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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君病非藥所能治,但遏除嗜欲,遠勝于草根樹皮?!?/br> 又有求“種子方”,也就是生兒育女的方子,仙人回答得更加有趣,說種子方是有的,而且用了肯定能生孩子,但是生了跟沒生一樣,因為這孩子多半得夭折。 里的說法,是認為胎兒乃精血化生,本來就含有先天之毒,所以遇到生痘就容易死人?,F在種子方也是熱藥,生出來的孩子乃是毒上添毒,遇到生痘幾乎是百發百死。到時候孩子夭折大人傷心,卻不知道這原因出在種子方上。正所謂“不知未生之日,已先伏必死之機”。 雖然所謂先天之毒的說法不很靠譜,但對于種子方乃是熱藥,蘊毒必加數倍這種理論,桃華還是贊同的。就像現在,成親王如果想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無非就是強腎催精罷了。然而這法子就像讓春花在冬日里開放一樣,花催開之后,植株多半枯萎憔悴,更未必能結果。 這封信跟首飾一同送回去之后,成親王那里就暫時沒有了消息。桃華估計,成親王雖然想要兒子,但應該更顧惜自己的性命,要讓他放棄壽命去得子,這兒子還未必會長大,恐怕他就不愿意了。 既然如此,桃華也就把這事兒丟到了腦后,現在看見成親王妃這模樣,也只淡淡點了點頭:“無非是忙王爺和旭哥兒罷了。眼瞧著要中秋了,府里總還有些雜事?!?/br> 成親王妃干笑了一聲:“弟妹饒是這么忙,瞧著氣色還是這么好,真是教人羨慕?!?/br> 這話說得桃華也沒法接了,也只能干巴巴地回笑一下:“哪里,不過是平日多笑笑,心情疏散,身體自然就好?!?/br> “也是弟妹天生麗質,旁人不及?!背捎H王妃又干笑了一聲,“說起來,弟妹救了我家大哥兒,我早該上門給弟妹磕頭道謝的,只是大哥兒那里走不開……弟妹可別怪我?!?/br> 桃華有點吃驚地看了成親王妃一眼——這是被鬼上身了嗎?居然會夸她天生麗質,還承認是她救了成親王長子?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難道剛才問的話其實不是在疑心她給成親王搞生子方? 不過吃驚歸吃驚,客套話還是要說的:“大哥兒那里的確要悉心照顧,這謝禮都送了好幾次了,親王妃無須惦念的?!彪m然那禮都是成親王送的,根本不關成親王妃的事。 成親王妃臉上便堆起笑來。她現在瘦了,瞧著就不如從前端莊和氣,這一笑起來眼角還有明顯的魚尾紋,無端地就帶出一股子尖刻和算計的模樣來:“說起來弟妹真是有福氣的,成親這才多久就一舉得男,瞧那位——”她輕輕用眼梢往上頭斜了一下,“這都十幾年了,還沒動靜。今日這是三十整壽了,恐怕再想生也不可能了吧?” 這說的當然是皇后。桃華只覺得成親王妃今日古怪,隨口答道:“這也未必。只要身子康健,便是過了三十歲也能生。有些人家的婦人,四十還有生子的呢?!?/br> 這話一說完,成親王妃頓時眼睛一亮,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往桃華的方向傾斜了一下:“弟妹是說,婦人到了三十歲也還能生?” 這么興奮,看來她想聽的就是這個?桃華心里琢磨,嘴上回答:“當然是要身子康健,胞宮無恙,如此自然可生育的。只是年紀越長,生育便越見艱難,不比二十出頭的婦人,這也是事實?!?/br> “哦哦,那就是說,還能生的?”成親王妃對桃華最后一句話敷衍地哦了兩聲,就緊追著問能不能生的問題了,“依弟妹看,似我這樣的年紀,也還能生育?” 桃華對著成親王妃臉上看了看。瘦歸瘦了點,精神壓力也大了點,但身體其實還可以,多少不如她的還照樣生呢。不過問題是,她這是打算再生一個孩子?可就算她能生,成親王能嗎? “弟妹能否給我診診脈?”成親王妃卻巴上來不放了,好像完全忘記了之前跟桃華的那些過節。 一個人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上,別人也就拿他沒什么辦法了,何況成親王妃怎么說也是嫂子,桃華也只能伸出手替她診了脈,而后道:“親王妃身體倒也康健,略有些寒癥,也不過時常用些羊rou山藥之類略加補養也就是了?!?/br> 別說,成親王妃這身體還真是好,看來當初挑她做成親王正妃是看她好生養,這話應該是沒錯的。也是,倘若她身體不好,就憑成親王那身子,恐怕也生不出兒子來,要不然那府里也有側妃侍妾,怎么就再沒生出半個蛋來呢? “弟妹說的羊rou山藥之類,可是要制成藥膳?”成親王妃還不算完,“不須另用藥么?” “是藥三分毒,若能食補,就不要藥補了?!碧胰A說完了,還是又補了一句,“若想有孕,不只是女子的事,男子亦須身康體健,否則便是生出孩兒,怕也不足。且太過勉強……亦會傷身?!?/br> 成親王妃胡亂點了點頭,看起來還想說什么,桃華已經趕緊轉過頭去跟旁邊人說話了。今日席間這些人她也都熟悉,只是倒沒見上回那位古板的文光侯太夫人,聽旁邊人說是皇后體恤她年紀大了,參加宮宴未免勞累,所以特意恩準她不必來。 體恤什么的,桃華聽了也只一笑。其實就連說話的人都知道,皇后哪里是體恤人的人呢?不過文光侯太夫人上次當面讓陸盈把小皇子交給皇后撫養,結果過后皇后自己打了退堂鼓,反給陸盈提了位份,讓她名正言順地撫養皇子。 皇后倒是找了個正當理由,說是陸盈救護太后有功,可是這事兒誰不明白是皇后自己縮了,倒把文光侯太夫人給架在半空里了,頗有些人竊竊私語說她為了給兒子謀那個主考的位置,就巴結趨奉皇后,結果弄了個沒臉。 其實文光侯太夫人還真不是為了兒子的主考之位,可是這會兒說都說不清了,一氣之下犯了嗝逆,索性向宮里報病,連皇后的千秋節也不能來了。 自然這些話誰也不會說出來,有提到文光侯太夫人的,大家也只是彼此使個眼色罷了,畢竟太夫人雖然沒來,文光侯夫人卻在座,自不好說得太明白了。 皇后坐在上頭,下頭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雖然聽不見眾人說什么,但看看那交頭接耳的樣子,也能猜得到必是在議論些什么不好明說的話,多半還與自己有關的。 再看這些人當中,有幾個每年千秋節常見的身影已消失了,那幾個都是丈夫最近被以各種問題或削職或左遷到京外的,本人自然也就無緣千秋節宮宴了。 皇后看過一圈,目光就落到了趙充儀身上。今日趙充儀穿的是藕合色宮裝,用深色絲線織出蔓草暗紋,只用淡銀色絲帶鑲邊,下頭亦是素面淡色的一條百褶裙,并無別樣刺繡裝飾。然而她面色白里透紅,目如秋水,縱然衣飾淡雅也不減容色,反而更襯出一股子飄飄的仙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