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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很久前了。 “這一去長安少說得一個來月,這會兒春天才堪堪結束,等你回來估計都盛夏了?!苯翜芈暤溃骸拔仪皫兹胀辛松剃犎ツ戏浇o我捎幾壇桃花酒回來,等你回來了陪叔一起喝一盅?!?/br> “好?!鄙糖圊帒?。 姜亓又道:“在酒肆里總是聽來往商人提及長安如何繁華,丫頭,你去了回來可得好好給叔說說?!?/br> “好?!?/br> “叔今年的生日你陪叔一起過吧,丫頭?!?/br> “好?!?/br> 姜亓突然伸手一揉商青鯉的頭發,長嘆了口氣,道:“丫頭啊,不知道為什么,叔總覺得心里不踏實?!?/br> 商青鯉握住姜亓揉她頭發的那只手,捏了捏他的手掌,道:“沒事的?!?/br> 翌日。 她收整好行李,與姜亓道了別,帶著那只山貍,離開了天樞城。 出了城門,商青鯉瞧著不見盡頭的官道,低頭對抱在懷里的山貍道:“小家伙,再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跑了?!?/br> 她將山貍放到地上,轉身準備上馬,山貍晃了晃尾巴,抬起一只爪子擱在了商青鯉的鞋面上。 爪子剛剛在晨間尤帶水汽的泥濘路上踩過,在她以銀線暗繡了云紋的紅色鞋面上印出一枚精致的棕黃色梅花。 “……”商青鯉伸手將山貍抱起來,點了點它的鼻子:“跟我?” “喵~”山貍親昵叫喚。 “嗯?!鄙糖圊庈S上馬背,笑道:“你就叫醬油吧?!?/br> ☆、零四。風濤但愿無。 商青鯉抵達長安已是半個月后。 長安城中,八街九陌。她在漠北生活多年,見慣了邊塞野云萬里無城郭的廣袤,入了城乍見這軟紅香土,有片刻失神。她突然想到,上一次來長安還是在四年前。 牽著驚蟄,抱著鞭傷近乎痊愈的醬油,商青鯉身處鬧市之中,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她一身風塵,清清冷冷站在大理石鋪就的街道上,似是與這繁華都城格格不入。 長安城為長安道十城之首,長安道又稱京畿道,而這長安城,便是北楚國都。放眼望去,長街十里,商鋪林立,其興盛程度,可見一斑。 駐足了一剎,商青鯉握著韁繩,轉身拐進了主道一側的一條巷子里。順著這條長長的巷子走出去,便遠離了城北鬧哄哄的商市,直接到了城西。 城西與城北一樣也是商市,但相對城北而言,城西倒是雅致清凈的多,一來城西的鋪子多是些賣古玩字畫的,二則城西的酒樓食肆都是些達官貴人好去的地兒,普通百姓大多消費不起。 商青鯉在一家酒樓門口停下了腳步。 這座酒樓處在城西主干道的一個拐角上,上下三層,碧瓦朱檐,朱紅色雕了幾株纏枝牡丹的門大開著,門口左右各站了個小二,兩人年歲看起來差不多大,都生了一張討喜的圓臉,穿著一模一樣的藕色上衣,腰間一條同色寬腰帶,下著長褲步履,一人在左肩一人在右肩搭了條白色長帕子。 兩人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凡是有人抬步欲進酒樓,他們便沖那人一躬身,齊聲道:“歡迎觀臨?!?/br> 若是有人出來,他們也一躬身,又齊聲道一句“謝謝惠顧”。 商青鯉看著覺得有趣,輕輕一挑眉。她抬眼向掛在屋檐下的那塊匾額看去,見它以黑檀木為底,上書“縷縷炊煙”四個描金大字,這四字似是執毫之人一筆寫就,從起筆到落筆一氣呵成渾然一體,筆鋒蒼勁有力,字跡清峻卻不潦草。 好字,商青鯉心下不禁感嘆了一把。 她的視線掃過這四字,落在匾額左下角的燙金花紋上?;y簡單卻古怪,兩條歪歪扭扭的線,中間由上而下畫了兩個看不懂的符號。 這樣的花紋商青鯉并不陌生。四年前她在沈為君抱古齋的匾額左下角見過,而她扣在腰間的銀色袋子里躺著的那枚小小的青金石令牌背后也有著同樣的花紋。 “客官可是需要飲馬?”見商青鯉直直盯著匾額看,站在門口左手邊的小二笑瞇瞇的湊上前道。 “嗯?!鄙糖圊幇秧\繩遞給他,道:“嫩草?!?/br> 小二笑彎了圓圓的眼,雙手接過韁繩,看了眼驚蟄,贊嘆道:“好神氣的馬??凸倌判?,保準給您用最好的草料喂養?!?/br> “有勞?!鄙糖圊幦∠掳づc刀囊,擺手阻止了另外一個小二要躬身的動作,帶著醬油進了大堂。 飯點還未到,大堂里人不多。商青鯉選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小二遞給她一本精巧的冊子,又提了壺熱水將桌上的茶具燙過,將茶壺里注滿水,取過白色薄胎細瓷杯為她倒了杯水。 商青鯉把冊子攤在桌上,翻開封皮,見是一本畫冊。只不過畫的不是錦繡河山,也不是如花美眷,而是一盤盤珍饈美味,每一幅畫旁邊都用蠅頭小楷標注了名稱與主要食材,看得出畫這畫的人手法極好,筆觸細膩而真實,觀畫便覺色香味濃,勾人食欲。 “……” 商青鯉啞然。 小二見商青鯉對著冊子發呆,便在一旁笑道:“客官可容小人推薦幾道菜給您?” “不用?!鄙糖圊帉⒄緝宰臃轿?,修長的指尖在畫冊上隨手點了幾下,道:“羊方藏魚、群蝦戲荷、酥卷佛手,就這些?!?/br> 小二在心中重復了兩遍菜名,道:“好嘞!客官您稍等?!?/br> 言罷收了冊子,躬身退下。 醬油從商青鯉懷里跳到桌子上坐下,舔著爪子洗了下臉,喵喵直叫。 商青鯉用手指搔了搔醬油的腮幫子,取下覆在臉上的紗巾道:“有趣的店?!?/br> 醬油一偏頭,抱著她的手指用牙齒輕輕啃了啃,甩了甩尾巴。 它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結了厚厚的痂,傷口周圍的毛發被商青鯉修剪干凈了,遠遠看去從背脊到腹部禿了一大塊。商青鯉抽回手指,掏出帕子將沾在指頭的口水擦掉,伸手摸了摸那層痂,心中思忖著她用的藥應當不會留疤,等痂脫落了過段時間約莫就會長出新的毛發。 商青鯉早前觀察了醬油一陣兒,見它體型嬌小,遠遠不及成年山貍的體型,想來應該是剛出生不過幾月的小貓。當初從水凝碧手中救下它不過是心生惻隱,臨時起意,沒想過會養著它。此時見它坐在桌子上睜著雙淡綠貓兒眼看著她,樣子實在是乖巧,心中倒是真的生出些喜歡來。 細看它棕黃色的毛發上點綴著或大或小的銅錢似的黑色斑點,前額到頸部有四條深黑色的縱向條紋,胸腹部、四肢內側以及下巴上的毛發卻是白色的,兩眼內緣上也各有一條白紋。它耳朵小而尖,眼睛大而圓,淡綠色的瞳孔直立。尾巴很長,超過它身長的一半。 生來就是野性十足的模樣,比不得家貓的溫馴。 商青鯉伸手拿起桌上裝了水的杯子,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