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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什么,卻終究欲言又止。他沒有立場。“我們住在這里?!比叫“苍谝粦粜≡呵巴O?,“這是凌棄的家?!?/br>“好?!狈介然赝艘谎凵砗?,沒有人跟過來。“別管他了?!比叫“餐崎T而入,“你幫不了他?!?/br>“嗯?!狈介榷⒅T口的稻草人看了許久,“這是他么?”“是?!?/br>“你是如何做到的?讓那片大漠變成阡陌交通的村莊?”冉小安笑了笑,“很是花了一些功夫,你看到的,其實都是幻覺?!?/br>“你靠靈力在維持?可你只剩半顆金珠了,你…”冉小樂好奇地探過了腦袋,“你們在說什么?”“在說安樂門,我給你講過的?!比叫“苍谒W角親了一下,對方槿使了一個眼色,方槿會意,輕咳了一聲,“是,有飯么?段溪這會兒估計餓死了?!?/br>“有,我去做?!?/br>“別,你歇著,我來?!比叫孵谄鹉_尖在弟弟的唇上飛快啄了一下,羞怯地跑開了。“真像個小媳婦?!?/br>“嗯?!?/br>“你不是一向不讓他進廚房的么?”“別兜圈子了,你有話對我說?!?/br>方槿莞爾,“段溪,你去看看冉小樂,當心他燙著?!?/br>段溪總是了解他的阿槿的,他眨了眨眼睛,放開了拉著他的手,乖巧地點點頭,“好?!?/br>方槿自斟了一碗白水,二人在院中的一顆棗樹下席地而坐,“半顆金珠,你能撐多久?”“不知道?!?/br>“你沒有對他說實話?!?/br>“說了一半?!?/br>“你靠半顆金珠,又要維持這邊的幻境,又要和那邊的段旸抗衡,小安,你有把握么?”冉小安沉默良久,“我沒有辦法?!?/br>“就不能…”“不能?!比叫“补麛嗟鼗亟^了方槿,“這是他們的家?!?/br>方槿輕笑,“你何時這么善良了?”“我不是善良,我最討厭善良?!比叫“餐鴱N房升起的裊裊炊煙,淡薄地笑了笑,“可是,送給別人的東西,又如何能收回去呢?”“你要守護他們?”“許下的承諾,不能違背,這是小樂教我的?!?/br>方槿無言以對,一個人就是可以無心無情卻又有血有rou,他一直相信冉小安是冷漠的,卻也同樣相信他是仁義的,這不矛盾。“你這般耗損功力,冉小樂遲早會看出來?!?/br>“瞞一時是一時吧?!比叫“埠认乱豢诟蕸龅木?,“哥哥會懂我的?!?/br>方槿苦笑,“那天香閣呢?結界一旦消失,段旸豈不是能從安樂門進入天香閣?”“唇亡齒寒?!?/br>“你也會保護它么?”“放心,自有人照看它?!?/br>方槿一驚,“你說…誰?”“明知故問?!比叫“埠退隽讼峦?,勾唇一笑,“結界須靠靈力維持,這么多年,天香閣不朽不滅,就像一塊鋼板一樣,你以為是誰在幫你?”“她為何不來見我?”“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比叫“搽y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槿,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方桐她…大概是不想再有什么牽掛了吧?!?/br>“有牽掛…苦么?”冉小樂端著飯菜走了出來,冉小安看到他對自己開心地笑,臉蛋都被熱紅了,用嫁衣的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朝他們招手,告訴他等一下,還有一道菜就好了,然后又鉆進了廚房。“有回應,再苦也值得?!比叫“灿脴O盡柔情的語氣答道。“我會回應她?!?/br>“她等的人,不是你,更不是我?!?/br>方槿無可奈何地喟嘆一聲,三十二年,他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無論是方家亦或是段家,有金珠的人都太固執,太極端,太忠誠。一個人的愛,只能完完整整地奉獻給一個人??犊臅r候傾囊,吝嗇的時候,連一丁點留戀也懶得施舍。他的目光又飄向那個一直掛著笑容的稻草人,輕嚀道:“他們為何總是笑?”“因為笑不出來?!?/br>冉小安起身,“我得去陪他了,你不去找你的小胖子?”“再坐一會兒?!?/br>“隨你?!?/br>冉小安不再贅言,獨自朝著廚房走去。第67章曾經滄海難為水(雙更一)凌拾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當夕陽的余暉遁匿,整個人被黑夜籠罩,他才敢堪堪抬起頭,望著空無一人的長巷,搖搖欲墜。百鬼夜行,他和那些鬼魂一樣,畏懼光明。光明啊,越站在亮處,影子就越冷。剝奪了別人的,他也攥不進自己的手心里,反而從指縫中通通溜進了絕望的淵藪,一輩子,都不得坦誠。他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前行,沒有終點,更談不上起點,到了這個份上,他竟然還想逃,又如何能逃?他被拋棄了,卻從這拋棄中擷取到莫大的滿足,宛若插在瀕死病人心口上的那把刀,疼比煎熬快活。因果皆是報應。二十年前,大漠還是亂葬崗,十四歲的凌拾找到了小魚玉墜旁那具腐爛的尸體。大雨中,一瘸一拐的少年人路過,撐著傘問他:“這里居然有活人?”他說:“你不也是活人?”“他是誰?”“他是我?!?/br>“你愿意跟著我么?”“為何是我?”“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遇見誰就是誰了,你是第一個?!?/br>“為何信我?”“不知道?!?/br>他說完便走了,凌拾也不懂當時的自己是如何想的,就這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莫名其妙地對他講述了自己的故事。那是他唯的一次多嘴,然后隨他去往了一個鳥語花香卻險象迭生的地方,大病一場,醒來后變得寡言冷淡,卻唯獨重復著一句話:“我是凌棄?!?/br>方槿蹙起眉頭,卻沒有再追問什么。從此以后,方槿叫他凌棄,所有人都叫他凌棄,連他自己都只記得自己叫凌棄,他有一個叫凌拾的哥哥,死在了亂葬崗,那個地方去不得,會傷心難過,會悲痛欲絕,會牽扯出一些嚼不爛的回憶。該寬容的寬容,該淡忘的淡忘,留下那條小魚便足夠了,其它的,不需要,更不重要。風暴會掩埋傷痛,更會帶走留戀,亂葬崗會變成沙漠,沙漠上會重建城池,車水馬龍,繁花似錦,連同那個人,化成地底的灰燼,一并,消失得徹徹底底。他曾經是那么篤定地這樣相信著。可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天翻地覆,不存在的東西,談何找?又談何藏?方槿想讓他面對的,從來都不是過往,而是罪惡,也只是罪惡,他的,凌拾的罪惡。“叮鈴鈴…”鈴鐺的聲音劃破寂靜的長夜,他突然有些膽怯。冰清玉潔的小魚此刻顯得尤其突兀,由遠及近地飄蕩而來,凌拾有一種錯覺,這短暫的幾步路,和被他壓抑在內心角落里的二十年,怕是一般漫長。“阿弟…”鈴聲停了,停在了他的面前。他仿佛感受到面頰的冰涼,然而那不是淚,是溫柔的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