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知多久了的凌修遠。

    “凌叔叔?！毙渥钕乳_口。

    兩個多月沒見，小樹仿佛又長高了一些。凌修遠拉起一只小手，點頭讓凌志偉和范怡進門，自己仍站在門口。

    “還有誰要過來？”凌志偉瞄了一眼包廂里的mama和暖暖回頭問哥哥。

    “你們？”凌修遠看看身旁的小樹，目光又望向外面。

    范怡瞬間秒懂?！靶鋗ama今天有事，我幫她帶一天孩子…所以就把他帶過來了?！?/br>
    “哦……”淡淡的失望劃過心間，她？怎么可能來！

    包廂里，何碧華精修過的短發一絲不亂，一身簇新的端坐在椅上。暖暖坐在奶奶旁邊，正聚精會神的玩IPad。見有人過來她跳下椅子。

    “小樹？真的是你呢！”

    “暖暖？”小樹也高興的跑過去。

    兩個孩子興奮的抱在一起。

    范怡愣了，是血緣的神奇嗎？這樣親熱。

    凌志偉拉著驚訝著的范怡為母親介紹著。

    “阿姨您好，今天坐飛機還適應吧？”范怡聲音輕柔起來，想著把自己淑女一點。

    “每次來北京，都是坐的飛機早就習慣了?！毖哉Z間，那驕傲感浮出眉梢。

    “習慣就好?！狈垛p噓口氣。這老太也忒有點‘母憑子貴’吧？

    “這誰家的孩子？”何碧華的眼睛從范怡那里移到小樹身上。

    “是思郁的，我們帶他過來玩?！绷柚緜屜日f著。

    “顧思郁？她有孩子了？還在北京？”何碧華臉上的詫異表情接二連三。

    “她來北京半年了?！绷栊捱h拉開椅子讓兩孩子過來坐下?！靶溥@是暖暖的奶奶，你也叫奶奶吧……”

    “瞎說！”何碧華打斷凌修遠的話。伸手拉住小樹，仔細的打量著。

    那眼神讓范怡背脊發麻，莫非？

    “你叫小樹？”何碧華撫著那一頭細軟的頭發。

    小樹端正的站著，眼睛看著何碧華，點點頭?！笆堑?，奶……”

    “別！”何碧華豎著指頭按住小樹的嘴巴?！澳愕膍ama是我看著長大的，像我女兒一樣。所以你應該稱呼我外婆，那兩個叔叔你應該叫舅舅?！?/br>
    小樹隨著何碧華手指的方向看去，兩個自己喊凌叔叔和小叔的人是舅舅嗎？他似懂非懂的搖搖頭。

    “什么舅舅？就叫叔叔?！绷栊捱h面露慍色。

    “是應該這樣！他mama一直都是叫我二娘的！”何碧華同大兒子理論著，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行了，行了，先吃飯?！绷栊捱h讓服務員上菜。

    席間，因范怡和母親的初次見面，凌修遠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為兩個孩子布菜，耐心的把鴨rou褪了骨，用面皮卷好蘸上醬放在他們的碗碟里。

    范怡本想自己來照顧小樹的，凌修遠笑笑?！拔襾戆?，照顧小孩我比較有經驗?！?/br>
    范怡腹誹，你是他爹，照顧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今天就讓你盡盡父親的職責吧！

    暖暖吃過很多次烤鴨，知道該怎樣吃。凌修遠把重心放在小樹身上?！靶?，好吃嗎？”

    “嗯，好吃。這是北京最正宗的烤鴨嗎？”小樹睜大眼睛問凌修遠。

    “是的?！?/br>
    “全聚德嗎？”

    “嗬，小樹知道的不少??？”凌修遠抽來紙巾為小樹擦嘴角的醬。

    “謝謝，凌…叔叔?！毙浣舆^紙巾自己擦嘴巴?！癿ama說，全聚德烤鴨很出名…有很久的歷史了…有一百多年了…”

    小樹慧黠的眸子里是顧思郁的翻版。

    曾經，他對她說，來北京我帶你去吃最正宗的北京烤鴨。

    她說，我沒去之前，你不能獨自去偷嘗。

    他們相約，要一起來。

    然而。

    第一次卻是同欒婧媛領結婚證時來的。

    那天心情不是很好，根本沒有嘗出烤鴨的味道。后來又和父親，同事來過幾次。

    是他食言了嗎？不！是她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了。

    “小樹……”凌修遠不自知的叫著，聲音有些許的沙啞。

    三個大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凌修遠。然后范怡和凌志偉對望一眼后各自心里了然。

    何碧華臉色突變。

    凌志偉為緩解氣氛，“暖暖，小樹你們還要喝果汁嗎？小叔跟你們倒?！?/br>
    “我飽了，等會兒再喝?！迸脻窠聿镣晔趾?，小大人般靠在椅背上休息。

    “那小樹要嗎？”凌志偉去拿他的杯子。

    “謝謝小叔，我已經喝過一杯了?！毙鋽[著手，“mama說過不能喝太多涼的東西?！?/br>
    第三十九章

    “小樹你很聽mama的話呦，爸爸呢？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何碧華好奇的問道。

    范怡手心有了些許的汗濕，平時她沒有聽到顧思郁同小樹提及關于父親的話題，生怕小樹破口而出‘我沒有爸爸’！

    小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如飛舞的蝶翼?！傲琛牌?，我爸爸工作很忙，他要很久才回家看我們一次?！?/br>
    “噢，是嗎？”何碧華笑了?！盀槭裁唇形伊杵牌拍?？叫我外婆不好嗎？”

    “mama的mama才是我的外婆。mama說，我的外婆很早就去世了。你是凌叔叔的mama，所以也姓凌嗎？所以…所以我可以叫你凌婆婆嗎？”小樹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點也沒慌亂。

    范怡看見無數只烏鴉從何碧華的頭頂飛過。心里想笑又不敢，只好雙手在桌下互掐著。

    “好吧，你就叫我凌婆婆吧！但你還沒有告訴我，爸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何碧華今天穿了一件暗紫色的衣服，此刻把臉也襯成紫的了。

    范怡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爸爸的工作很偉大……為人民服務的?！?/br>
    那一停頓，范怡拍著胸脯，還好不是‘救死扶傷’。

    “哦？他是怎么樣一個為人民服務??？”何碧華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孩子的聰明。

    “好了，一個孩子他知道什么！”凌修遠不耐煩的插話，他聽不下去了。

    “凌叔叔，我知道的，mama說爸爸很辛苦，但是他的工作是受人尊敬的?！卑职?，是小樹心中的奧特曼。

    “呵！”何碧華鼻腔發音。

    那一聲‘呵’，是烈日下打翻的醋瓶，冒著煙兒的熏人。

    范怡受不了了，她‘嚯’的站起身?！霸谖铱磥?，他爸爸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br>
    她走過去，牽起小樹的手?！靶湮覀內ハ聪率?，你看你一手的油膩?！?/br>
    “道貌岸然的小人？”何碧華回味著?！邦櫵加粞酃膺@么差勁嗎？”

    出門，小樹很生氣的樣子。他不知道道貌岸然是什么意思？但感覺應該不怎么好?！胺栋⒁?，你在說我爸爸的壞話嗎？”

    范怡沒理小樹，只是牽起他，走的更快了。

    “你不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