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說，爸爸很好。我生病，爸爸還抱著我去醫院呢！”

    “你mama說，你mama說，你mama就是個大笨蛋，本世紀頭號大傻瓜……”

    “范阿姨，你是我mama的好朋友。你不能說她的壞話！”小樹鼓著腮，嘴巴癟起，要哭不哭的樣子。最后還站住腳，不走了。

    范怡瞧著小樹生氣的小臉，憋的通紅，忍不住笑了起來?！昂?、好、好、你媽不笨也不傻，是范阿姨笨范阿姨傻，行了吧？”

    “那你回去要跟我mama道歉?！毙∈直吃谏砗?，一本正經。

    “好，好，我回去道歉?！狈垛浜现?，還舉起了雙手。

    小臉蛋終于由陰轉晴了。

    范怡轉身牽小樹的手，無意間回頭。見凌修遠就站在不遠處，定定的看著他們。

    不！應該是專注的看著小樹。

    那眼神閃爍的是什么？難過？痛苦？后悔？

    范怡不懂了。

    再從洗手間回來時，奔跑的小樹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高興的推門進包廂和暖暖玩了起來。

    范怡在后面搖首含笑，每個成年人如果都是孩子的天性該多好！

    “范怡，請等一下?！绷栊捱h叫住了準備進門的范怡。

    “有事嗎？大哥?！彪m對他有不滿，卻又不能表露。

    “我們談談，好嗎？”凌修遠率先往走廊外走去。

    在一處稍安靜的地方停下?！胺垛?，你對小樹爸爸有成見是嗎？”

    “成見？沒有?！狈垛行┟恢^腦，她不知凌修遠這樣問是什么意思。

    “那，剛剛你怎么那樣講？”

    “剛剛？”哦！范怡反應過來?！翱赡苁怯悬c吧，作為顧思郁的同學，好友，有點為她的遭遇鳴不平，為她不值！”

    “鳴不平？不值？”凌修遠加重語氣，緊蹙眉頭?！盀槭裁?？他對她不好？”

    在小樹的心里，他可是位好爸爸！

    “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狈垛鶠殡y了，心里氣恨著顧思郁的隱瞞。

    “嗯？”范怡的繞口令式回答把凌修遠繞糊涂了?！八悄銈兺瑢W，對吧？為什么他們不在一起生活？工作真的那么忙嗎？”

    對顧思郁那么關心，對顧思郁那么念念不忘，可為什么你要娶別的女人為妻？

    你是余情未了？還是心懷愧疚？

    曾經領口上的飯粒子，又成了你心頭的白月光？

    范怡是裝不下事情的人，如今心里背負著那么大個秘密，都快把她的理智給撞破了。

    “范怡？”

    “哦，你說誰是我們同學？”人以誠為本，要堅守諾言。范怡深呼吸，不能讓凌修遠看出蛛絲馬跡。

    “沈超，他不是你們同學嗎？”那年在校門口，凌修遠就看出他對顧思郁的不一般。

    凌修遠以為小樹的父親是沈超！范怡愰悟。

    “他把他們母子丟在北京，不聞不問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凌修遠五官有些扭曲，像是有人拽住他的心臟，他痛苦不堪。

    “大哥，雖然…我跟顧思郁是好朋友，但關于…關于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不便隨意發表意見的?！狈垛终遄镁?，生怕說漏了什么，她不能讓顧思郁為難。

    凌修遠知道問不出什么，心里很失望。沉默半晌，還是不甘心?！澳悄隳苷f說他們夫妻感情怎樣？用你旁觀者的眼光看?！?/br>
    范怡不解地看著凌修遠，感情好與不好又能怎樣？你能離婚娶顧思郁嗎？你能為了顧思郁放棄你現在的錦繡前程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久久，范怡扯著嘴角笑了笑?！拔覀€人認為還行吧，都說婚姻如鞋，合不合腳還真是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大哥，你說是吧？”

    “可能是吧?！蓖瑯映聊蟮牧栊捱h回答。

    杜嬸把加熱后的烤鴨放到餐桌上。小樹熱情地邀請店里的人都來嘗一嘗，而且還現學現賣地示范烤鴨的吃法。

    大家夸贊小樹的聰明。

    “mama，是太外婆說的味道嗎？”小樹將一塊裹好的鴨rou送到顧思郁嘴里。

    顧思郁如同嚼蠟般，不知所味。

    曾經她雙手環住他的腰?！拔覜]來北京之前，你不能先獨自去偷吃，必須等我一起?！?/br>
    如今物是人非，哦，不是！物是人也是?？绝嗊€是那個牌子，鴨rou還是他買的。

    那是什么不同？對，是人的心。心走遠了，再好吃的美食也不知味了。

    “mama，今天暖暖的奶奶讓我叫她外婆?！卑砟缸觽z走在小區的石徑上。

    “什么？”顧思郁很吃驚?！靶淠阌型馄诺?，只是她去世了?！?/br>
    “我知道，所以我叫她凌婆婆?！毙浒欀∶碱^?！八€說，凌叔叔是我舅舅呢？”

    “……”

    小樹嘟著嘴巴，眼珠兒動了動?！拔也幌矚g暖暖的奶奶?！?/br>
    “小樹不能沒有禮貌。暖暖的奶奶是老人，是長輩，你應該尊敬她?！毙氖巧n涼的，說出的話也是蒼白的。

    顧思郁不明白，何碧華究竟是有怎樣的防備之心，需要在一個孩子面前那樣直白的提示？

    “mama，爸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小樹站在mama面前，頭高高的仰起。

    “mama不是告訴過你嗎？”

    “可是，可是我想他來看我，像暖暖一樣可以坐在爸爸的肩上看的老遠老遠的?！?/br>
    今天吃過午飯休息時，暖暖打開她的平板，里面有很多照片。

    小樹特別喜歡那張，他們今早在天/安/門廣場，暖暖坐在凌叔叔肩上看升旗儀式的照片。

    暖暖手里拿著小紅旗，在自己爸爸肩上揮舞著，她比大人都高出許多。

    那時的暖暖笑的好甜好甜……

    第四十章

    “mama，我都不知道爸爸長什么樣子？”委屈的小臉上，顯露出渴盼的眼神。

    顧思郁蹲下身將兒子摟進懷里。今天的小樹一定看到了凌修遠對他女兒的寵愛而心生羨慕了。

    小樹，對不起。mama給不了你父愛?！畬Σ黄稹齻€字涌向喉間卻發不出音來，她說不出口。

    “小樹，現在的你就和爸爸小時候一個樣子?！?/br>
    “爸爸帥嗎？”

    “當然，爸爸…很帥?！薄辍囊宦?，母子倆望過去，行道樹隨風搖擺?！八晕覀冃溟L大后也會很帥、很帥的?！?/br>
    顧思郁說完，捏捏兒子的小臉，努力讓自己展開笑顏?！白甙?，回家?！?/br>
    小樹快速的按住欲起身的顧思郁?！澳恰职謵踡ama嗎？”

    ‘咚’的一聲，有塊石頭投進一汪平靜已久的湖水里，濺起了高高的水花，濕了她一身。

    愛嗎？不。

    兩人纏綿難分時，他都只是在她耳旁叫‘老婆，媳婦…’

    他連‘喜歡’二字都不曾對她說過。

    “小樹……”mama是個失敗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