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

    “mama，你告訴我，爸爸愛你嗎？”小樹不依不饒。

    “為什么這樣問？”顧思郁心如針扎，這孩子今天受了什么傷？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爸爸不愛mama了，就會不回家，然后去找新mama…”小樹扁起了小嘴，帶著哭腔?！癿ama，你說！爸爸是不是不愛你了，所以他不跟我們住一起，他去找新mama了，是嗎？”

    晶瑩的淚珠兒，掛在長睫上。在路燈的照射下閃著悲傷的光芒。

    那一湖的水，也沖擊著顧思郁的眼瞼，不斷外涌。

    她強壓制住。

    “小樹，mama的寶貝。爸爸…爸爸是愛…mama的，要不然怎么會有你呢！”顧思郁拂去已經流到小臉上的淚水?！皠e聽小朋友們胡說，爸爸工作忙完了會來看我們小樹的?！?/br>
    曾經他應該是愛過她的吧？顧思郁告訴兒子，也告訴自己。

    “真的嗎？”小嘴咧開，那來不及收回的淚珠兒滾了進去?！鞍职謺窳枋迨鍚叟粯訍畚覇?？”

    “會?！?/br>
    “爸爸會帶我出去玩，送我上學嗎？”

    “會?！?/br>
    “爸爸會給我買玩具，陪我看動畫片嗎？”

    “會……”

    ……

    那一個個‘會’字，如千斤重錘。每說一次，讓顧思郁用盡畢生力氣。

    感覺到有個黑影壓近，顧思郁背脊發硬。她護住兒子，驚慌抬頭。

    “凌叔叔…”小樹掙脫mama的懷抱，撲了過去。

    凌修遠抱起小樹，貼近剛起身的顧思郁耳旁?！澳憔褪沁@樣跟你的孩子畫餅充饑的嗎？”

    久違的氣息，熟悉而陌生。

    顧思郁本能的往后退了兩步，腿有些麻木了，她踉蹌了一下。他伸手抓住她。

    她甩開他的手，和他保持距離。

    他躲在暗處多久了？聽到了些什么？

    “凌叔叔，你怎么來啦？”小樹圈住凌修遠的脖子笑。

    “來看小樹呀?！闭f著，凌修遠握緊小樹的腰，輕輕一甩臂，小樹穩穩的坐在他的雙肩上。

    “咯咯！好高哦，mama我好高……”小樹抱住凌修遠的頭，開心不已。

    “小樹，坐馬馬肩，怕嗎？”凌修遠抓住兩只小手臂，斜著頭問。

    “不怕。好高哦，mama我都能看到大門口的超市了?！睊熘鴾I痕的小臉洋溢著笑意。

    凌修遠馱著小樹往宿舍走去，銀鈴般的笑聲一路飄遠。

    顧思郁佝僂著身體，雙手撐在大腿上，半天不能動彈。

    “mama，快一點？”兩人在樓洞口站定。

    顧思郁吞咽了一下?！熬蛠怼?/br>
    是父子天性嗎？還是小樹身邊沒有出現過男性，所以對成年男子都有一種依戀？

    應該是血緣吧！那是割不斷的親情。

    顧思郁一直都安靜的在旁邊坐著，看他們父子的互動。

    只是凌修遠微腫的嘴角隱隱浸著血跡，還有有些污漬的白色襯衣很是刺眼。

    小樹問他原因，他卻說不小心碰的。

    哄小孩子呢！她是不會信的。

    玩了一天的小樹，又同凌修遠鬧了一晚上，眼睛開始打架了。

    顧思郁把小樹抱去洗澡，凌修遠也跟著打下手。

    “你走吧，孩子要休息了?！笨粗栊捱h熟練的為小樹放洗澡水，試水溫。

    顧思郁的心，瞬間就貓抓鼠噬。

    這是他對‘熟能生巧’的最好詮釋。

    “凌叔叔…”有些迷糊了的小樹緊拽著凌修遠的衣袖。

    “小樹乖，我們洗澡澡……”

    顧思郁用拳頭壓著心窩，轉身去給小樹找干凈睡衣。

    等凌修遠把小樹的頭發擦干，回到房間時，小樹已經完全睡著了。

    凌修遠依舊沒有一點走的意思。

    “你不回去陪你mama嗎？現在已經很晚了?！鳖櫵加粼俅蜗轮鹂土?。

    凌修遠一步一步的度到顧思郁面前。

    顧思郁緊張的往后退著?！澳恪甙?，等下范怡該回來了?！?/br>
    “不急，還不到十點。他們沒有十二點是不會回來的?！绷栊捱h之前跟弟弟打過電話。

    “范怡不回來，我們還要休息呢！我明天還要上班，你請回吧?！鳖櫵加粽f著就去開門。

    凌修遠伸手抓住轉身的顧思郁。

    “放手?！?/br>
    “我問你一件事…”

    “你不要得寸進尺?！?/br>
    “我怎么就得寸進尺了？”凌修遠挑著眉毛問。

    “你之前怎么說的？”顧思郁使勁掰開凌修遠鉗制在她手臂上的手?！霸谟變簣@！”

    凌修遠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下去。

    顧思郁將頭別向一邊。

    “是我說話不算話嗎？告訴你，我從你那里學來的。你不知道嗎？”

    凌修遠的臉快貼近顧思郁的了，她扭開脖子。

    凌修遠跟著她移動著身體?！斑@件事，你不說我也知道……”

    “那你還問？”

    “我只是尊重你而已?！?/br>
    “哼…”從上到下，哪里有尊重人的樣子？

    “不要在那里嗤笑！”凌修遠扣住她的雙肩?！澳阍缇碗x婚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離婚？”莫名其妙！

    “我沒你兒子那么好騙?！绷栊捱h也‘哼’的一聲，回敬她?！敖裉煳铱匆娚虺鷤€女的摟摟抱抱的，我就知道他不是個東西…”

    “你才不是個東西！”肩被他固的死死的，她真想踹他一腳?！吧虺驼l摟抱，關你什么事？”

    “婚都離你，你還護著他。這種沒有擔當，沒有責任感的男人，就是欠揍！”臉部動作太大，凌修遠握緊拳頭觸著嘴角。

    那嘴角突兀的烏青，讓顧思郁明白過來?！澳銈兇蚣芰?？”

    “是的，我幫你教訓了他一頓?！鳖櫵加艨粗樕系膫?，眉頭緊擰，那是在心疼他嗎？凌修遠彎著嘴角笑，傷口也不再那么痛了。

    “你教訓他？你憑什么教訓他？”擰緊的眉頭加深了怒氣，難怪沈超下午支吾著說，有事不過來了。

    “我為什么不能打他？他把你帶走，就得為你負責。況且你們還有孩子……”

    “夠了！”顧思郁推開凌修遠去找電話。

    “我難道教訓錯了？”凌修遠看見顧思郁脹紅的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都重新有女人了，她還不死心嗎？他沈超究竟哪里好了？值得她顧思郁為他付出那么多？

    顧思郁沒有理他，找著電話就開始翻號碼。

    “顧思郁！你才是夠了?！绷栊捱h抓住電話將其扔到一邊。

    第四十一章

    顧思郁緩緩抬頭，語氣輕蔑?！傲栊捱h，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凌修遠直起食指，指向自己的心口，后退兩步。

    今天，凌修遠同弟弟一起把范怡和小樹送到面館時，他也想下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