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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不成?”“不許我去祭,那您想讓誰去祭?”蘇故遙忽的站起身,如任性的孩子與大人吵鬧般吼道:“您跟花想容說想讓誰去祭?”難道不是我嗎?“你都聽到了?”“呵!江湖傳言,陰險詭譎,白面書生是也,果然不錯?!碧K故遙說完便走。蘇幕見他一陣孩子氣,似乎覺得不夠,又道:“卑賤就是卑賤,臟猴兒永遠都是臟猴兒,連給我白面書生提鞋都不配?!?/br>“哈哈哈——”蘇故遙頓了頓,忽然仰天長笑。夜里很少下雨,可那晚卻黑通通的伸手不見五指,“咔擦”的一聲,閃電伴隨著蘇故遙絕望的笑聲劃破了黑暗。“蘇幕遮,四年前我救你一命,你還我一套劍法,這是當初說好的,如今你我兩清了?!?/br>大雨傾盆而至,蘇故遙緩緩的舉起鐵劍。到現在蘇故遙還記得昨夜雨淋在身上凍的牙齒都打顫的感覺。他走,他希望蘇幕能拉著他,哄著他,說“乖,不要走,師父需要你”,哪怕真的要他去祭祀毒也沒關系的,可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四年來一直努力以禮待人,模仿他的一言一行,換新的衣袍,脫新的胎骨,可他那樣的一句話,仿佛所有的努力都變成了笑話,蘇故遙才認清自己原來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個黃皮蠟瘦到處打架的臟猴兒。第24章怨公子兮(九)打磨的光亮的銅鏡映射出女子的面龐,盡管她板著一張臉,可從她的眼神里還是可以看出,她在隱隱的期待著什么。辛夷不甘心的看著她對著鏡子整理鬢發,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她已經弄了好久了。辛夷的手里還端著一碗被拒絕的晨露,接連幾天被拒絕,他并沒有放棄。“娘娘?!彼麍猿值降?,“這是您最愛的晨露,它和平時喝的沒什么區別,可辛夷能保證的是,絕對是安全的?!彼言捳f到這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現在對她說什么她都不會聽,只能每日的提醒她,希望她能睜大雙眼看清楚,誰才是愛她的人。“行了,放這吧!”山鬼說完察覺到紅衣少年滿臉不高興,遂站起身拉過他的手安慰道:“每日采摘晨露,辛苦你了?!?/br>“不辛苦?!彼麑⑹殖槌鰜?,轉身告退,被冰涼的山霧打濕的雙腿輕微的顫抖,可更涼的是心,與其假惺惺的客氣起來,倒不如還像從前一樣,只是主仆關系那樣來的簡單。辛夷走出洞府,那人剛好端著一碗東西走過來,不痛不癢的打了聲招呼,便徑直走了進去。“阿若?!?/br>“你怎么又來了?”山鬼又一副嚴肅不可親近的樣子,嗔怒道。王清平看著桌子上被放了有一會兒的晨露,笑了笑,沒說話,心中早已把她摸的一清二楚。“今兒是杜蘅蜜與晨露,混以月季,芍藥等,味道清甜,重在養顏?!蓖跚迤缴羁痰闹?,自己的語氣帶著一分諂媚,九分寵溺,“快些喝點吧!咱們於山土壤貧瘠,好多花蜜都是我在外面尋的,腳都要累斷了?!?/br>杜若回過頭看他,他的鞋子上沾著泥巴,褲腿也被霧氣打濕,不禁心疼起來,便端起那碗,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疑慮,而是毫不猶豫的喝了起來。想是喝的太多,不稍一刻,她便支支吾吾,想要出去方便。王清平嘴角上揚,貌似不揭穿女兒家難言之事的風流公子。山鬼滿臉羞赧的出去,滿心歡喜的回來,卻發現王清平連人帶椅仰翻在地上,整個人抱成一團。她一下子撲過去。“清平,你怎么了?”“無事?!蓖跚迤剿酪е?,“怕是,雄黃毒沒有清干凈?!?/br>“那怎么辦?”杜若仿佛是十幾歲不知事的孩子,一下子慌了手腳。“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彼柚湃舻牧φ酒饋?,慢慢回到床上,杜若又拉起被子輕輕給他蓋上。瞧著他半睡半醒的樣子,偶爾還痛苦的呻/吟一聲,杜若便擔心的緊緊皺著眉頭,搬個石凳坐在床邊守了整整一天,身后有人來了她都沒有察覺。“娘娘,那些無知小民,您打算就此放過了嗎?”“笑話!我杜若怎可放過任何一個背叛我的人?!?/br>“娘娘,不能再等了,聽說有個鐵匠,煉出了祀毒?!?/br>“什么?上古盾器祀毒?”杜若有一絲考量,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冷笑道:“煉成又如何?難道蘇幕遮rou體凡胎,還使得了血祭神的東西?”“娘娘說的對,只可惜了蘇故遙,恐怕要為此而亡了?!币姸湃艨虾退嗾f幾句話,他不禁上前兩步,問:“娘娘打算何時懲罰他們呢?”“我本打算今日就降罪于他們,可現在清平病了,我想再等等,等他好了再說?!?/br>“娘娘……”辛夷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山鬼給打斷,“行了,你先退下吧,別打擾他休息了?!?/br>辛夷正打量著,要不要去京城找那個人來勸娘娘,這王清平分明就是沒安好心,卻又聽杜若命令道:“回來,照顧一下他?!?/br>辛夷看她捂著肚子急匆匆向外走,便知她是去小解了。***“蘇公子,您好些了嗎?”一大清早,蘇幕坐在藥廬院中的石凳子上,聞訊而來的村民親切的問候。“兒時舊疾,無礙,無礙?!碧K幕答道。花想容心知,大哥哥患的心疾實屬少見,況且是復發,恐怕日子無多了。她一邊按照爺爺教她的方法整理草藥,一邊聽著蘇幕和眾人寒暄。“謝謝各位的關心,晚輩當真無礙?!痹S是這幾天都起的早的緣故,蘇幕面色蒼白,嘴角強硬的扯出笑容來。有兩村民壓低聲音道:“聽說蘇公子是中了劍,才致舊疾復發的?!?/br>“哦?怎么回事?難道山鬼老妖婆來了嗎?”“嗨!要是山鬼,我與你說這事何用?!?/br>“那是?”“蘇故遙?!贝巳藬D眉瞪眼,一臉八卦像。“……”那人聽了,一時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方問:“為何?”“為何?養不熟的白眼狼唄!”“殺師謀逆之徒,必遭天譴!”“怕是聽說冶煉祀毒需要蘇公子至親之人的血,才怕的走了?!?/br>“我倒是聽說,這蘇幕遮,逼著自己的徒弟去……”“別亂說!”高升在一旁聽著這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罵蘇故遙,悲嘆的搖了搖頭。日上三竿,他該回家繼續錘煉祀毒了,要不是聽聞蘇公子病了,祀毒這件事他是一刻都不會耽誤的。他之所以還能繼續給祀毒淬火,是因為他的門前,每天一早都有一碗血。正因如此,他知道蘇家師徒二人之間的事,并沒有外人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