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啐了他一口道:“大老爺大老爺,沒有我們這些衙役他算個什么大老爺?!?/br>徐秀來到江寧,對他們這些衙役來說,日子不可謂不難過,往日里隨手就有的油水分分鐘就沒了下文,往日里吃香喝辣,今日里吃的都能淡出個鳥來。堂堂頭班的捕頭也因同縣丞走的近被罷落,心里怎會不忿。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身上,薄來揚了揚手中的木棍道:“再廢話跟老子走一趟衙里,讓你曉得厲害?!?/br>酒rou朋友吃喝嫖賭沒了來往,家里四鄰也少了往來,只道是人心功利,只道是徐秀該死。身邊搭檔低聲道:“薄爺,這么下去不行啊,我們這些當差的,哪有過這種日子的?”薄來雖然憤怒,但理智還是有的,自然曉得厲害,嘖了一聲道:“你打得過懶龍懶虎嗎?還是說你能夠像葛沖那樣是個瘋兒不管自己的荷包?”搭檔拉了拉他的袖子近前道:“薄爺,不管大老爺管的嚴不嚴,我們這些底層當差的,哪還能真沒些路子去發財?”一聽來了興趣,抬腳兩人就走進了街旁的茶館,坐下道:“兄弟你有什么路子?”搭檔打量了一下周邊,見沒人注意才壓低聲音道:“薄爺聽說過賊開花嗎?”薄來找來小二上茶,給他倒了一杯才拉住他手道:“兄弟,你同哥哥說說什么叫賊開花?”“如此這般……”聽得分明,薄來連連點頭笑道:“這種歪門心思你怎么想出來的?”連聲道不敢,諂媚的道:“我堂兄在常州府當差,一次家嚴省親,回來同我說的,那里的衙役都是這般做的,縣老爺根本就不知道的?!?/br>“可這光天化日,我們上哪里去找賊偷?!?/br>“如此這般?!贝顧n輕輕的耳語,只聽的薄來很是興奮,對他挑拇指道:“若成,我們兄弟一同發財?!?/br>“薄爺糊涂哇,我們是在官之民,多有父子、兄弟、親朋好友在衙內公干,把持著政務,同江寧縣內的財主也多有關系,原本說來,本就是我們的天下,他這個縣老爺也要看我們眼色行事,可怎得弄成了這般田地?”“依你之見呢?!?/br>“無外乎離著南京城近,這六部堂官自然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吃罪不起的,可也不好絕了我們小人物的財路啊,薄爺您出面去同眾家弟兄好好說道說道,有錢大家一起賺,典史大人也是在官之民,一起發財,才好法不責眾,就是大老爺怪罪下來,也無有多大礙處?!?/br>薄來疑惑的看著他道:“曹天啊,你可真行,以前怎么沒看出來?”“那不是薄爺您是頭班捕頭嗎,我們跟著您就行,還有懂這些心思?!辈芴觳凰牡溃骸翱珊扌炀騾s這般cao作,我們這些小兄弟很是為您不服氣?!?/br>薄來喝口茶搖頭道:“不爽又能如何,我們沒有那個法子啊。他是堂官?!?/br>“是該給他些顏色看看,地頭蛇就是地頭蛇,流官就好好當著他的流官?!?/br>“如此正好?!?/br>……百無聊賴的徐秀坐在內院的秋千上蕩來蕩去,說實在的,并沒有大大意思,腳都踏在地上,還要勾起才能蕩起來,這玩意兒是以前有女眷的知縣弄的,屁股坐在上面也有些緊。道:“小羊啊,你說這陸兄和魏兄出發了嗎?什么時候能來南京,怪想他們的?!?/br>徐揚搖了搖腦袋道:“不曉得,但我曉得在這么下去,我們要沒錢吃飯了?!?/br>“真…是個悲劇?!?/br>一聽這話,徐秀也絕了繼續蕩秋千的心思,跳下來就回屋內,同跟進來的小羊道:“真的沒錢了嗎?”“沒有了。阿牛你沒見到早飯都是個餅子了嗎?”想起早上磕牙的餅子徐秀扯扯嘴角,下意識的捂了捂肚子道:“這也不是個事兒啊,看來非得搞個法子賺些錢了?!贝┰奖娀斐蛇@個樣子,被古人耍的頭頭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真是丟了無數同行們的臉了。見徐秀趴在桌子上寫些什么東西,徐揚提醒道:“阿牛,今天下午是放告日?!?/br>剛落筆寫了一個字就被迫停下,徐秀收了文稿,看來這又得擱置,扭了扭脖子道:“放告日放告日,雞毛蒜皮整的本縣都和老娘舅差不多了?!?/br>“什么是老娘舅?”“沒事?!?/br>徐秀自知失言,同他笑道:“這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案子多斷斷也有好處,也是人生閱歷不是?!?/br>“阿??偸且汕嗵斓??!?/br>“青天青天,不要給自己太多的負擔,一條道走到死就是了?!?/br>心中默默的附了一句,這輩子屁股坐在老百姓這一頭,看來就是走到死的道了。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徐秀都會在腦內推演著將來的種種情況,他有預見自己官居一品權柄在握,也有預見自己倒在了宦海征途之中,也有預見自己一命嗚呼,更想到了辭官種田,搞一搞學問之類。若真的能夠位列九卿,坐上那個位份,僅僅當一名封建時代的好官嗎,似乎并不是很讓他感覺到成功,知道歷史的走向,民族的脈絡,總不好就將前世的種種當成不存在,拋開時代局限,就是任何一個人也無法面對神州陸沉的近代,那是個血與淚的時代。如果能在大明盡盡自己的力量,努力的打一打方向盤,或許就好避免了。徐秀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暗道:那就先去摸上方向盤再說。徐揚給他拍了拍一點褶皺都沒有的官服很是自豪道:“這樣的阿牛,才是我心目中的少爺?!?/br>“嘖?!毙煨悴凰囊慌乃募绨虻溃骸罢f了別叫少爺?!?/br>“是!老爺!”“沒人的時候叫阿牛?!?/br>“嗯?!?/br>來過大堂,這頭一個案子,就是告失了錢財,言說遭了賊偷,徐秀并沒有看到下邊的衙役神色有了一些改變,直接道:“移交刑房,差人緝拿,下一個?!?/br>一連三五個案子都是尋尋常常,沒得奇奇怪怪。徐秀揉了揉眉心道:“下一個?!?/br>就見一個年輕男子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徐秀見他后不由下意識一撇嘴,暗道:倒是和陶驥一個類型,長的很是陰柔呢。同他說了幾遍也不見他回話,一拍驚堂道:“可有什么冤屈???”那人連忙行禮道:“學生蔣山卿,儀真人?!?/br>見他還是那般魂不守舍,徐秀無奈道:“到底有什么冤屈,說將開來?!?/br>蔣山卿咬牙道:“大人可知道江寧縣外有一座蔣門橋?!?/br>“知道啊?!毙煨愕溃骸澳莻€橋存在了好幾百年了,你到底想說什么?!?/br>看著地面,蔣山卿喃喃道:“先祖從江寧遷往儀真之前造了這座橋,誰知道有一雄狐如今盤踞在上面,每日至晚間就變為美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