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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 許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緊緊按住了他的手。 ☆、第20章二零英雄血 “如此緊張是因為被猜中了嗎?”王夫南縱然手被許稷緊緊壓著,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意,但仍舊面不改色,眸光風平浪靜:“因是女兒身所以對我這樣唐突的冒犯深感惱火,又因擔心我認出你的項墜而慌張,是這樣嗎?” 許 稷顯然已是暴怒,一向無波無瀾的臉上是不容質疑的惱火,回答則更是堅決:“十七郎,許某自問與你有些交情,但我們的交情還不到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試探我的 地步。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不論是男是女,是舊友還是新交,你此般行徑都無禮至極?!彼郎\吸一口氣,續道:“我松手,希望你也收回手?!?/br> 她發怒也是言辭謹慎最后留有可商量的余地,可王夫南卻偏偏不領這臺階。他無懼被罵“無禮唐突”,即便知道自己這樣做非常過分,但為弄清楚此事,他寧愿做一次小人。 “若我不打算收回呢?” “那你我從此兩絕?!痹S稷雖個頭上矮了他一截,氣勢卻絲毫不輸。她明白王夫南這樣執著地要確認,這其中一定干系甚重;且她也知道,王夫南絕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他拉下臉來求證,自然是心中認定了九分,只剩這最后一分來求個定論。 可他為何要求證?且從何得知衛嘉此名?又為何知道這項墜?聯想起之前那匹他養了近二十年卻忽然賃給她的馬,許稷只覺思路理了更亂。 比起已知的部分,她不清楚的部分只能是更多。 她一句“從此兩絕”未能嚇跑王夫南,也沒能得到他半點回應,內心底氣遂開始坍塌,連用力壓住他的手,也漸漸有些穩不住。 與其放任這樣丟了士氣,不如迎面而上。她劍指迷霧利落劃開:“十七郎到底為何想要求證?求證了對你對我又有甚么好處?既是沒有好處的事,那就請收手!” “對不起,這件事于我很重要?!蓖醴蚰虾翢o避諱地注視著她。 “能有甚么樣的干系?事關生死嗎?”許稷無法理解他的執著,她只察覺到她手掌下那只手越發燙,因挨靠太近,仿佛連脈搏跳動都能聽得清楚。 每一次跳動,都像死扣住她的咽喉。 “是,事關生死?!彼陨酝nD,認真地說,“我得知道,衛將軍是否還活著?!?/br> 許稷呼吸短滯,眸光閃爍了一下:“我不知你說的是誰?!?/br> “衛將軍不知道嗎?”王夫南臉上看不到笑意,“左神策軍將領衛征,你當真不知?” 許稷被寒風吹得發抖,她無處可逃,幾乎紅了眼睛,于是索性拒絕回答。王夫南見她這般模樣,知她快要失控,原本冷硬的姿態也松懈下來,他想是時候收回手了,可許稷卻因太緊張,將他的手壓得死死。 她單薄雙肩微微發抖,面色蒼白,囂張夜風將她花白的碎發吹散,王夫南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去替她理順亂散頭發,可她卻別過了臉。 “從嘉——”他喚她的字,語氣柔軟似要將她從瀕臨失控情緒里拽出來,可她的手卻只是越來越冷,像驚弓之鳥。 他很想,抱抱她。 可 就在他想要安慰她時,許稷卻忽然抬頭正視他,措辭語氣出乎意料地冷靜:“你從頭至尾都在試探我。連賃馬給我,也是在試探我。不,你是在試探我阿爺?!彼?nbsp;時修正:“若我未猜錯,那匹馬是衛將軍贈與你的,而你懷疑我阿爺與衛將軍有關聯,于是想知道我騎了那匹馬回家后我阿爺的反應。結果恰好我阿爺出遠門,你便 懷疑是他在躲避此事。但我要明白告訴你,我叫許稷,我阿爺是許羨庭,他離開昭應,是因為自覺大限將至,并非躲避你那所謂的猜疑!” “是 嗎?”王夫南回過神比她還要冷靜,“大郎說你阿爺阿娘往東去了,于是我一路往東,追到華山玉泉院,但玉泉院近來并未有客至。而你先前又說你阿爺是自覺大限 將至,往西去了。一個說往東,一個說往西,是你對,還是大郎對?或許你們說的都對,只是你阿爺說了謊。他為何要說謊?” 許稷全被蒙在鼓里,一時竟然無話可說。 兩人之間忽只剩了沉默,一個聲音遙遙傳來。 “三郎!三郎哪!許三郎!許三郎你在哪兒???從嘉!”正是千纓的聲音,越來越近。 許稷驀地松手,王夫南卻未急著收回手。他反而是溫柔細致地將她白領子理平整,這才站直了同她說:“今日的無禮冒犯我深感抱歉,不希求你能原諒,但我仍有一事要與你說完?!?/br> 許稷努力壓下心中諸多疑問,抬頭看他。 王 夫南自懷中取出一只項墜來,又拉過許稷的手,將項墜放進她掌心里,語氣尋常得仿佛在說吃飯睡覺這等事:“我知你不愿輕易承認,但我很希望衛將軍還活著,更 希望你那離開昭應的阿爺就是改名換姓的衛將軍。你出生那年,衛將軍答應過我,說我如果能養好那匹馬,就將女兒嫁給我,這塊項墜是信物?!?/br> 他說著目光移向許稷錯愕的臉,身體站得筆直,非常認真地說:“這是他欠我的一樁大事,至今沒有兌現,他怎么能言而無信呢?” 許稷的手慢慢收攏,她即便未看,握在掌心里也知道這塊項墜與她的幾近一樣。那項墜上還帶著王夫南的體溫,令她冰冷的手感受到一絲絲的活氣與熱意。 紙燈籠忽被風吹滅,暗曲里便只剩了一片漆黑,再也辨不清甚么表情了。 “三郎!三郎你在里面嗎?”千纓的聲音更近了。 王夫南偏頭看了一眼西邊,可以感受到千纓正摸索著朝這邊走來。幽長深曲里,看不清另一端的千纓聲音都變了調:“三郎啊,你若在的話就吱一聲哪……嗚嗚這地方有些邪門哪……嗚嗚有妖風?!?/br> 平日里在許稷面前那樣兇悍天不怕地不怕的千纓,獨身一人卻也暗自嘀咕內心的恐懼。 許稷握緊手中項墜,側過身便往前走了幾步,穩住聲音說:“千纓,我在這?!?/br> 千纓聞得聲音抱著酒壇子飛奔而去,聲音也變得豪邁起來:“哈哈你怎么躲在這?我將十七郎的兩壇子酒都順手牽來啦,趕緊走趕緊走!” 許稷回頭看了一眼,那邊黑黢黢的卻什么也瞧不清。 王夫南站在暗處,聽她二人腳步聲漸遠,轉過身往另一邊走。 暗曲外依舊人來人往、燈火如故。 一盞燈將他的影子投得極長,又隨風寂寥寥地晃動。平康坊的伎人從他眼前大方嬉笑著走過,留了一地脂粉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