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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什么話,知道了什么事兒,非要叫嚷的眾人皆知才算完?!?/br> 衛玉容咦的一聲:“所以是因為元清知道了,你不得已之下,才把玉雕送給了徐……昭嘉的嗎?” 元邑嗯了一嗓子:“那東西阿姊的的確確是知道的,且當日我也正是托阿姊轉送出宮去的。你知道,那時我在高太后跟前養著,她處處管著我都嚴厲得很,想給宮外送東西,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我才一直放著沒法子送給你,還想著等你哪一日隨姑母進宮時,背著人悄悄地,能找個機會塞給你,可是等來等去的,又怕你不要,又總找不到時機,拖來拖去反倒送到了昭嘉手里去?!?/br> 衛玉容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她應該高興的,為著那只玉雕,已經苦悶了一個多月,料理宮務時都有心不在焉的時候。 如今知道了真相,她本以為自己會歡喜雀躍的。 那玉雕,是屬于她的,元邑的一顆心,一直都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 衛玉容整個人窩在元邑的懷抱里:“萬歲,昭嘉很可憐,是不是?” 元邑呼吸一窒:“好好地,別說這個?!?/br> 衛玉容卻搖了搖頭:“我還記得,她臨走前的那天,我從乾清宮出來,就一路往長春宮去見她,跟她說了那些話,她跟我說——” 她合了合眼。 那時候,徐明惠說她也是個蛇蝎心腸的,說她心思齷齪,表里不一。 她一直不想承認,也不愿意去面對回想那些話,可事實上,徐明惠又有哪一句,是說錯了她的呢? 元邑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走神,還有她周身環繞著的那股子悲涼,下意識的就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容娘,別想了,那些事情,全都過去了。如果說昭嘉在九泉之下要怪,所有的不是,都該我一人承擔。當年那句話,的確出自我之口,而那時候,我也是實實在在喜歡她的。后來年歲漸長,把兒時的那種仰慕看明白后,卻從沒有把話說清楚過,再往后,更為著你,叫她把那個名頭,擔了這么多年。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與你無關?!?/br> 怎么會與她無關呢,連元邑自己都說了,這是為了她。 不過—— 衛玉容眼中的堅定一閃而過:“好,我聽萬歲的,再也不去想這些舊事,過去的,就全都過去吧?!?/br> 她和元邑,還有一輩子要走,如果這一生,總要活在回憶中,抱著對舊人的虧欠和愧疚,那她想,今后的日子,大約是不會好過的了。 撐了這么久,苦熬了這么多年,為的不就是將來得舒服日子嗎? 她不想因為自己心里的那個結,叫元邑也為她擔心憂慮。 所以,就當做都過去了吧,就當做,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 三個月后,高皇后請旨出家,今上未許,高皇后再三請旨,圣駕動身往行宮而去,可是又三日,圣駕返京,返京當日,中書旨意便明發,將高皇后廢黜,許其帶發修行,尊為靜妙師太。 原來,當日本就是元邑安排了一年逾五十的師太往行宮而去,對外卻只稱是高太后將人留在行宮中的,再過了些時日后,便只說高令儀醉心佛法,加之自高家獲罪之后,她身居中宮之位,終日惶惶難以自安,于是便干脆請旨出家,為父兄贖罪,為大陳祈福。 高太后最開始得知這個安排時,氣憤有,震怒也有。 那時還是高令儀從旁勸了她好一車的話,她才點了頭同意。 廢后的旨意下達的第七日,朝臣便紛紛上表,請元邑再立新后。 元邑的心下是歡喜的,可是面兒上卻要端著,將這些個請求立后的折子壓了再壓,大約又拖了五六日,才終于定了心思,擇定衛玉容為后,令禮部擇定吉日吉時,cao辦一應的冊后事宜。 圣旨下達行宮時,高令儀正陪著高太后在園子里賞花。 高太后冷了冷臉色,擺手打發了前來傳旨的小太監,一時間所有的心思,都沒有了。 眼前還是百花齊放的美景,只是她再無心觀賞。 高令儀攙扶著她,叫了聲姑母。 高太后回過神來,深吸口氣:“他是故意打發人到行宮傳旨的?!?/br> 她們姑侄二人,已經被圈禁在此地,他想要的,她們都給了,后位,也已經為他的心頭rou讓了出來。 高太后心里不免覺得震驚。 原來元邑竟是個這樣的…… 什么樣的呢?她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只是十二年的養育,她從前以為自己對他了如指掌,到了如今,才恍然發現,對于他,她知之甚少。 他不要她們姑侄死,他也擔不起這個罵名。 可是他會步步緊逼,大約,是為了報復,更是為了解恨。 高令儀小臉兒起先垮了一回,只是很快便又恢復如常:“到了如今這時候,姑母還計較這個嗎?后位我讓了出來,早晚都是衛玉容的,如今圣旨下達,無非是想給姑母添堵,給我添堵罷了,萬歲這么做……”她抿了抿唇,“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咱們在行宮里過自己的日子,陳宮的事兒,同咱們可不是都沒有干系了嗎?” 高太后暗暗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料到,經過這么多事情之后,她這個從小刁蠻不懂事的侄女兒,竟好似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樣。 從前自己為她鋪路,為她籌謀一切,其實認真算起來,她更像是自己手上的一顆棋子…… 可是到了今天,卻反過來要她安慰自己,開解自己。 高太后面色緩和了好些,眼中的欣慰流露出來:“令儀,你真是長大了?!?/br> 高令儀尷尬的扯了抹笑:“橫豎也已經這樣了,難道為這個心里不受用,再生一場悶氣嗎?衛玉容做皇后也好,蕭燕華做皇后也罷,姑母,其實我想通了一件事?!?/br> 高太后揚聲咦了一嗓子:“什么事?” “禁庭之內,永無寧日?!备吡顑x合了合眼,又眨巴了兩下,“身處禁庭的那些人,有哪一個,是能夠真正安逸舒服的呢?姑母,端獻皇貴妃當年風頭那樣盛,可以說是一枝獨秀,到頭來,又怎么樣呢?她一輩子都處在這個漩渦之中,沒曾抽身出來過,到最后先帝晏駕,她的富貴無極,也就到頭了?!?/br>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