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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不想打仗,可是現在怕打仗的人,真的是我們嗎?”易安呼吸急促起來,琴歌繼續道:“人吃了東西是要消化的,國家也是一樣……大秦滅了三國,那三個國家,人心尚未屈服,地方尚不安寧,諾大的地盤需要鎮守平定,需要治理安撫,還要防備北齊乘機南下……大秦如今看似如日中天,其實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現在怕打仗的,不該是他們嗎?”“秦王能一口氣滅掉三國,豈是平庸之輩,焉知不是他假做沉迷,好拖延時間,等穩固了地盤,再將我們一網打盡?”琴歌道:“殿下,我們在這里和秦王糾纏不休,到底是我們纏住了他,還是他纏住了……”“住口!住口!”易安厲喝一聲,胸口劇烈的起伏,捏在布簾上的手微微顫抖,片刻后才逐漸平緩下來,一語不發的掀簾出去。“殿……”琴歌一聲殿下剛出口,便聽到門外傳來對秦鉞見禮的聲音,默默閉上嘴。第11章世界二公子琴歌外面的聲音響了好一陣,一個沉穩寵溺,一個清冷淡然,偶爾夾雜著秦鉞低沉的笑聲,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等易安幾個離開,秦鉞自己掀了簾子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少年抿唇垂眸的模樣,若不是他緊緊握住鐵鏈的右手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他倒要以為這少年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秦鉞在易安坐過的椅子上舒服坐下,接過侍女俸來的茶盞喝了幾口,揮手令她下去,才懶懶道:“不是說寡人是草包嗎?怎么又成了絕非平庸之輩了?”琴歌心情不佳,懶得同他說話,半點反應也無。秦鉞放下茶盞,看向林諾:“剛才話不是挺多的嗎?怎么,要讓寡人把他們叫回來陪你說話?”聽出秦鉞話中的威脅之意,琴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陛下沒聽說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嗎?”秦鉞輕咦一聲,道:“寡人還真沒聽過……什么意思?”琴歌微楞,在他的印象中,這句話不是應該人人都耳熟能詳的嗎?但此刻他卻真的想不起這句話是聽何人說過的,索性不吭氣。秦鉞放過他,伸了個懶腰,道:“看你也像個聰明人,今天做的這事兒可是蠢透了?!?/br>琴歌垂眸不語,看著琴歌握著鐵鏈的右手因太過用力而微顫,秦鉞心情大好,道:“行了,別捏了,手指頭捏斷了你也捏不斷那鏈子,當然更收不回你說的蠢話?!?/br>自從在牢里見的那一面以來,秦鉞雖依舊高高在上,掌控少年生死,卻第一次感覺自己占了上風,甚是得意,再接再厲道:“今天你最少做錯了兩件事,第一,這些話不該由你來說。同樣的話,若是秋韻來說,是同病相憐,是同舟共濟,換了旁人來說,是同情憐憫,是為其不平,而這話從你琴歌嘴里說出來,那是什么?嘲笑?諷刺?羞辱?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話,寡人也親耳聽到了??!你讓他日后該如何自處?”琴歌低垂著眼,恍如未聞。秦鉞繼續道:“第二,你這些話根本就不必說。你以為整個南楚就你琴歌一個聰明人?你能想明白的事兒,難道南楚君臣就沒有一個人懂?只怕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為何還要和親、納貢、送來質子?因為他們怕??!他們安樂了幾十年,他們怕打仗,怕大秦,怕寡人!就算你告訴他們,大秦如今外憂內困,就算你告訴他們,他們一出兵就能打的大秦數十年不能翻身,那又如何?他們敢嗎?所以哪怕自欺欺人,哪怕飲鴆止渴,也要換得短暫的歌舞升平……所以,你的話,別說在這里說了無用,便是站在你們南楚的朝堂之上說出來,又有什么用?”琴歌默然無語,片刻后才喃喃低語道:“……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秦鉞雙目大亮,拍掌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妙??!這是你們南楚哪位大家新寫的文章?如此大才,寡人定要見見!”又問:“全篇頌來聽聽,寡人便解了你的鉄鐐,如何?”琴歌冷冷道:“不記得了?!?/br>如此文章,但凡是讀書人,誰會不將其視為至寶,怎么可能會不記得?不過秦鉞知道這少年生性倔強,他既不肯說,那么再怎么逼迫都無用,淡淡一笑道:“方才聽易安說,要讓你回國?你說,朕要不要答應呢?”琴歌道:“我非秦人,亦非質子,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與陛下何干?”秦鉞一瞥他手腕上的鐵鏈,輕飄飄道:“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見少年一雙好看的唇又抿了起來,秦鉞又意味深長道:“你說,你家主子為了讓寡人放你回國,會怎么來央求寡人呢?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家主子雖然看著冷清,在那床榻之上,卻……”“閉嘴!閉嘴!”琴歌怒極,將鐵鏈扯得嘩啦作響:“無恥!下流!”秦鉞滿意一笑:“入則無法家拂士,前面呢?”琴歌劇烈喘息幾下,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靜,道:“陛下以為過了今日,殿下還會在陛下面前奴顏婢膝、毫無尊嚴,任由陛下予求予???”秦鉞神色一變,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剛才那些話,是你故意讓寡人聽見的?”“不錯!”琴歌道:“這些話,只有出自琴歌之口,入得陛下之耳,殿下才不會繼續用所謂的為國為民來麻痹自己,才能……在陛下面前活的更有尊嚴些……你也休想再動不動用南楚安危來要挾殿下……”秦鉞冷笑著打斷他道:“你以為他會感激你?”只怕他此刻羞憤欲死,恨死了將遮羞布一把扯開的琴歌。琴歌淡淡一笑:他又何嘗是為了他的感激。只要能讓他稍稍過得好些,便是恨他怨他,又有何妨?這是秦鉞第一次看見琴歌真正意義上的笑容,唇角勾起幾分暖意,眼角帶上幾分悵惘,連臉上的輪廓都顯得柔和了幾分……最是少年懷春時,煞是動人。秦鉞莫名驚艷的同時,又帶了幾分無由的憤怒,再想起先前自己可笑的長篇大論,一種暴虐的情緒便蔓延了上來。身前多了一道高大的陰影,琴歌猛地驚醒過來,一抬眼便看見秦鉞不知何時站到了床邊,雙眸中帶著熟悉的嗜血的味道——當初他將烙鐵烙在他下屬的肩上,向他一步步逼近時,眼中便是這般模樣。琴歌心中一凜,恐懼從心頭升起,又被他強行按捺下去,淡笑一聲,道:“秦王殿下可還記得外臣前幾日說的話?”他聲音清冽寧醇,又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讓人清醒的同時,也讓人沉溺。秦鉞不自覺被他吸引:“什么話?”琴歌語氣輕飄飄的,似帶了種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