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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妃——想通那一日,我在長春宮恭候大駕?!?/br> 她說罷便拂袖離去,留下蕭燕華一個人,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還是覺得,徐明惠也許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但是不管怎么說,慈寧宮的亂子,捅大了,這回宮里怕是正經的要出大事了。 上一次她們沒進宮就出了人命,徐明芷的死根本就是個迷,但是沒人提,也沒人愿意去提,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沒有過這回事一樣。 可是慈寧宮,高太后鬧的這一場,分明已經被擺到高臺上,連多年不理會這些事情的慶都殿下,都給驚動了。 蕭燕華垂在石桌下的手,攥緊又松開,如此反復幾次,才漸漸平靜了些許。 而此時的乾清宮中,元邑眉頭緊鎖,面色不愉的看著李良:“皇姑進宮,一進宮就直奔慈寧宮而去了?” 李良看出了他醞釀的怒火,腦袋垂下去:“是,殿下遞牌子,打的就是請安的名義,而且老祖宗是直接叫隨珠到宮門去迎的,奴才想……殿下怕是為了今天的事情來的?!?/br> 元邑怒而拍案:“誰走漏的消息!” 他最不愿見的,便是慶都公主府摻和到這些事情里來,連同衛國公府,最好都置身事外。 如果容娘不在宮中,皇姑和國公府,無疑是他最有力的幫手。 可是容娘身處深宮之中,皇姑一旦攪和進來,太后不能拿她怎么樣,怒火勢必朝著容娘發泄下去。 老祖宗深知這一點,消息不會是慈寧宮放出去的。 那么…… 景仁宮? 元邑眉峰未平:“皇后是不是見了貞貴妃?” 李良頷首:“奴才問過了,早上貴主兒帶著昭娘娘她們去,后來主子娘娘叫明娘娘回去給老祖宗祈福,之后單獨見了貴主兒一個?!?/br> 這就是了。 元邑左腳在腳踏上不輕不重的踏了一把,隨即站起身來:“去景仁宮?!?/br> …… 董善瑤迎著元邑進大殿的時候,偷偷地看過他的臉色。 成婚多年,彼此熟知,元邑這樣的面色和神情,很顯然,他在生氣。 只是他一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立即與她發作起來,實際上就已經很給她臉面了。 董善瑤抿唇,擺手打發玳瑁等人退出去,親自奉了茶過去:“萬歲怎么這會兒就過來了?老祖宗那里可還好嗎?奴才也不能到跟前去盡孝?!?/br> “沒什么,”元邑平聲,接了茶盞也不喝茶,順手擱在了一旁,冷眼看她,“你雖不能到慈寧宮去盡孝,但是孝心很大,連皇姑都請得動。老祖宗多年不與皇姑見面了,今次還要靠你?!?/br> 董善瑤面上一愣,剛要收回去的手,驀然一僵。 她訕訕的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萬歲的這雙眼睛?!?/br> 果然是她! 元邑差點兒拍案而起,可是按捺住了。 “我不愿意跟你發脾氣?!彼粑行┲?,“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br> “萬歲為什么發怒呢?”董善瑤覺得哪里不對,下意識的皺眉,“老祖宗身體抱恙,照理說,我通知殿下,也并沒有任何的不妥。更何況這次還涉及到讓哥兒,太后動了心思,就不會輕易收手。我請殿下進宮來,是個與老祖宗商量對策的人,難道哪里做錯了嗎?” 元邑被她的話,問的怔住。 是啊,她并不知道,他最不愿容娘受到牽連。 只不過……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他面上一沉:“一旦驚動了宗親,瑤瑤,你與我成婚多年無所出,對你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他看著董善瑤面色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心中略有不忍,伸手扶了她一把:“坐著說話吧?!?/br> 成婚多年無所出,這件事,的確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 她和元邑之間可以沒有愛,但是絕不能沒有兒子。 董善瑤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蒼白的小臉兒苦笑著看他:“萬歲在怪奴才?!?/br> “我不是怪你?!痹亻L嘆一聲,極力的平復著心中的情緒,他知道,剛才的話,說重了,“但是這次,你的確有些不知輕重了。太后要抱走讓哥兒,你卻把消息放給公主府,如果宗親被驚動,你就不怕太后將計就計嗎?如果她順勢做成這件事,你將來,如何自處?” “奴才……”董善瑤咬了咬下唇,“其實奴才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然也不會貿然驚動慶都殿下了?!?/br> 你的這位皇后,難得的精明,也是難得的不作為——那日阿姊在乾清宮中與他說的話,不知怎么的,在耳邊又一次響起。 他竟然險些忘記了,他的發妻,并不是養在高閣的無知婦人。 “你的主意,跟公主府有關?” “是?!倍片帣M了心,“奴才今早見過貞貴妃,也同她商量過,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是把讓哥兒送出宮??墒侨f歲的骨rou,絕不可能隨隨便便交出去。是以,由慶都殿下出面,此后將讓哥兒帶在身邊撫養成人,方才徹底斷了太后的念想?!?/br> 元邑瞳孔放大,幾乎忘了怎么呼吸。 她見過容娘,跟容娘商量過,可是容娘沒有來見他,也沒有跟他說這件事……容娘現在應該,還在慈寧宮。 元邑覺得渾身一陣發寒,瘋了,真是瘋了! “你瘋了?!彼幸驗榍妇伪痪徍偷那榫w,立時又膨脹開來,怒而拍案,“你要把公主府推出來做擋箭牌,叫皇姑和太后纏斗,你好坐收漁利是不是!送走了讓哥兒,受益最大的也是你,你怕早就開始盤算著,如何能把這個燙手山芋今早送出宮去,是不是!” 他簡直急紅了眼,一伸手,死死的鉗制住董善瑤的肩,發了狠的使勁兒,他恨她輕狂,恨不能現在掐住的是她的脖子! 她的脖頸那樣細白,他力氣大一些,就能夠——可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她是國母,他欠她甚多! “你太叫朕失望了?!?/br> ☆、第四十一章:拂袖而去 董善瑤沒有見過這樣的元邑,更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自稱為朕。 輕飄飄的一個字而已,分量卻是那樣的重,重的如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將兩個人,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