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天隨口問道：“去哪？”

    楊昭腦袋一頓，然后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晚上臨睡覺前看到的地方，說：“山西?！?/br>
    楊錦天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送完了楊錦天，楊昭給陳銘生打了個電話。

    “喂？”

    “陳銘生，你在上班么？”

    “嗯?！?/br>
    楊昭聽見計價器的報數，過了幾秒，又聽見關門的聲音。然后陳銘生說：“好了，怎么了?！?/br>
    楊昭說：“也沒什么……”

    陳銘生說：“你想好要去哪了么?！?/br>
    楊昭說：“山西?！?/br>
    陳銘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楊昭真的這么快就決定了，他說：“山西哪里?！?/br>
    楊昭說：“不知道?！?/br>
    陳銘生：“……”

    楊昭問他：“山西有什么好玩的么?！?/br>
    陳銘生想了想，說：“景點么，有五臺山?！?/br>
    “啊……”楊昭自然聽過五臺山，“那就去那里吧?！?/br>
    又是一個輕描淡寫的決定，陳銘生忍不住笑了笑，說：“哪天走，你弟弟的事情你弄好了么?！?/br>
    “弄好了，明天他回學校住?！睏钫颜f。

    陳銘生說：“那你想什么時候走?！?/br>
    楊昭說：“你哪天有空?！?/br>
    陳銘生說：“我都可以?！?/br>
    楊昭說：“那，明天走？”

    陳銘生：“……”

    陳銘生終于意識到，不能再這么任其發展了。他問楊昭，“你的路線選好了沒有?！?/br>
    楊昭說：“沒?！?/br>
    陳銘生：“交通想好沒有，是想自駕，還是火車，還是飛機？”

    楊昭說：“沒有?！?/br>
    陳銘生說：“要帶的東西準備了沒有？”

    楊昭一句比一句慢，“……沒有?！?/br>
    陳銘生再開口，楊昭已經不說話了。

    他在那邊嘆了口氣，說：“你在家等我吧，我下班了過去?！?/br>
    楊昭：“……好?！?/br>
    放下電話，楊昭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多混亂。

    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她甚至想都沒有想，就這樣直接地給陳銘生打了電話。

    她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思考。

    其實這只是一件很簡單的小事，可是楊昭總想用另外一種思路來考慮它。

    想來想去，楊昭得出一個結論——她開始依賴陳銘生了。

    她說不出，這個現象到底是好是壞。

    楊昭喝了一口放在茶幾上的水，看著墻壁上的掛鐘一點一點地轉著圈。她的心很平靜，這個屋子現在只有她自己，但很快她就會等來另外一個人。一間公寓、兩個人，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

    她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充實感。

    晚上六點半，楊昭等到陳銘生的電話，她來到床邊，沖樓下的人招了招手。

    楊昭下樓接他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看了一會。

    陳銘生說：“怎么了?！?/br>
    楊昭說：“你兩條腿看起來真不習慣?！?/br>
    陳銘生：“……”

    陳銘生拎了幾個塑料袋，楊昭問：“這是什么？”

    陳銘生低頭看了下，說：“哦，你吃飯了么?！?/br>
    楊昭說：“還沒?！?/br>
    陳銘生笑了笑，說：“我也沒吃，買了點菜，等下我做吧?！?/br>
    楊昭過去扶著他，“好?！?/br>
    陳銘生進了屋之后就把假肢脫了，他拄著拐杖進到廚房，看了看，然后問楊昭：“自從我上次走了，你這個廚房……”

    楊昭了然地接下去，“沒用過了?！?/br>
    陳銘生低笑兩聲，把菜放到盆里洗，他說：“平時別總吃外賣，對身體不好?！?/br>
    楊昭說：“嗯?！?/br>
    陳銘生做飯很快，沒一會桌子上就擺好了菜碟。吃飯的時候，楊昭問陳銘生：“你想怎么出去？”

    “嗯？”

    楊昭說：“旅游?！?/br>
    陳銘生看起來有些餓了，一筷子扒了一大口飯，簡單地說：“你定?！?/br>
    楊昭說：“那坐火車吧?！?/br>
    陳銘生夾菜的手頓了一下。他覺得楊昭要么會開車，要么就坐飛機，他倒沒有想到楊昭會選擇火車。

    “怎么想坐火車了?！?/br>
    楊昭說：“便宜?！?/br>
    陳銘生：“……”

    陳銘生嚼飯的頻率稍稍慢了一點，楊昭給他夾了一塊rou，淡淡地說：“陳銘生，你不愿意花我的錢不要緊，但別太逞強?！?/br>
    陳銘生并不富裕，他自己知道，她也知道。

    楊昭笑了笑，又說：“以后日子還長著呢?！?/br>
    陳銘生抬起頭，看見楊昭的臉在餐桌上方的吊燈照耀下，是那么的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給個面子，下次別舉報我唄，改起來很麻煩啊。

    第33章

    楊昭和陳銘生吃過了飯,準備訂車票。

    楊昭把陳銘生領進自己的書房，她一邊開電腦,陳銘生四下看了看。

    楊昭的書房很整齊,書本有很多。陳銘生隨便拿起來一本——，陳銘生翻了兩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偶爾有幾張配圖。他放下書,看到墻上掛著一幅畫,那是一幅國畫,豎直的、長長的畫卷上只有最下方的一只鯉魚,寥寥幾筆，就將鯉魚順著河流游下來的動態描繪得靜謐又生動。

    “好了?！睏钫验_打電腦,陳銘生轉過身,撐著拐杖過去。

    楊昭說：“你等等，我去幫你拿個凳子?！?/br>
    陳銘生把拐杖立在一邊，楊昭錯身過去，準備上客廳拿凳子，剛走兩步手臂就被陳銘生拉住了。楊昭被他帶得后退兩步，回到椅子邊。

    “不用了?！标愩懮f，“就坐這個吧?！彼f著，坐在了凳子上，這是個真皮的辦公椅，低下有滑輪。陳銘生坐下后腳踩著地，輕輕一推，挪開了些，他靠在椅背上看著楊昭，說：“過來?！?/br>
    楊昭說：“你想讓我坐哪？”

    陳銘生笑笑，說：“你想坐哪?！?/br>
    楊昭低頭看了看，陳銘生的左腿就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