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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簡單,至少蘇故遙,并沒有因為貪生怕死而離開。祀毒這兩天,有了質的變化。一碗鮮紅的甚至還冒著熱氣的血倒進火爐里,竄起三尺來高的火焰,高升嚇了一跳。那火焰叫囂著嘶吼著,仿佛被束縛的惡靈一般要掙脫出來。果然是上古邪物!高升心中如是想,手上卻加大了掄錘的力量。花想容用水瓢給草藥澆水,一會兒她還要把草藥摘了,然后晾好收起來備用,這是花老村長在的時候每天都要做的事。她一邊澆水,一邊疑惑,大哥哥的病雖無藥可醫,可她開的方子卻是能減緩病痛的,但是幾天以來為何還不見效呢!她將那張藥方仔細在腦子里過一遍,發現并沒錯誤,她想,要是大師兄在就好了。此時,蘇幕正推門出來,他沒想到陽光這么好,下意識的伸手擋了擋。“大哥哥,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心口還痛不痛?”蘇幕咧著略微發紫的嘴唇笑了笑,“好的差不多了,我出去走走,透口氣?!?/br>“那你可得早去早回,切記不可亂跑,不可激烈運動?!?/br>“嗯?!碧K幕答應著,臨走前又回過頭道:“這藥廬啊,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br>如果一切都如藥廬一般,能回到過去就好了,時光永遠停留在蘇故遙小時候,永遠到不了他的十八歲,哪怕自己被困在游戲里永遠也出不來,也是心甘情愿的。蘇幕關上大門,抬頭看了看“藥廬”二字,他第一次仔細看這兩字是因為陌生隨意看了一眼,草藥香撲鼻,第二次是前幾天,救出容容的時候,偌大的藥廬里空無一人,今天是第三次,他發現之前的小姑娘長大了,雖然和小時候一樣叫著“大哥哥”,卻可以獨當一面了。也好,來時花開滿路,去時陽光依舊。蘇幕關好門,心口的劍傷一抽一抽的疼。今天是第八天,祀毒已經成型,就是如沒有靈魂一般死氣沉沉的。高升正坐在熔爐前,愁眉苦臉。人得瘟疫死后火化是一回事,親眼看著活人被活活燒死又是一回事,想到蘇故遙那么年輕,只覺惋惜。聽人說蘇幕遮人前不許蘇故遙血祭,人后又軟硬兼施,甚至還犧牲色相,逼著蘇故遙去獻祭,高升想,倘若這盾煉成了,且打敗了山鬼,他非要罵蘇幕遮一頓不可。熔爐里的火突然躥出來,好在高升躲的迅速,沒有傷到大礙。他只覺一股鳥毛的焦味,回過神來頭發眉毛都被火燒的漆黑卷曲,甚至還冒著黑煙。鐵匠鋪的門被推開,高升深深嘆了一口氣,想這邪物,是知道它的獵物來了,已經迫不及待了。高升回過頭,一臉驚訝,站在門口的,不是黑衣挺拔的蘇故遙,而是淺色衣袍心口滲血的蘇幕遮。更讓他好奇的是,蘇故遙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眼神冷漠。他走上前來,叫了一句,“高大哥?!?/br>“哎!”高升應著,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只是不確定。聽到蘇故遙的聲音,蘇幕仿佛并不驚訝。熔爐里的火更旺了,噴出來的火苗仿佛帶有一股力量,將毫無防備的高升推倒在地,蘇故遙三兩步走過去將他扶起來。那火一瞬間暗了下去,仿佛遇到了比它自己更可怕的怪物。“這就是祀毒嗎?”蘇故遙向前幾步,離熔爐更近了,那火似乎更暗了,好像來人吹一口,都會熄滅。“你沒這個資格?!?/br>二人身后,蘇幕虛弱的聲音傳來。“你沒血祭的資格?!?/br>第25章怨公子兮(十)連續的陰雨天過去,天放了晴,可在於山生活了多年的蘇故遙知道,這只是暴雨將至的前兆。自從他與蘇幕遮斷絕師徒關系之后,就再沒回過那個茅草小家,出奇的是蘇幕遮也沒回過,似乎一直住在藥廬里。前幾日,蘇故遙每每想到這,心里就會有一種十分惡毒的想法:如果山神廟那場大火,把花想容燒死了該多好??!可是后來,他冷靜下來,似乎想通了什么,蘇幕遮和花想容說的“讓蘇故遙去血祭”的話,只是個幌子,一個打斷他堅持要去血祭的借口。今天是冶煉祀毒的第八日,蘇故遙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越來越深的傷口,云淡風輕的笑了,面臨死亡,他非但不恐懼,竟還隱隱的感到興奮。終于可以,在他眼里,不是面黃肌瘦需要人保護的小屁孩了,再也沒人能夠讓他死死的懷著愧疚記在心里了。終于可以,再叫他一聲師父,或許那時,他還會抱一抱這個他耍小聰明而趕出師門的徒兒。師父,遙兒是流氓??!怎么可能連這點自以為是都看不透?蘇故遙本以為,路過藥廬偷偷地看上他一眼,可沒想到他碰巧出了門。為何幾天不見,他的臉便如此蒼白?蘇故遙默默跟著他走,他好像比以前更瘦了,白色衣袍仿佛是掛在了身上,走路也輕飄飄的,似乎是……將死之人,蘇故遙隨即呸呸呸。他停下腳步,蘇故遙也跟著停下了腳步,一抬頭,便看到“高氏鐵鋪”。蘇故遙不懂他為何會來這里,只是默默地看他想做什么。“你沒血祭的資格?!?/br>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他連說話都這么虛弱,火苗跳動的聲音都比他的聲音大。蘇故遙故意冷著一張臉,道:“你別誤會,我蘇故……”他頓了頓重新道,“我臟猴兒生于於山,長于於山,血祭也不是為了你,相反的,你若不能打敗山鬼,我灰飛煙滅做了邪魔也會跟著你,永生永世跟著你!”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聲音,蘇故遙正要回頭去看,卻發現他已經慢慢的走上前來,直至與他并肩,可眼睛卻盯著祀毒,說的話也驢唇不對馬嘴,“心頭血,才是兵器至純的靈魂?!?/br>蘇故遙睜大雙眼瞪向他,不好的預感直上心頭,“什么?你在說什么?蘇幕遮!你到底在說什么?”潔白的衣袍上,滲出的心頭血如天上的日頭,照的蘇故遙汗流浹背,卻感受不到一絲熱度。蘇故遙回過神時,蘇幕正站在他的面前,面向他,手環在他的脖子上壓低他的頭,迫使他與他對視。“從此你我,恩斷義絕?!蹦峭淼拈W電打的很大,蘇故遙用內力催斷了鐵劍,斷掉的劍落地,發出當啷一聲。而此刻蘇故遙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他什么也聽不見,面前的人也變得模糊起來,只是依稀記得,他好像笑了。“遙兒啊,跟師父比,你還是嫩了點兒?!?/br>叮當!“親愛的蘇幕遮玩家,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戲精,連我們boss都被你蒙混過去了?!?/br>這是冰冷的電子音第一次有感情的講話,可蘇幕卻無心和她調侃了。蘇故遙后知后覺的一把抓住蘇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