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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別化了,我再睡個——”“等等?!?/br>化妝師上下打量著他,突然,眼神亮了亮:“妝可以不畫,但有個地方,必須要弄一弄?!?/br>岑年哈欠打到一半,瞬間警覺:“什么?”“……”二十分鐘后。“岑年好了沒?過來聽講戲了啊,李導說一會兒就開拍?!?/br>副導演在外面喊。“我不出去?!?/br>岑年看著鏡子,面色平靜地坐在座位上。“年哥……”方莉莉無奈極了,“真不丑,挺好看的啊。劉姐,你說是不是?”“特好看,特乖?!被瘖y師劉姐笑瞇瞇。岑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本來是微微帶卷兒的頭發,劉姐卻認為這不符合‘關寄年’的形象,愣是給他拉直了。此時,他看著軟軟的、十分乖巧的頭發,覺得鏡子里面的那個自己有點蠢。他慢慢伸手,捂住了臉。“年哥——”方莉莉還想再勸。突然,她眼珠子一轉,往外面看了兩眼,自言自語道:“李導也在等著呢,啊,還有傅影帝,他看上去等了挺久?!?/br>“……”岑年內心掙扎了半秒。“走吧?!彼玖似饋?。岑年走到了李延面前時,李延看了看他的頭發,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br>關寄年在整部戲里,性格變化較大。在電影的前期,他就是個略顯呆板的好學生,之后發生了某些變故,性格才一點點變化的?;瘖y師把岑年的頭發拉直了,還給他架了副黑框眼鏡,岑年穿著略顯肥大的校服,原本過于好看的相貌被這一身土里土氣的打扮削弱了不少,反而更貼合‘關寄年’的前期形象了。也是因為這個,岑年剛剛遲遲不愿出來。扮丑沒什么,但是,在傅燃面前扮丑……他真有些心理障礙。上輩子,劇組里的人早早被叮囑過,都怕觸了這位岑家大少爺的霉頭,劉姐也沒敢給他弄這么丑的造型,他之前拍戲時并不是這樣的。岑年跟李導交談了幾句,自始至終,他都沒看傅燃一眼。經過剛剛的早餐事件,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其妙地有點僵硬。傅燃的視線沉沉地落在岑年身上,他似乎想說點什么,最后卻沉默了。“劇本都看過了吧?!崩钛佑悬c粗神經,他完全沒發現兩人間略顯僵硬的氛圍,自顧自開始講戲,“這場戲里,關寄年和顧悉正處在曖昧期。關寄年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情感,算是一個‘心動而不自知的狀態’?!?/br>岑年思索片刻,點了點頭。“至于顧悉,”李延轉向傅燃,比劃著手勢說,“顧悉本性并不是個善良的人,相反,他對別人其實非常冷漠。此時的他,對關寄年也是抱著一種……”“不認真的態度?!备等嫉吐曊f。“對,”李延打了個響指,“他覺得很好玩兒。顧悉交往過很多女朋友,還沒有被男孩兒喜歡過。這段感情的一開始,顧悉就沒有全情投入,他把這段戀愛定義為‘一個游戲’?!?/br>和街機、紙牌、彈珠一樣,好玩兒卻又不需要負責的游戲。以至于后來,顧悉一直不愿相信,自己真的動心了。而他也在這種心態中,一次次地傷害關寄年,把關寄年推的越來越遠。“對了,這個鏡頭有吻戲,你們揣摩一下主角的心態,到時候有特寫,微表情要好好把握?!崩钛虞p描淡寫道,“你們既然是鄰居,拍個吻戲而已,應該沒什么問題吧?”岑年:“……特寫?”他的表情凝滯了一瞬。岑年一直以為,不能一上來就這么刺激,也許第一場吻戲會是借位。沒想到……畢竟,他剛剛拒絕傅燃的行為,算是十分不禮貌,不知道此刻傅燃對他是什么看法。他們此時的氛圍尷尬極了,但是說說話可能都會不自然,更不要說吻戲了。而且……岑年不擅長接吻。他上輩子并沒有認真地談過一次戀愛,接吻的次數屈指可數。而那僅有的幾次……岑年的表情顯得有點抗拒與遲疑。傅燃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岑年身上,他不動聲色地把岑年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半晌后,他移開視線,垂下了眼瞼。“這部戲的吻戲多著呢,”李延笑呵呵地解釋道,“先拍一個,你倆找找感覺。怎么樣?你們討論討論,醞釀一下感情?”傅燃沉默片刻,低聲說:“不如……”“直接開拍吧?!?/br>岑年看著李延說。“行?!?/br>李延點了點頭,同他們講了一下走位,就喊攝像機準備。岑年和傅燃一前一后走到了指定的地點。岑年用余光打量著傅燃。傅燃也穿著校服,不過,與岑年不同,為了符合人物形象,傅燃的校服穿的并不規整,扣子沒有扣全,單肩跨著書包,他的發型被造型師特意打點過,整個人透著不羈的俊美。傅燃不愧是影帝,果然十分敬業。岑年想。傅燃明明是成熟穩重的性格,換了這么一套,卻沒顯出格格不入的滑稽。也許他從踏入片場的那一刻,就已經悄悄入戲、將自己的形象向‘顧悉’的形象調整了。比如此時,傅燃走路的姿勢與平時的步伐都不一樣,顯得更加隨意,書包松松搭在肩上,他的視線顯得漠然而心不在焉。傅燃的腳步停住了。岑年一愣:“前輩?”傅燃看著岑年,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這部戲的吻戲很多,后期還有三分鐘左右的床戲?!?/br>“嗯,”岑年當然知道了,他自己畢竟是演過的。岑年沒去看傅燃,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么生硬:“所以呢?”傅燃移開視線,頓了頓,接著說:“所以,你的……男朋友,不會介意嗎?”他的聲音很溫和,語調也平穩極了,在說出‘男朋友’這個詞時,也并沒有很大的波動。岑年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之前故意誤導過的這回事。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么。李延看他們兩個半天站著沒動,以為他們準備好了,于是打下板,喊了聲:“a!”岑年:“……”傅燃的眼神微微一變,原本沉淀了一層又一層的復雜情緒消失了。他原本是筆直端正地站著,此時肩微微垮了下來,整個人顯出幾分懶散與不修邊幅了。他進入了‘顧悉’的角色,所有屬于‘傅燃’的情緒都消失了。岑年壓下心中紛亂的情緒,努力讓自己進入‘關寄年’的情緒里。第一句臺詞是他的。岑年閉了閉眼睛,回想著里的感覺。然后,他睜開了眼睛。岑年比傅燃要落后了幾步,他原本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