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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鉞也覺得捏著那丁點兒的小勺捏的手都僵了。唯有小桃看得眼睛發直:大王待我家公子可真好??!終于喝完了,琴歌松了口氣,一轉眼卻見秦鉞伸指向他嘴角抹來,嫌棄的扭頭避過。“這是還生氣呢?”秦鉞好脾氣的一笑,抬抬下巴示意:“沾了藥汁?!?/br>琴歌的手指望不上,更不愿勞動秦鉞,索性伸出舌尖一轉,輕輕舐去了。吐舌這個動作,并不是所有人做來都好看的,小孩子吐吐小舌頭是萬分可愛,若換了一條肥厚寬大的舌頭吐出來,只會讓人倒盡胃口。但少年舌尖纖薄小巧,色澤粉嫩,在鮮嫩柔軟的唇瓣上靈巧輕舐,留下誘人的水澤……秦鉞頓覺呼吸都有些不暢了。琴歌一側臉,將被薄薄的紗布覆蓋的傷處轉向秦鉞: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他一腳就踹上去了——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種隨時隨地發情的畜生!不是說他宮里收羅了各色美人嗎,怎么還一副見到母豬都要發情的模樣!秦鉞皺眉,接了小桃奉上的茶湯慢飲,道:“你的傷寡人請神醫看過了,雖不敢說能全無痕跡,但治個七七八八是沒問題的。只是那藥敷上去麻癢難當,怕你不小心碰到了,才暫時限制你的行動,等你傷好了,自會放了你,勿要多想?!?/br>琴歌如何聽不出秦鉞話中的要挾之意。他臉上的傷并不能護著他一輩子,莫說能治好,便是治不好,只要他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人前,這件事自然就算是過去了。至于以后再如何,還不是秦鉞說了算?且不說別的,像如今這樣將他弄到宮里放著,做出一副寵愛的模樣來,誰還會相信他清清白白?天下士子也再不會將他當了同類來看,日后秦鉞再對他如何,也絕不會有人為他出頭。琴歌嗤笑一聲,道:“陛下日理萬機,還要惦記外臣這區區傷勢,可真是辛苦?!?/br>你堂堂天下最強國之君,委屈自己來演一出溫柔款款的戲,就為了陷害他一個對天下毫無分量的領國質子的隨從——真他媽閑的蛋疼。拜牢中那一幕所賜,如今別管他說什么話秦鉞總要先放在腦子里轉個圈,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微肅——他最近,似乎在這少年身上放的心思太多了些,且沒了往日那種取樂消遣的心境。琴歌見狀,淡淡一笑道:“不知道陛下可曾聽過一句話——謊話說了一千遍,連自己都會當真,陛下可千萬別演過了頭,讓人笑話?!?/br>秦鉞道:“寡人肯陪你演戲,你們不是該欣喜如狂才對嗎?”他們這些所謂的質子千里迢迢來西秦,為的不就是這個嗎?琴歌也想不明白,當初他是怎么腦子一抽跑到大秦來的,抿了唇不再說話。秦鉞起身道:“寡人還有政務,明日再來看你?!?/br>又道:“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只管說,便是宮里沒有,朕派人去給你在外面找?!?/br>琴歌不答,秦鉞也不以為意,轉身離去。等送走秦鉞,小桃拍拍胸口,才算是活了過來,不無羨慕道:“公子,大王對您可真好,您可別再同大王斗氣了……”琴歌沉著臉不說話,小桃忙閉了嘴,道:“奴婢去給您端粥來?!?/br>——說是明天再來的秦鉞一連幾天都沒露面,琴歌樂得清靜,令小桃找了些雜書來看,只是他手腕上的鐵索收的緊,只能半躺半坐著,讓小桃幫著翻書。琴歌看了兩刻鐘便不耐煩,讓小桃幫他找個識字的來讀書。小桃猶豫了許久才壯著膽子報上去——識字的啊,那可都是了不起的人呢,怎么可能來給人念書聽,而且還是給這樣身份的人?不過秦鉞的話還是算數的,沒多久就真派了個識字的侍女過來,只是那侍女念書的聲音柔緩平和,琴歌往往聽著聽著便睡了過去。琴歌這段時間的睡眠質量很差,也不知道秦鉞給他用的什么藥,傷處像是被許多螞蟻攀爬啃噬一般,他清醒的時候還能忍耐,等睡著了卻覺得全身痛癢難當。也是他白日里表現的實在太過自如,小桃兩人若不是見了他睡著時皺眉咬唇、痛苦難耐的模樣,還只當神醫的話太過夸張。那日琴歌正聽一篇游記聽得昏昏欲睡,卻見小桃歡喜進來通報:“公子,有人來看你了!”琴歌微微一愣,便聽見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聲音溫暖和煦:“琴歌,殿下和我來看你來了!”殿下二字入耳,琴歌便覺得心臟碰碰碰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下意識的起身卻又被鐵鏈拽倒跌了回去。秋韻掀開簾子,正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心中一酸,低頭假做不見,側身讓身后的人先行。琴歌全然不覺,看著進門的人:“殿下……”易安一身白袍,肌膚如玉,五官精致,氣質清冷至有些凜冽,進門點頭示意后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在琴歌手上的鐵鏈上掃過,道:“秦王說宮中延醫用藥方便,等你養好了傷,便放你回質子府……你先安心養著吧!”琴歌應了一聲,讓小桃她們去外面侍候。幾人又閑聊了幾句閑話,秋韻猶豫了一下,道:“聽說,你臉上的傷,是你自己……”琴歌嗯了一聲。秋韻嘴唇微動,最后卻化成一句嘆息。所謂人各有志,這世上,有愿意忍辱負重以保全家國的,也有寧死也不肯受辱的……誰又能說誰的選擇就是錯的?他和殿下受盡屈辱,可看秦王看似寵愛實則輕慢的態度,誰敢說他們委屈就能求全?琴歌承受酷刑、自毀容貌,可還不是被鎖在后宮,誰敢說他寧死就可不屈?房中一時安靜下來,片刻后,易安開口道:“等此事一了,你就回大楚吧,我會提前稟告父王?!?/br>琴歌一驚抬頭:“殿下,我……”不知道為何,他整個人像是被掰成了兩半,一邊理智告訴他,他回去是對的,對任何人都是最好的,可是另一邊卻像有個聲音在心里拼命叫囂:他走了殿下怎么辦?怎么可以把他獨自留在這虎狼之地任人欺凌?易安打斷他道:“就這么決定了,你不必多說……琴歌你,不適合留在這里?!?/br>又道:“你安心養傷,我們過幾日再來看你?!?/br>起身向外走去。或許在琴歌奮起反抗之時,他們就已經不是一路人,已經沒有多少話可說。在他面前,他該表現出如何的姿勢?憤怒他的不識大體?欽佩他的寧死不屈?還是嫌惡自己的骯臟懦弱?“殿下!”琴歌喚住即將出門的兩人,苦笑一聲道:“殿下您真的覺得,我們做得這些有意義嗎?”易安正要掀簾子的手一頓,卻并未轉身。琴歌道:“我們之所以來大秦,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