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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獨自一人在森林里死去的真正的哈倫?果然都是惡魔吧,無論是他們還是我自己。愿毒蛇的紅信舔舐過他們的眼睛,留下惡毒的詛咒和傷口。我為什么要告訴他們這一切呢?為了去救他們,幫助他們。如果我的確帶著他們離開了這里,然后呢?那個惡魔就會和艾利克斯,和孩子們一切離開。而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把我一個人留在這惡魔的領地,再也不會回來。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一個愉快的假期。呵,愉快的假期。他當時也認為這會是一個甜蜜的假期,甜蜜地,甜蜜地……他把這個詞語在嘴里反復反復地咀嚼,直到他品出了一點淡淡的澀,然后是濃郁的腥味。他意識到自己把自己的舌頭咬破了,可也許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血。水下滄桑的面容露出蒼白嘲諷的微笑,仿佛里面的靈魂也沒有了,僅剩一具空蕩蕩的皮囊。空蕩蕩,空蕩蕩。我也是惡魔啊,他閉上眼睛,甚至忍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可能上帝讓我回來是想讓我來幫助曾經的自己以免受那些強加的苦難。但是我為什么這樣子不甘呢?為什么,我要幫助那些人,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也許是把靈魂忘在另外的地方了吧,就在死亡之后,我真是個惡魔呢。他看著這一切,直到他們遠去了,鉆進了幽深的森林。他的眼睛便無法幫助他看見了。作者有話要說:我家主角大招是復活,敲厲害吧!/挺胸。第10章第十個死者塞維爾的嘴里嚼著一片薄荷葉,清涼的味道在他的嘴里散開,更加刺激的味道順著口腔鉆入他的鼻子,然后繼續向上,進入大腦。很好地讓他因為長時間守夜而勞累的神經再次清醒。森林里還是很安靜,幾乎是安靜地讓人想起某些肅穆的場合,比如說在擺滿長椅的教堂里參加禮拜或者是滿是白色花圈的喪禮。葬禮是最讓人討厭的事情了。這里的整個森林都是墳墓吧,黑色的墳墓,暗無天日的墳墓,葬人的墳墓。我討厭葬禮。他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那里低低地懸著一輪清亮的月。他臥在一個略突出的石塊之后,被山石和積累的樹葉完美地掩蓋了身形。他的面前是他們那個小小的營地,在不是很顯眼的光線下他可以看得很清楚下面的一舉一動,今晚有個很不錯的天氣。已經過了半夜時分,但是距離天亮還早。他的右腿上有著熟悉的溫度,某種牢靠而有重量的東西緊緊貼在他的腿上。那是槍的溫度,他知道。同時,他的左手不斷地在那把長刀的刀柄上摩挲。那觸覺很粗糙,但是也切實。不要著急,它總會出現的。他這樣告訴自己。他把口中已經被吮吸干凈汁液的葉子吞咽了下去,干糙的纖維干凈順暢地順著他的食道滑落胃中。快來吧,快來吧。那個總是鬼鬼祟祟的沒有身子的影子,那雙總是躲在人身后的長長的手。我會抓住你的。我知道你是在這里的,你從一開始就是打好了主意,你這個卑鄙丑陋的家伙。如果你今晚要出現帶走喬的話,不論你是什么,都嘗一嘗子彈的味道吧。盡管現在我不再有著以前的身份。呵,但是你以為我會這樣坐視不管地看著喬被帶走嗎?他愈發感覺自己現在渾身精力充沛,越發密切地注視著前面的營地,暫時地摒棄了一切不應當有的心思,發誓絕不放過下面的任何風吹草動。一只飛蟲暈頭暈腦地撞在他的眼皮上,他的眼皮輕微跳動了一下,他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睛,他但是很快就再次睜開。就在他眨眼的一個瞬間,再睜開時,他窺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順著帳篷門打開的小小縫隙偷偷溜了出來。他還穿著那一身長袖睡衣,臉上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喬!塞維爾幾乎都要大聲呼喊出來。快回來啊,孩子,別進森林。但是男孩顯然是沒有領略到他無聲的話語,他小小的身子仿佛沒有睡醒一樣左右搖晃了一下。然后就沒有絲毫猶豫地順著那個方向走進了黑夜的樹林。塞維爾從原本隱藏自己的石塊后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跟了上上去。數不清的雜亂樹枝在黑夜的掩蓋下愈發放肆地張牙舞爪,塞維爾不得不把那些胡亂伸出的植物用那把長刀把它們撥開到一側。請再快些??!不要讓這悲劇再次重演。他能聽見格外突出的喘息聲,好像野獸的低聲咆哮。然后他恍然意識到這聲音來自于自己口中。他半蹲下自己的身子,用一種不怎么舒服的方式緩緩前進著,觀察著周圍的植物。這些生物占據了周圍的幾乎全部空間。在白天翠綠瑩潤的葉片在夜晚變成模糊不清的黑色。他們甚至都不需要光,它們生長的唯一條件就是給足夠的可以被用來占據的空間。光對植物而言是必須的嗎?他腦子里忽然考慮起來這個問題。也許不需要吧,就像沒有愛,沒有善良和美好,但是人仍然可以活著一樣。所有植物的枝葉生長到的地方,都是黑暗的領域。他找到了一條小小窄窄的路。喬曾經從這里走過。他從潮濕松軟的地面上站起身來,快步向里面追去。越是往前面走,前面的路就越發狹小,密密麻麻地樹干層層相疊,幾乎不給人留下任何前進的空隙。塞維爾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仰頭看了看天空。但是足夠濃密的樹葉遮蓋住了它,無法根據月亮來判斷現在的具體時間,但是距離他看到喬進入樹林已經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他胡亂地撩開撲到臉上的藤蔓,帶著細刺的植物在他的臉上留下血痕,可塞維爾繼續大步向前走著。周圍的場景讓他莫名地有些熟悉,這種熟悉讓他更加不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是在風來的方向。很接近了,他的心底莫名就有一個小小的聲音這樣和他說。血腥味越來越重,最后濃重到幾乎讓人窒息的地步。這是風的方向,風從那個方向吹來。他被汗浸濕的身子感覺到了冷意。他順從地放輕了自己的步子,緩慢地半蹲下身子撥開自己面前最后一簇遮擋視線的鼠尾草,向前看去。前面是個低矮的洼地,落葉闊葉樹的樹葉在這里積得很厚,仍然沒有月亮,林間依舊昏暗而不見天日,但是如此之近的距離并不能成為阻擋視線的理由。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死去的駝鹿,他也是認識這只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