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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年不曾見了,倒是稀罕得很?!弊篌鶇s繞著明染團團轉,平日里爽快活潑一個姑娘,今日支支吾吾欲語先羞的。明染主動詢問:“你可是想家了?都是我不好,把你和小舅帶得太遠,明年過年一定設法送你們回云京去?!?/br>左簌簌忙道:“不是不是,表哥,我只是想問問,易鐔他……他過年也不回來嗎?”明染被她問得一怔,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只得道:“你別擔心,我會安排,但過年怕是真趕不回來?!?/br>待歲宴之時,室外寒風凜冽落雪成陣,室中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唯有明鋒營幾個將領少了虞勁烽和易鐔兩人,有些怏怏不樂??赡侨f年青是個再乖巧不過的人,見舉座皆歡,自不會獨自向隅,引著幾個將領該敬酒敬酒,該喧嘩喧嘩。明染又存心安撫,特意過來與諸人對飲,終于將一場歲宴勉強糊弄過去。他的思慮重重遮掩得很不錯,一直言笑自若。待得宴罷之時,明染送溫嘉秀出去,又把過來替二人打傘的謝訣和聞人鈺轟走。雪漸漸下得大了,似楊花紛亂,拂了一身還滿。溫嘉秀酩酊半醉,兩人相扶相攜蹣跚而行,像一對難兄難弟。明染道:“溫將軍,過了初五咱就出兵吧?!?/br>溫嘉秀:“呃……???可是風向還未轉過來,琉璿她也不能讓風向轉過來……”明染道:“我怕是等不得,咱們這就出兵?!?/br>許是寒風太冷,溫嘉秀忽然清醒過來:“為什么?”明染道:“真等不得了,國主他心里很不安,許是蒼沛國新登基的皇帝私下里有什么齷齪舉動。實則那邊風丞竺留守,應該可以暫時抵擋一二,但國主他膽小怕死,一直寫信催著我回去。這邊兒又……我不能回去,我算著就算那阿暑將圖冊送到蒼沛國平京,要把各種戰船齊備,也得幾個月功夫,我們就趁著這間隙解決雙子島之事?!?/br>溫嘉秀道:“但是縱然年后發兵,戰場之上瞬息千變,末將也不能保證幾個月就拿下雙子島?!?/br>明染喃喃道:“走一步算一步,至少……”他欲言又止的,捏緊了溫嘉秀的手,用力有些過大,捏得溫嘉秀呲牙咧嘴面容扭曲,“溫將軍莫要拘泥于當前形勢,可以設法誘敵深入,與敵兵調換方向位置,讓明翔軍從北面合圍進攻。要用兵如神出奇制勝,總之你看著辦?!彼胗輨欧榭v然和自己賭氣使性子,但斷斷不會一個多月音訊全無,想來是出了什么疏漏。若是明翔軍主動出擊,至少能牽引敵軍一大半的精力過來,或許車轱轆的處境就會好一些。溫嘉秀連連點頭:“這主意不錯,我來想辦法。明小侯爺你先放手,我爪子快被你捏碎了哎呦呦呦!”明染松手,溫嘉秀慌忙溜走。明染伸手撈了一下沒撈到,酒意上涌,不禁一個趔趄,卻被身后一人扶住。他懵然看看自己無辜的手,想我怎么了,為什么一個個都要跑,聽身后人低聲喚道:“明小侯爺,您還好吧?”這聲音既不是阿宴的也不是謝訣的,明染茫然轉頭,見扶住自己的竟是萬年青。他輕咳兩聲,端肅容顏收斂成正常模樣:“萬將軍怎么還沒回去歇息?”萬年青忙放手,一本正經稟報道:“末將適才方便去了,晚走一步,看到都指揮使和溫將軍在前面,這才趕上來?!