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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是——練御史的責任?”許稷面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胡說。 王夫南顯沒能預見她會這么講,在一旁坐了聽她繼續胡扯。 “噢,原是這樣?!本毨L白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笑意來,“那確實是御史臺的疏忽?!?/br> “既然是疏忽就請負責到底,某家貧且困,僅有那一頭驢,望臺院給個說法?!?/br> “說法自然會有,不過……” 典型的官家推諉腔調一出,王夫南霍地朝練繪伸了手。手心向上,顯然是要錢:“冠冕堂皇的理由收起來,請賠錢?!?/br> 許稷緊接著說:“御史臺公廨本錢可以支付這筆費用,且符合比部勾檢令式,合理合法?!?/br> “想為公廨省錢也無妨,你自己掏這筆錢吧?!蓖醴蚰系氖譀]有收起來的意思。 練繪被這一對“直爽”且“職業病發作”的家伙一唱一和逼得唇角挑起,但仍是回駁道:“不怕被彈劾索賄嗎?” “索賄?我是你的監臨官嗎?我與你有直接利益關系嗎?他和你有直接利益關系嗎?”王夫南手心伸得更板更直:“不合六贓之條就少扣帽子,驢錢及誤工費一并送上,立刻?!?/br> 練繪沉定坐著,但轉瞬霍地起身,只身走到外面喊隔壁的主典過來。 王許二人如愿以償地拿到了御史臺的“賠償金”一同往外走,可往東剛走到宗正寺外,便有一人氣喘吁吁跑了來。 那人倏地站定,許稷認出此人正是吏部某李姓令史,便行了個禮。 李令史對許稷道:“某說長得像呢,跑過來一看還真是你?!?/br> 許稷輕皺眉:“李令史可有事?” “喔喔,是這樣?!崩盍钍访痛豢跉?,又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王夫南,忽伸手抓過許稷手臂,將她拽到一旁,悄悄道:“裴尚書令某將這交于你?!彼f著從袖袋里摸出一封薄信來遞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許稷坐騎高貴的小驢V:哪個殺千刀的把我拐賣走了我踢死你哦! ——*——*——*——*——*——*—— 古樓子:就是一種超級大的胡餅,據說挺好吃的不過我沒吃過……一直很向往。宋代記載:時豪家食次,起羊rou一斤,層布于巨胡餅,隔中以椒、豉,潤以酥,入爐迫之,候rou半熟而食之。呼為“古樓子”。 ②庶仆:配給官員的仆從,以唐官員俸料為例,俸料包括月俸、食料、雜用等項目,職事官又有防合或庶仆(一品至五品配有防合。一品防合96人;六品至九品有庶仆,六品有庶仆15人,依次往下,九品官有兩個人),至于為什么沒寫許稷有庶仆,因為許稷不是職事官╮(╯▽╰)╭行職事官之事但她只是個直官。 另外說王夫南整天閑著沒事干的,要知道王夫南現在所在的南衙已經是閑司了,在那待著能有什么事 至于為什么王夫南會淪落至此,因為他是門閥出身 科舉大興之后,門閥和庶族的斗爭一直都是有的,比如“牛李黨爭” 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是他的小家族(非王家大家族)都會受到影響 至于練繪就是典型的庶族新貴,這些人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至于許稷嘛,你們猜~ ☆、第14章 校場爭 李令史一臉的神秘秘,許稷則按捺下心中不安將信封收入袖袋,又與他道了謝,等他走遠,轉過身就打算回去,似乎完全忘記了還站在宗正寺外等他的王夫南。 而王夫南見她心事重重轉過身悶頭往前走,便也不著急追上去,反而是回衛所牽了馬,從含光門出去了。 許稷走到皇城門口才想起王夫南的事,可回頭看看,哪里還有王夫南的影子?她打算往西市去買酒,剛拐進光祿坊,便尋了一小巷扎進去,見四下無人終是掏出那信出來看。拆開信封,里面卻僅一張素白小箋,上書二字—— “制舉?!?/br> 這就是裴尚書給她的所有提示了。 這提示貿一看雖與岳父王光敏所要求她去“考制科”沒甚么差別,但分明又很不同。 吏部裴尚書于銓試中黜落她,卻又遣人送來提示她考制舉的小箋,其中含義值得深思。 起初她見自己落選,以為是吏部因索賄一事認定她“品行不宜留”,并予以黜落。但如今這樣看來,理由卻可能不是如此。若吏部看不上她的品行,又怎會送此小箋到她手上、建議她去考制科呢? 所謂制科,非禮部主辦的???。進士、明經等科皆有既定開考時間,有例可循。但制科就完全不同,制科可以在任何時候舉辦,科目也沒有常例,只要天子下詔即辦。 與進士、明經會拜主考為座主不同,制科舉子皆是天子門生,天子即為座主。且進士、明經科參考者均為白身;制科則是不論白身還是有出身者,甚至六品以下在任官也能參加。 制科登高第者,甚至有連升三四階的前例,對于已有官品的人而言,這無疑是吏部銓選、科目選外的升遷捷徑,且該途規格更高更榮耀,升遷更是快得多。 裴尚書提示她去考制科,是想讓她去走這條捷徑嗎? 可哪有那么容易?制舉難度之高是真正要考的人才能懂,千纓之前說以許稷的才學肯定不怕考制科,也只是千纓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 拋開難度不談,許稷要顧慮的事還有很多。 制科因是天子科,驗身必然更嚴格,即便她再從容不迫,可萬一運氣不好就會將自己全搭進去;再者,想要參加制科,必須有“表薦”,雖名義上也可自薦,但實際上均是以他人舉薦為主。她能獲得在朝重臣的舉薦嗎?裴尚書寫此箋給她,是否意味著他愿意舉薦? 許稷正于窄巷中深思時,忽聞得馬蹄聲傳來,她速收起小箋探頭往外看,卻只見王夫南穿過光祿坊門而來。王夫南注意到不遠處巷口探出來的腦袋,隨即收住韁繩慢步踱了過去。 塵土輕揚,許稷抿唇偏頭。 待灰塵散盡,她這才抬頭看他:“去哪兒都能遇上十七郎,真是巧?!?/br> “閑司閑員,無兵可帶,無事可勞,若不到處遇熟人解乏味,難道陪南衙那些病歪歪的老頭下棋?” 他可是堂堂正正正四品上的上府折沖都尉啊,若在百年前,那是舉足輕重的位置??蓵r日變遷,朝堂也在變,實權的執掌也在變。 他是如何淪落至此地步呢?受他父親牽連嗎?許稷之前并沒有關注過。 她稍稍有些走神。王夫南的緋色袍角在大好晴天里亮得刺目,風吹過來,令他袍角輕晃,許稷忽斂神抬頭:“既然十七郎無事可做,可否載我去西市?” 王夫南皺眉略忖,最后應下來,義氣地載許稷去了西市。區區幾里路,至午飯時分也就到了,許稷為省錢買了一塊小胡餅充饑,王夫南則大方地買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