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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將她抱住,突地見得兩旁廂房里涌出幾個丫頭,齊齊施禮,“給爺請安?!?/br> 陳演似是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手。他面上微帶尷尬,掃了四個美婢一眼,假意咳了咳,“免禮?!?/br> 齊粟娘與陳演互視一眼,隔了三尺開,一前一后走向進內室,齊粟娘見他臉色,悄聲道:“不是你弄來的?” 陳演亦是悄聲道:“我原怕你辛苦,和云典史提了提找個幫你做家事的,誰知道弄了這許多?!闭f話間,不禁嘆氣。 齊粟娘滿心歡喜,面上綻開笑顏,心中的煩悶散去了些。她見著陳演官袍擺上有些污泥水跡,一邊斟酌如何開口叫他把丫頭們都退了,一邊轉身去取了一身常服,笑道:“先把衣裳換了再說,小心著涼?!?/br> 陳演點了點頭,照例抬頭伸臂,等著齊粟娘來給他寬衣,身后卻突然伸出來四支纖纖玉手,要替他解衣,頓時又把他驚得不輕。 陳演急急轉身,連退三步,看著兩個滿臉迷惑的丫頭,呆了半晌,方苦笑道:“你們且下去吧,以后我和粟娘——本官和夫人在內室時,未喚你們,不許進來?!?/br> 齊粟娘坐在床邊,一直忍笑,見得那兩個丫頭惶惶退下,頓時笑出聲來,方才因著這四個嬌美婢女而生的煩悶全散了開去,半點兒都不剩。 陳演解了外衣甩在一邊,無奈道:“竟是在家里也找不著自在了.”說話間,便要挨著齊粟娘坐下。齊粟娘正要和他說話,突又見得陳演站起,走到屋門前,探頭左右看了看,把門嚴嚴關上,方轉身過來坐下。 齊粟娘見得陳演小心翼翼的神色,伏在床頭笑得全身發軟。陳演一臉苦笑,見她笑得面色緋紅,雙目含波,卻早已心動。他將齊粟娘抱入懷中,細細密密輕吻發鬢耳廓。齊粟娘微側著頭,閉著眼輕聲道:“陳大哥,你當初怎的住在河道邊,縣衙里的事不會誤了么?” 陳演一手抱著她,一手隔著衣裳游移愛撫,心不在焉道:“清河縣里的人除了鹽場灶戶,俱是吃水上飯的。便是種田的,也多在碼頭上找份活貼補家用,若非有兇案,在河道邊接了,更是便宜?!闭f罷,抬頭看了看外頭天色,又隱隱聽得外頭婢女語聲,伸到齊粟娘腰間衣紐上的手便有些猶豫不決。 齊粟娘身子已是酥軟,聽得他如此說,勉力按住他的手,抬頭笑道:“陳大哥,我也不愛住這兒,我們還是去住河道邊吧?!?/br> 陳演一愣,猶豫道:“那兒到底清苦些,又沒有人伺候你……” 齊粟娘柔聲道:“在家里都是這樣過來的,有什么清苦的?我哪里要人伺候?再說----”齊粟娘微微咬了唇,含羞瞟了陳演一眼,陳演一呆,終是笑道:“你說得是,便是為了這個,我也忍不得了?!?/br> 第二章 清河漕幫的李老四 這廂兒縣臺老爺和夫人連夜搬到了河道邊的草堂中去恩愛。那邊兒漕幫清河壇口的主廳里,燈火通明,擺著一桌好宴。壇主連震云皺著眉頭道:“老云,縣老爺竟是把四個丫頭都退回來了?”思索道:“可是夫人容不下?” 云典史一身雪緞制的常服,外罩掐紫邊兒玄色馬褂,雖是寬大,仍是被滿身肥rou塞得鼓鼓囊囊,嘆氣道:“早說過沒用的,他可不是這么容易討好的。夫人倒是賢惠得緊,沒看到如今又跟著去河邊破屋子里住著了?” 連震云哈哈一笑,“我白花了心思,漕司那邊的家私也白送了,大伙兒一般模樣,好!”