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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拍禮是個什么東西?岑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很多大咖都有請劇組吃飯、喝飲料的習慣,算是籠絡人心的,傅燃也不差這點錢,興許誰都送了。岑年并不知道這個牌子,所以他也不會知道——那個紙袋上繁復的花紋,并不是一個巧克力品牌的logo。那是法國一家著名的巧克力DIY工坊,它們自己并不生產巧克力,而是教顧客親手做巧克力,每一份巧克力都起碼要耗費上好幾個小時、甚至更多。“放那兒吧?!贬甑?。最近,岑年也或多或少地發現,自己同上輩子不大一樣了。他不再把傅燃給的每一樣東西,都小心珍貴地保存好。因為,它們也許真的很廉價,可以給他,當然也可以給別人。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岑年搖了搖頭,吐了漱口水,問:“還有多久開拍儀式?”“……”方莉莉看了看表,“十分鐘?!?/br>“那走吧?!?/br>岑年沒什么要收拾的了,他勉強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穿上鞋子便出門了。他對這些一向不怎么在意,同那些出門前要精心打點一個多小時的明星不大一樣。不過,岑年生的好看,不需要怎么打理竟然也順眼極了。方莉莉看著岑年,忍不住想,這人長得也太占便宜了點,隨便套了條T恤和褲子,頭發亂糟糟的,竟也像個張揚個性、略顯叛逆的美少年。岑年揉了揉眼睛,打開門。剛好另外兩個人從門口走過。其中一個青年很白,長相是帶著點女氣的俊秀,也是時下比較流行的那種長相。岑年多看了兩眼,見對方助理手里提著個紙袋,與方莉莉剛剛拿來的紙袋很像。……果然是人人有份的見面禮。岑年看著那青年,努力在記憶中尋找了片刻,硬是想不起這人是誰、叫什么。對方反倒先同他打了招呼,那青年笑了笑,伸出手來,說:“岑先生,幸會?!?/br>岑年伸手:“呃……”他的眼神開始游移。方莉莉很有眼色,她搶先同對方的助理攀談起來:“聽說端陽哥馬上要發新專了?恭喜恭喜?!?/br>岑年從善如流接道:“久仰,端先生?!?/br>吳端陽:“……”方莉莉:“……”“怎么了?”岑年敏銳地察覺了瞬間降到冰點的氣氛,他摸了摸鼻子,想起方莉莉剛剛提到的‘新?!?,接著說,“端先生,我聽過您的歌——”“吳先生,抱歉,我們還有事,先走了?!?/br>方莉莉咬牙切齒地拽著岑年離開。岑年這才反應過來,‘端陽’是那青年的名,他姓吳。方莉莉拽著他衣角,岑年邊往前走,邊回頭,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吳端陽笑著搖了搖頭。岑年和方莉莉剛轉過拐角,吳端陽臉上的笑就冷了下來。他看著岑年的背影,冷哼了一聲,問助理:“怎么樣?”助理搖了搖頭:“沒收?!?/br>“那扔了吧?!眳嵌岁枔P了揚下巴,助理把提著的紙袋隨手扔在了垃圾桶里。“你出的什么餿主意?是誰說傅燃喜歡這個的?!”吳端陽沒好氣地罵道。“可是,真的有人拍到,他在法國那個……”助理小聲嘟囔道。“你還頂嘴?”吳端陽眼睛一瞪。助理噤聲。.開機儀式無非是那些,拜神,上香。李延一向不是很信這些,大致走了個流程、拍了照片,大家便收拾收拾打算開拍了。與真正的電影順序不同,電影拍攝時,并不一定是按著播放順序來拍的。比如這次開機后拍的第一場,就是電影里中間的一段戲。講了九十年代,兩個少年從相愛到糾纏、分離的故事。而這一幕,正是兩人的曖昧期,顧悉騎車載著關寄年去上學,在紅綠燈時偷偷吻了他。傅燃和岑年去換衣服化妝。岑年剛要進更衣室,卻被人喊住了。岑年一愣,轉過身,傅燃站在他背后。也許是因為今天開拍,傅燃穿的很簡單,他身高腿長,幾步便走過來,他肩上落著晨光,好看得過分。傅燃遞給岑年一個紙袋,笑了笑:“今天吃早飯時順便帶的。我聽你助理說,你沒有吃早餐?”岑年愣了愣,抬眼看他。兩人對視片刻。傅燃認真而溫柔地注視著他。過了半晌,傅燃的笑容不變,他低聲問:“……怎么了?”岑年的手攥了攥。他大腦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上輩子傅燃群發的節日祝福,傅燃家里零碎的禮物包裝彩帶,還有剛剛、吳端陽助理手中提著的巧克力紙袋……傅燃當然很好。他們不過才認識兩個星期,傅燃在那條沒亮燈的走廊里幫了他、在飛機上替他蓋毯子、出國也記得給他帶手信、幫他帶早餐。但傅燃的好,又不僅僅是岑年專屬的。岑年想,傅燃給了他很多,但——他是個小氣的人,他只想要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屬于自己的東西。八月盛夏的早晨,此地的溫度卻一點點涼了下來。“抱歉?!?/br>岑年笑了笑,說。他低下頭,小聲道:“謝謝前輩的好意,我不餓,就……不用了吧。還有巧克力,我最近牙疼,吃不了甜的,改天還給您,別浪費了?!?/br>傅燃的笑容淡了幾分。他沉默片刻,復又笑了起來,說:“不合胃口?”岑年搖了搖頭。他沒去看傅燃,盯著路邊的一朵花,笑了笑,漫不經心道:“謝謝前輩的好意。那個,如果沒什么事兒,我先去換衣服和化妝了?!?/br>“好?!?/br>傅燃沉沉地注視著他,低聲應了。岑年轉身進了換衣間。傅燃注視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門背后。過了半晌,傅燃垂下眼瞼,看著手里還冒著熱氣的早餐袋子,自嘲地笑了笑。第15章暗戀這一場要拍的是中偏前的一場,此時兩個主角還是高中生。因此,換衣服和化妝需要的時間都非常短。化妝師捏著岑年的臉,嘖嘖稱奇:“長這張臉,化什么妝???打個粉底都找不到合適的色號?!?/br>她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岑年原本也就十八歲,他整個人從臉到體型,完全就是往‘少年感’這三個字長的。好看俊秀,卻絲毫不顯女氣就他的膚色,不是現在流行的病弱美少年那種蒼白,他是透著粉的白皙,被陽光一照簡直要發光,整個人鮮活而富有生氣。岑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