彼鲱^看看昏黃天色雪落紛紛,吶吶道:“雪真大,天真冷,在呼鷹堡倒是常見這般大雪,沒想到海島上也一樣。如此寒冷的天氣,卻不知虞統軍和易鐔能否尋得到避寒之地?!?/br>明染聞言,慢慢踱開兩步,又回頭盯著他似笑非笑,眉目俊雅眼神冷冽:“你怕我不管他們死活?”萬年青被他看得脊背一涼,明染道:“你不是虞統軍的二夫人嗎?你既然這般心疼他,怎不學孟姜女千里送寒衣去?”他這話意思不明,萬年青不敢妄自揣摩,但覺得額頭好像出了一滴汗,不由自主拿袖子抹了一下,可大雪天的怎么會出汗,這舉動太刻意太做作,他又慌忙解釋:“不不不,那不過是調侃之語。龍配龍,鳳配鳳,末將這一身肥rou橫七豎八的,怎么能配得上虞統軍。只是記著多年患難與共的情分,自己在這里瞎擔心而已。實則明小侯爺向來體恤下屬,那是有口皆碑,哪里輪得到我cao這閑心?”不成想胡言亂語也能歪打正著,明染對他的自知之明頗為滿意,夸贊道:“你的乖巧也是有口皆碑。既如此告訴你個好消息,雍江侯府的船隊已經從南海諸國折返,且到中原將貨物出清置換,很快就會將這趟的紅利送過來,你們明鋒營入的有股,且回去等著拿錢吧。至于虞統軍你也莫要擔心他,海上氣候多變,也許沉櫻島根本就沒下雪,你們虞統軍正芙蓉帳暖醇酒美人的,滋潤著呢!”他一甩衣袖走了,萬年青兀自喃喃地:“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多謝明小侯爺提攜,我代弟兄們感激不盡。希望如您所言,沉櫻島……沒下雪?!?/br>但沉櫻島和九野群島不過一水之隔,怎么可能不下雪。且竭海城地處更偏北,初雪來得比九野群島早了十余天。夜半時分,虞勁烽燥熱的無法入睡,于是出了客棧,尋一處便利地形站了,凝目望向青鳥峰半山腰上的天瀾圣宮。天瀾圣宮被山勢環抱,地形險峻易守難攻。暗夜中天瀾五大殿只看得見隱隱約約的輪廓,卻依舊恢宏而雄偉。他思忖半晌,此次來竭海城原想從琉女榕身上下手,可惜入城已經五六天,天瀾圣宮周邊防護極其嚴密,眾人又不敢明目張膽四處打探,因此竟無半點頭緒,只曉得天彌族的王和大祭司琉女榕目前都在圣宮之中。虞勁烽想這天瀾圣宮真的是銅墻鐵壁么,他有些等不得了,決定去碰碰運氣,于是折返客棧拿了聆風神弓,又往易鐔的窗縫里丟了一封信,踏雪往天瀾圣宮而去。越靠近圣宮,各處道路越寬闊,來回巡邏的天彌族兵士也越多。虞勁烽小心翼翼避開,只往偏僻處走,眼前黑越越高山撲面而來,原來這城墻快到了盡頭,前面依著地形與山壁壤接。虞勁烽駐步不前,左右觀望片刻,索性靠著一根長索接連飛過幾處高大的石頭城墻。眼前卻忽然豁然開朗,幾百丈寬的一處平地,每隔十余丈就豎了一座七層磚塔,每座塔頂設置一盞巨大的琉璃燈,夜色中閃著奇異的七彩光芒。他貼在城墻下面細看,見那琉璃燈的光束變幻不定往周圍擴散掃射,眼看就要掃到自己身上,忙閃身錯過。但各處光束縱橫交錯,他來回騰閃避,卻終究是沒躲開,待一束紅光打上身,躲避不及,就聽得一處塔頂有人用天彌族語厲聲喝道:“何人闖陣!”靠近他的幾處琉璃燈塔忽然光芒大盛,虞勁烽不能束手待斃,反手取下聆風神弓,羽箭挾著勁風殺氣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