連干了三碗酒。 云典史亦是笑道:“正是如此,漕司主事全過雁,這會兒肯定在翠花街汪縣丞府里跳腳呢?!?/br> 連震云聽得汪縣丞之名,不禁皺眉道:“新夫人是宮里出來的,總講究些大家規矩,我們這些粗漢沒處巴結??h老爺雖是個兩不偏幫的,男人誰抗得住枕頭風?怕要壞事,方才趕著送了幾個去,退回來倒也罷了,只是——”看了看云典史:“汪縣丞夫人是許家閨女,和那小寡婦死了的男人原是一族,縣臺夫人若真是賢惠,縣大老爺讓那小寡婦進了門做了妾,這事兒可真麻煩得緊?!?/br> 云典史瞇了那雙蜂眼,滿臉的橫rou抖動,大笑道:“連老大放心,姓汪的是鬼迷心竅。且不說縣大老爺未必就想和那小寡婦過明路。便是夫人賢惠,哪里又容得一個寡婦進門?那事兒——”突地瞟了坐在一邊喝悶酒的副壇主李四勤一眼,奇道:“二當家,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說到這些事兒,就數你聲音最大——” 連震云看了李四勤一眼,哼道:“老云不是外人,說吧,出什么事了?” 李四勤身形高壯,聽得連震云此問,一張黑臉膛頓時漲得通紅。他將手上的酒碗一丟,提起一壇子酒,胡亂灌了,也不管衣襟全濕,把酒壇向桌上重重一放,叫道:“老子就不信了!那臭婆娘竟是當起縣臺夫人來了!” 連震云怒道:“閉嘴,老二,你在胡嚼些什么?”云典史也是一臉疑惑,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兩邊服侍的幫眾。 李四勤似是胸悶難耐,猛地跳起,一把扯開衣襟,露出長滿黑毛的胸膛和脅下一處結疤的傷口,看得出當初傷得極深。他叫道:“大哥,俺今天在碼頭上瞧著了陳大人的新夫人,那婆娘——俺看著眼熟!俺——俺——她——”說話間,又急又氣,手舞足蹈,卻說不出來。 云典史聽他說得不像話,連忙向連震云使了個眼色,把廳中侍候的一干幫眾都呵退出去,關上廳門,苦笑道:“二當家,你總不會說,陳大人的新夫人是你的姘頭吧?那可是出了名的守婦德,連太后都愛著的?!?/br> 李老二一拍桌子,大聲道:“呸!她如今雖是出落了,但俺就是認得。她綽號叫齊大蟲,是高郵幫那伙兒的,又陰又狠,哪里是個正經婦人?她今天定也把俺認出來了。大哥,當初俺和幫里幾個兄弟都和她結了仇,她那樣的人,哪里會善了?”說罷,咬著牙道:“她若是想仗著縣大老爺的勢欺壓我們,俺李四和她沒完!” 云典史聽得一呆,疑惑道:“陳大人和她都是高郵人,她娘家姓齊倒也沒錯,只是我看著她的行止氣度,都是大家風范,到底是宮里出來的人,哪里和你說的有半點相似的?” 連震云沉吟半晌,問道:“老二,當初栽在她手里了?把事兒說明白?!?/br> 李四勤還要強撐,被連震云瞪了一眼,只得低低道:“三年前大水里,大伙兒都逃到了江寧,遇上高郵幫的王大鞭。以前和他在漕上爭過道,俺們看他手上有不少東西,就打算搶過來,順便揍他一頓出氣。沒料到——”說話間又咬牙切齒,“沒料到這婆娘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俺們的行蹤,搶在頭里,故意從高坡下滾了下來,摔折了手,引得俺們去幫她。等俺們近了身,卻下狠手連傷了幾個,那群高郵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