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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將背棄于我。 我寧死,不可接受。 模糊的念頭只在腦海里一閃而過,邵勁并沒有特意去捕捉自己的思維。 他平躺了一會,因徐善然而寧靜下來的思緒又因徐善然而上下浮動。他想起了徐善然剛才所說的“秘密”,雖然他肯定自己不管對方說出什么秘密,兩人之間的感情都不會發生真正的變化,但不管怎么說—— 什么鬼的秘密,就是抓心撓肺地想要知道??!善善明明不打算說為什么要提了這個話頭來撩撥我,她究竟什么時候變壞了!QAQ! 徐善然再一次出現在了那個黑暗而寂靜的空間。 流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的腳旁再次出現了那條蜿蜒流長、看不見盡頭的河流。 而相較于之前的那一次,這一次的她甚至無法走動。 她似乎被無形的力量禁錮在了原地,周身上下,只剩下意識和目光還屬于自己。 這樣無力的情景讓徐善然不禁想起了上一世生病的時候。 除去那仿佛無時無刻不消停的痛苦之外,現在的情景與當時的情景幾乎并無二致。 但十分奇妙的,連徐善然本身都意想不到的,她一點兒也不驚慌、不感覺到壓力,她就只是靜靜地呆著,就有一股暖流似的氣體環繞著她,包裹著她,從她體表的肌膚一直滲入到心田的最深處。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在夢境中,毫無掛礙地悠閑和享受。 于是那些存在于腳底的、浮在黑暗的河床上的星星點點如同暗水反射出的水光,忽然就向著同一個方向奔流匯聚。 萬千微光如同星河倒垂,當匯聚到一起時,就如同璀璨星云般耀眼,而當耀眼到了一個程度,它們似在無數的碰撞中融合又炸裂,乍然升騰起來,如同火樹銀花般綻放,飛旋著,游走著,在徐善然眼前沿著無形的階梯向上攀升,又順著無窮的枝干四下分散—— ——一直一直,一直到徐善然眼前,出現了一株由星光長成、盛放的蒼天大樹。 在最黑暗的夢里,也見到了最奪目的盛景。 她身周,所有的黑暗,都已經被那一個人在不曾刻意的情況下,輕輕吹去了。 此生此世,再無憾恨。 時光如流水一般。 在徐善然懷孕的第五個月,別都偽朝廷的偽帝在何默的護送下抵達京師,對新帝行三跪九叩之禮,自稱罪人。 邵勁接受其上表。 一個月后,昔日跟隨偽帝前往別都的諸位罪人,紛紛將家產進獻給朝廷,以期在獲得良民身份之后,舉家離京。 有了這一筆額外的錢款,之前計劃的許多改革總算上了正軌,邵勁算是從全國里扒拉出來了一個合格的戶部總管,見天的和他埋首在一起敲著算盤算怎么把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這埋頭錢串子里計算得久了,當大臣們集體詢問邵勁登基的第一次圣壽是否要大辦的時候,邵勁想都不想,直接駁回,并批示生日不需朝臣cao心,他自會與皇后度過一個美麗的夜晚。 眾臣:“……” 媽蛋,明明不大辦圣壽乃是皇帝體恤百姓,克勤克儉,一心為公的可青史留名的事情,怎么攤到這皇帝身上,就這么讓人贊揚不出來呢? 除了這些小插曲之外,也不知是不是之前誠心拜佛的緣故,邵勁登基的第一年總算是天公作美,并無大澇大旱,百姓們也算在天下初初平定之后搶出了第一波的收成,雖因為土地長時間荒廢而產量不盡如人意,但至少相比有今朝沒明日的過去,已經是幸福許多了。 日歷很快翻到了下一個年份。 在這一年一個日頭特別好的日子里,懷孕九個月,已經顯得頗為笨重的徐善然在御花園散步的時候突然發動。 好在當時何氏正陪在徐善然身旁,發現動靜之后就立刻指揮著宮女將徐善然扶進產房之中,早前接到消息的各色人等已經等候在此了,一見主人進來,便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 邵勁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上朝。 他怔了兩秒鐘,突然將手中的奏本一丟,提起龍袍的下擺就匆匆往后邊趕,還因為走得太急而差點被沒及時提起來的袍子腳絆倒,總算他還記得除了后宮中等他的那一位之外,眼前還站著超過三十個人。 于是在人都跑出了大殿的時候,還有屬于皇帝的聲音高高地傳進來:“今日早朝先退!我去看善善,朕去看皇后——” 眾大臣面面相覷,然后開始聊很無聊地話題。 大臣甲說:“呵呵,皇帝陛下中氣十足,可見其內力又有精進,果然是當之無愧的武皇帝?!?/br> 大臣乙家中有待嫁閨女,不是沒有肖想過皇帝女婿,酸溜溜表示:“東西貴的少,東西少得貴?!?/br> 這話說得有點含蓄,但在場還有哪個不是人精?把話放心里一琢磨,紛紛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貴的少說的豈非是他們的天統帝?天底下只有一個,可不是最貴又最少?而少的貴說的難道不是天統帝的皇后?難道不是正因為少,少到只有了一個,而在天統帝那邊越發地顯得彌足珍貴了? 這邊的與邵勁沒有姻親關系的大臣們一邊閑聊一邊離開,那一邊,和邵勁有姻親關系的,在朝的幾個人已經隨著太監的帶領一路向后宮走去了。 遙想當日,林世宣自由行走于后宮之中,雖是因為得了明德帝的信任,卻也不知道被朝臣明里暗里地諷刺了多少次,最后還正因為這些的不謹慎而被徐善然窺中機會,自取其死。 再看看現在——滿皇宮除了侍衛宮女太監,真正的主子也只有帝后一對,而何家的雙胞胎,任成林,寧舞鶴,這四個人就像在走著自己家的后花園一樣,一邊聊天一邊往前,還特別不愛在現在這種時候早早地湊上去,因此走得拖拖拉拉地,半天也沒有走完一小段路。 假使林世宣此時有靈,只怕也要將那一口心血給嘔出來。 閑言不贅,再長的路肯定也有走完的時候,等這四個人到達坤寧宮前,就將早前趕來的邵勁正團團地轉著圈,已經將花園的青石地磚都要磨平掉一層了。 他們先向坐在一旁的何氏行禮,何默仗著自己最得何氏的喜愛,湊上前討巧地小聲問:“姑姑,多久了?” 說多久的時候,他的一只手夾在肋下,悄悄地指了一下邵勁。 何默的促狹惹得何氏沒好氣地嗔了對方一下,不過她還是以同樣的小聲回答:“從剛來就這樣了……” 這時轉圓圈的邵勁猛地停下來,用力握住站在一旁沒來得及閃躲的寧舞鶴的雙手,抖著聲音問:“如果,如果——” 寧舞鶴只覺得自己雙手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他強忍著疼痛,掠過中途大家都知道的“如果善善出事了怎么辦”“我問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穩婆”這類沒有營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