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有這么困嗎?”謝昉斜倚著車廂壁,提示道:“馬上就到尚書府了,還一副睡不醒的樣子?!?/br> “還不是怪你!”她看著他這樣子,著實生氣,抬腳便踹了過去。他光想著隔了一夜她的不適是恢復了,怎么不想想今天還要一大早起來回娘家? 謝昉也有些面上過不去,趕忙干咳掩飾心虛,撣了撣衣角上被踹出來的塵土,才又欺身上前,不懷好意?!笆鞘鞘?,怪我,可后來是誰偏要把腿纏到我的腰上的?” “住口!” 沈芳年惱羞成怒的樣子真可怕,若不是恰好行到了尚書府門口,馬車停下了,他恐怕今日就要被劃畫臉了。 下了車,又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婦模樣,他們攜手并肩,秋瑤和銀綾在他們身后拎著各色禮物。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遠遠的瞧著,便把盼了jiejie三天的沈芳靈激動得不行。 “二叔,二嬸,姑姑,我回來了?!鄙蚍寄晟袂鍤馑?,笑意盈盈的先一步進了正堂,只是行了家常禮節,便趕緊為謝昉讓地。讓你欺負我,現在有人能收拾你,來之前她已經再三確認,沒給他帶刀了。 一屋子的人,紛紛左右看,左邊看看不停捋著胡子的沈老爺,右邊看看神色凝重的新姑爺,這兩個人今日不會在這里打起來吧? 看著沈尚書這一臉恨不得將他手刃當場的神情,謝昉不禁咽了口口水,還是先給沈慈行禮吧?!靶⌒霭菀姽媚??!?/br> 沈慈倒是沒有為難他,畢竟早就已經為難過好幾回了不是么,和斂著笑意點了點頭,便指了指她身邊的沈泰夫婦,示意他別想躲過去。 謝昉便又轉過身子,面向了沈泰和袁氏二人,“小婿,拜見二叔、二嬸?!?/br> “好好,快請起吧?!痹蛉说故请S和,也不在意什么,還想起身去攙扶一把,卻被沈泰一聲咳震住了。 沈泰不發話,謝昉也不得動,一屋子的靜如止水。 最終,還是沈芳年看不下去了,她看二叔這老頑固是三天沒被自己氣,便渾身難受了。她低聲叫道:“二叔,二叔!” 沈泰轉頭,看見這頑劣不恭的侄女,果然出嫁了還是這樣死性不改,看她那神情便知道自己若是不再讓謝昉起來,便又要對他出言不遜了?當著新女婿的面,當著女兒兒子的面,當著夫人和meimei的面,若她真敢頂撞自己,自己的老臉往哪擱?! “起來吧?!鄙蛱┡e重若輕,為了面子忍下了這口氣。 袁夫人趕忙道:“宏兒,芳靈!過來見過你們姐夫?!?/br> 沈芳靈同沈宏便乖乖的從后面繞了出來。 “姐夫?!鄙蚝暌幘囟苏男卸Y,收到了一份紅包,只是微微一笑,表示了感謝。 “姐夫好!”沈芳靈倒是興奮不已。謝昉自大進了這府門,終于收到了一份熱烈歡迎,心里終于舒坦了些,趕忙塞給這小丫頭一個大紅包。 “芳年,你過來?!鄙蛱┠弥茏?,偏要她過來。 沈芳年不情愿的磨蹭到二叔身邊,卻聽見他緩緩道:“時辰還早,你們先去城外一趟?!?/br> “去城外干什么?”她以為二叔又要為難人,疑惑的問道。 “你傻呀?去你爹娘的墳前看看,我可是沒臉去跟他們說你的婚事,你自己去吧!”沈泰指著她的腦門。 她恍然大悟,二叔雖然說得不好聽,但是意思卻是不錯的,再過一陣她便要去南京了,清明時節肯定沒機會再來拜祭了。 “可是,我們沒有準備香燭紙錢?!敝x昉提醒道。 “哎呀,你二叔他一早便讓人準備好了?!痹蛉似沉藴喩聿蛔栽诘纳蛱┮谎?,低聲對侄女和侄女婿道,“他想去,可自己不好去的,快些去吧,等你們回家吃飯??!” 再次領略了沈尚書的威勢,在去城外的馬車上,謝昉幽幽道:“你二叔真可怕,不過感覺他也有些怕你?!毖韵轮?,娘子,你挺可怕的。 沈芳年卻沒察覺出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道:“哎,我二叔這個人啊,真的是死要面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嘛?!敝x昉接著她的話道,“你說過多少遍了?!?/br> “不過,他今日也沒把你叉出去呀,我覺得他已經很給我面子了?!?/br> 沈氏夫婦的墓地坐落在城外一處毫不起眼的竹林內。當初沈老太太去世,沈辟忙于公務沒能回南京老家給母親守孝,故而一直心懷愧疚,命家人在自己同夫人過世后不必大費周章扶靈回南京祖墳,只在京郊尋一清凈處便可。 走到了沈氏夫婦合葬墓前,沈芳年眉宇間浮現出淡淡的哀愁。 她轉身對他道:“夫君,請你先離遠一點好嗎?我想單獨同我爹娘待一會兒?!?/br> “好,有什么事叫我?!敝x昉點點頭,將香燭幫她擺好,火信擱到她手上,便離開了。 她一個人對著墳塋佇立良久,這才深吸一口氣,熟練地開始清理那上面新生出的雜草。 “爹,娘,我又來打擾你們了?!彼c燃了蠟燭,淡淡笑道,“你們一定很驚訝,這次竟然是二叔讓我來的呢?!?/br> “是因為今日是女兒的歸寧之日?!彼行┚o張的補充道。 “為什么今日會歸寧呢,就是因為,女兒嫁人了?!?/br> “至于嫁的是誰呢……這個……”明明面對二叔還能揮斥方遒,可面對自己已經入土的父母,她卻膽小起來,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娶我的那個人樣樣都很好,只是……他是謝崇禮的義子?!?/br> 她說完這句,停了好長一段時間,似乎在留給泉下有知的父母一點時間反應。過了好久,林子中連聲鳥叫都沒有,她才繼續道,“嗯……我知道,他和你們為我設想的人選有一點點不一樣,但是呢,反正原來那個王徹已經死了,不對不對……是反正……反正……” 她一個人跪在墓前,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想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說辭,更何況能說服父母。 謝昉雖然走遠,卻依然能聽到這寂靜之林中的動靜,等了許久,他終于忍不住走了回去。 “反正我會對你好,不就行了?”謝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沈芳年轉頭,趕忙拉住他的手:“對,你來,快跪下!” “我本想好好同他們好好夸夸你,再讓你過來的?!彼行┎缓靡馑紝λ笤?,“可是實在是詞窮……要不,你自己來?” 謝昉無奈,只是幫她燒些紙錢,低聲勸慰道:“不必夸了,沈大人和夫人若在天有靈,定然已經了然于心,何必你費口舌?” “嗯……”她的緊張局促被一句話輕易撫慰,這才從方才的魔怔中走了出來,同他一起燒紙錢。 謝昉幫她繼續道:“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即將帶芳年去南京,到時候我們便可遠離朝堂紛爭?!?/br>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