下棋,讓一切配得上你的豪言壯語就可以了?!?/br> 妙儀提前一天在屋里把紙條捂在胸口上背過,第二天才磕磕巴巴在對手面前照著阿姊教的說出來。她每次的豪言壯語,外圍臺子上上百的觀棋者都是一片嘩然,對方的臉色也往往變得難看起來了。 然而妙儀棋風之辛辣,和她那副天真傻模樣相去甚遠,每次贏得都是不留情面,酣暢淋漓。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參加六弈預選的唯一一個女弈者,每次的棋面也要人心驚rou跳而后拊掌驚嘆,棋院為了阻撓她進入循環圈,每每排賽時給她安排的全都是各棋院的年輕一代高手,可看性更是其他對弈所不能比的。 于是妙儀的每一場棋戰,幾乎成了觀者人數最多最熱鬧的賽事。 六弈的預選賽事是累加制,雙方段位和輸贏來判斷增加或減少的分數,輸一場并不會直接失去資格。然而不少年輕一代的棋手,被棋院先生指派著第一場就對戰妙儀,在眾目睽睽之下慘敗,好幾人都拒絕參加之后的賽事,甚至有人幾欲自殺。 這些消息熊裕都知道,妙儀三天兩頭過來找他玩,他卻沒說過。 他知道這丫頭如果知道了,絕對會因此愧疚不安,而他卻覺得這純粹是那些棋手經不起挫折,想要通過沸沸揚揚鬧自殺來讓外頭譴責妙儀。幾乎只要是自己沒有棋賽的時候,他就站到她身邊寸步不離,阻擋著任何這類消息送到她耳朵里,直到把她送出棋院送上崔家的馬車。 當然他也沒說——外祖父透露給他的六弈的真相。此事已經令他痛苦許久,妙儀單憑著實力,遲早要知道,他提前告訴她……也只是讓她心中徒增挫敗。 熊裕這才漸漸明白了外祖父當初對他學棋的態度,家中聽說外祖父參加了棋圣戰,聽說外祖父在長安揚名,然而那時候外祖父已經一把年紀了,他是熬了多久才得到那些勝利,得到了如今二把手的位置,熊裕已經難以想象了。 他要是真喜歡圍棋,外祖父怕是心里要難受。 他要是不喜歡圍棋,只想要成就想要名聲,外祖父心中怕是更有很多的話想說,卻對他說不出。 不像是妙儀的純粹,他對于圍棋的態度一直是復雜的,而天賦這種東西卻不管你是否喜歡到癡狂,而隨意灑在各人身上,熊裕沒有妙儀的赤誠,卻有著可以和妙儀比擬的天賦。 只是一輪賽事過去,在新一輪的排賽的白紙榜上,熊??匆娏俗詡€兒的名字和妙儀的名字連在一起。下一場棋賽,就是他跟妙儀的對弈了! 在妙儀走之前,熊裕當年和妙儀一同進步,一同幾乎成為了長安棋院的兩大頂尖小棋手,只要是他們能參加的棋賽,基本都是妙儀和熊裕爭鋒,你勝一局我贏一把。后來妙儀走了之后,熊裕就稱霸了長安除六弈以外的大小棋賽,外頭不少人都覺得妙儀該止步在熊裕手下了,熊裕心里可是連半分勝算也沒有。 馬上棋賽就要開始,熊裕還和妙儀蕩著腳并排坐在回廊下。妙儀比他小了一整圈兒,兩人垂著腿,他的腳踩在地上,妙儀的雙腳還離地三寸蕩在空中。熊裕低下頭,看著她脖頸細細的,似乎自己伸出手去,就能用手指攏住她整個后頸。 他看著看著就看呆了,幾乎想去伸手比一比,妙儀忽然抬頭起來,他明明沒有做過分的事情,卻仍然嚇得一個激靈。妙儀抱起懷里的粉色小豬:“我阿姊跟我說,這是假的!沒有養不大的豬!我才不信,它這么可愛,怎么可能變成大rou豬呢!” 熊裕畢竟是村內出身,一看就明白,低頭道:“大rou豬小時候都長這樣的。就跟小雞仔也很可愛,小鴨子也很可愛,大了就……比較適合吃了?!?/br> 妙儀在玩它耳朵:“說的也對。你以前也挺好玩的,現在怎么長成這樣子了!” 熊裕:……你拿我跟rou豬比?! 妙儀又比劃:“你以前也沒太高的。他們老欺負你,你以前還能被塞進柜子里呢。瞧你現在這個樣子,誰敢欺負你呀!你一只手就把他們全拎起來扔出去了?!?/br> 熊?!矝]想到自個兒過了十三四歲,個頭開始猛躥起來,越長越像他祖父,人高馬大到不低頭都能撞到門框。他下棋也是殺伐決斷起來,棋面上的風格有那么點體現在臉上,幼時對他頤指氣使的棋院生徒們,如今看見他恨不得繞著走。 他想想也覺得很可笑,除了被塞到柜子里以外,幾次被人絆倒,被人圍攻,站出來的居然都是一把笤帚走天下的妙儀,滿口喊著自己是大將軍大英雄沖過來。 熊裕學會打架,也是因為妙儀幾次的不自量力、一時沖動。自己挨打或許也就能忍著了,看著過來當“英雄”的妙儀,差點讓一群半大小子打了,他才覺得不能容忍,揮拳就上。 小時候沒少干農活的骨架,打起人來,對面那些小子根本不是對手,最后就變成了妙儀掛在他后背上,喊著:“沖沖沖!上??!把他們都打倒!” 他自個兒反倒成了妙儀的戰車,指哪兒打哪兒了。 妙儀搓著小豬的屁股,揉的那小rou豬直哼哼,熊裕突然道:“回了長安之后,你的幾場棋賽我都去看過了。你棋藝高超,卻并非全無漏洞,我能找到你的弱項,并且攻擊你的弱項的。我知道對你來說,如今受人矚目,贏棋很重要。但我也不會輸給你?!?/br> 妙儀抬起頭來,望向熊裕。 他平日看起來就像是要發脾氣的眉毛微微放平,道:“你不要怪我?!?/br> 妙儀笑:“別說的好像你能贏我一樣!我昨天也背了棋賽之前要說的話——啊、不不對,不是背的,那個不是我背的!”她說漏了嘴,一下子慌了。 熊裕大笑。原來她那些看起來豪氣萬丈的話,都是提前背過的? 他似乎都能想象出妙儀揣著小紙條,來回踱步念念叨叨背詞的樣子。 熊裕輕笑,鼓起勇氣伸出手去搭在了她腦門上:“你說過你都會贏的,你是天下無敵的。我相信,就算我怎樣攻擊你的弱項你也不會輸。英雄是不會輸的?!?/br> 妙儀一愣,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說過的蠢話,有點怪不好意思的撥了撥沾在臉頰上的碎頭發:“這話說的……我可沒……” 熊裕躬下身來,虛握著她肩膀,隔著她薄薄的劉海,親了一下她額頭。 說是親,更像是觸碰了一下。 熊裕知道這個動作不守禮也不太好,但他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