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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瞬,嬌容平添一絲隱約的薄嘲,悠然長嘆:“比不得jiejie,到底沒生養過的人,瞧著就是年輕,看不出竟比臣婦大了一輪有余呢?!?/br> 一席話落下,堂中登時寂靜如死,內侍們盡皆垂下了頭,識趣的裝聾作啞。 再看賈元春臉上乍紅乍白,激得咬牙亂戰,好半晌的羞惱無言,連太后都忍不住要擊掌贊嘆,不愧是伶牙俐齒的廉王妃! 原來,無子一直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賈元春自己就是吃了這個虧,是以在妃位上一蹲便是這么些年,后面入宮的吳貴妃等變成該屈膝行禮的了。不過隨著歲月人老給漸漸淡忘了,更像拿住了黛玉的把柄一般來說嘴,不妨倒將自己繞進去,真乃后悔不跌。 賈元春那里知道,黛玉慣來就是個言辭鋒利、素不饒人的脾氣,在大觀園內連鳳姐兒都沒她口才便給,何況還在此地相爭,又有賈寶玉的隔閡在前,自不肯輸上一節,丟了廉王府的面子。 太后見氣氛一時間冷落下來,便適時的截斷了,向黛玉和顏悅色的道:“廉王家的難得入一次宮,平白講了一會子的話,還沒吃一杯茶?!?/br> 一面說,一面讓人端茶。太后的貼身侍女先擺了幾樣細巧茶食,再捧來了一個小洋漆茶盤,盤內放著三個斗彩小蓋鐘,一一奉與三位主子。 太后卻不接茶,兀自問:“上的是什么茶?近日露氣重,別上那些花兒草兒的茶,聞著怪熏人的?!?/br> 那侍女聽了,咯咯輕笑了兩聲,答道:“哪兒會那么沒眼色?上的是岳陽進貢的君山銀針,最是化濕和胃?!?/br> 黛玉細細吃了,果覺湯黃澄高,甘醇無比。剛要贊賞,只見太后吃了一口即放下茶盅,不悅道:“以往這時節吃的都是錫蘭國進的茶,今年怎么上的這個?” 退在一邊的婢子忙跪下請罪,似有難言之隱的回說:“今年也不知怎么的,錫蘭國的茶到秋分了還不來,往年存的才接不上了,只得拿了君山銀針來泡?!?/br> 賈元春見說,也微微疑道:“不止如此,三佛齊國進的乳香和沉香等也遲了大半年,東西也不如以前的好,不知是何緣故?” 聞言眉心一惕,黛玉總覺得有什么牽連,便留存在心里。 至晚宴過后,水瀾攜黛玉一道回府。整日一套繁文縟節下來,身體早已疲乏,水瀾按了按額角,看黛玉在妝臺前卸了釵環,笑問:“今個有什么新鮮好玩的?” 黛玉對鏡抿出一對兒深甜,嬌聲道:“好玩的倒沒有,陪太后和我那太妃表姐閑談了一陣,提到了一件事有些好奇?!闭f著,轉頭與水瀾互視一眼,把白日的話告訴他。 水瀾側耳聽了,起身站在黛玉的背后,自然的接過她手里的牙梳:“原是為的這個。昔時,金陵王氏專管各國進貢朝賀,凡粵、閩、滇、浙所有的洋船貨物皆從他家手里過。我記得,錫蘭、三佛齊、渤泥和暹羅等國均屬西海沿上一帶,來我朝的必經之所卻是真真國?!?/br> 這個回答著實出乎黛玉的意料,因蹙起了眉頭:“閨中曾聽薛家小妹談及過那真真國,說是女子的臉面就和西洋畫兒上的一樣,披著黃頭發,身上掛著倭刀,還說通曉我們的四書五經?!?/br> 水瀾聞得好笑,搖首說:“并沒那么神。我幼年時跟隨官船去過一回,大多數人連漢話都說不利索,還指望吟詩作對呢。只不過,他們確實對天|朝古都的文化十分向往,尤其是中國詩書?!?/br> “王爺的話叫人聽得心癢,有機會也想去看一看?!摈煊袢滩蛔⊥徇^頭,圓亮的眼眸輕眨:“我今天會留心她們的話就是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一個兩個的藩屬國俱遲了上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巧合?” 梳理烏發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水瀾沉吟了片刻,方吁出一口氣:“原來如此,夫人的話提醒了我。兩日前母舅家來了一封書信,提到西海沿子有異動。如今看來,西海一塊已開始不太平,兩年之內難免有一戰?!?/br> 黛玉不覺大驚失色,脫口而出:“王爺是說,兩年之內會打仗?” 水瀾點了點頭,不以為意的解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雖然歷朝對藩屬國多采納懷柔態度,厚往薄來,但松散的不治之策也帶來弊端,難免會出一兩個的野心勃勃的人,不甘臣服于人下稱臣納貢,也是尋常之理?!?/br> 兩軍對壘的戰事對黛玉來說,實在太過陌生而可怕,吶吶的問:“王爺以為要真個打起來,兩者勝負幾何?” 不疾不緩的梳順了最后一縷青絲,水瀾放下了牙梳,語氣隱然擔憂:“我朝兵強馬壯不假,但幾乎無一人熟悉海戰,尤其近年來對西海的聽之任之。假使真的開戰,那幾個藩國串聯一氣,退守海島而不出,難免失于先機,虛耗人餉?!?/br> 黛玉聽他語帶深慮,心中更不平靜:“這事陛下是否知曉,可有萬全之策?” “今夜,我便修書冬裳?!睖嘏氖终瓢丛谒募珙^,鏡子中的人清冷一笑,答非所問道:“夫人,咱們不如去真真國走一圈,何如?” 作者有話要說: 真真國副本即將開啟,咱們的王妃已在辦簽證的路上,這個發展是不是挺出人意料的?(*^__^*) 嘻嘻…… 第32章 第三十一回 黛玉原以為他說的不過一句戲言, 即使要去,必定形形□□的裝點, 至少也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準備。 孰料自收到冬裳的回信后,水瀾心內主意已定, 當夜即招來府中長史, 將沿途所用的物資、地貌風俗、遠近道路、通關的文牒等吩咐下去,各色東西開了單子,照樣置買。 府中人辦事效率極高,三日內已將行囊、藥品、貨物歸攏齊全, 長史逐一回稟后, 方垂手默立在旁。 水瀾并不假人手, 按冊一一過目清點, 不遺巨細。而后黛玉主動請纓, 接過了念冊校對的活計,面對壘高成山的板夾大棕箱,黛玉頗為詫異道:“這里頭裝的都是什么?” 水瀾笑而不應, 反解了繩子, 去了夾板, 親自開了鎖看時, 這一箱都是綢緞綾帛等五顏六色的絲織品。再開了一箱察看, 俱是這類的家常應用之流,還有都是金銀器、香珠扇子花粉等物。 黛玉看得眼花繚亂,心里不免疑惑,問道:“這是咱們拿去用的?好像數量也太多了些, 又不是住個三五十載?!?/br> 水瀾合上箱蓋,眼神流露出一絲狡黠:“咱們不能坐官船去,我與陛下商議計定,此番扮作往來各地的商客。既為商賈,自要攜帶貨物販賣,咱們遠渡重洋的去,受了四五個月的辛苦,沒道理白張羅一回。真真那兒不產金銀和絲帛,在當地最為珍貴,還在溫州泉州兩地訂好了一些漆盤瓷器,一道走水路過去?!?/br> 黛玉起先還怔怔的聽著,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