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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爹娘,你們不是一直都想回祖宅嗎?這次芳年可以代你們回去看看了?!彼穷^發酸,繼續道,“只是到了南京,恐怕不能像現在這樣時時來祭拜你們了,不過女兒肯定會心頭掛念著,你們的冥誕忌日,女兒定會遙望拜祭……” 爹娘走得早,沈芳年每每來到爹娘墳前都會如此絮絮叨叨,忍不住將平日道不出的事統統說給他們聽。又說了好一陣話,謝昉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怕她待久了會著涼,這才勸著離開了。 “今日真是見識到你的另一面了,原來在父母面前的芳年是這樣的?!瘪R車上,謝昉摟著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怎么了?是不是成親三日,你便已經嫌棄我了?”她皺著眉頭,又將眼淚鼻涕招呼到他的衣服上。 “不敢,不敢?!敝x昉低頭看著懷中的她,別家少女還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紀,她便只能面對一個孤寂的封土堆訴說委屈心事,對父母的想念?;蛟S不是沈大人夫婦去得早,如今養出的女兒或許會多些嬌甜糯軟吧? 謝昉想了想,那樣的沈姑娘他應該也會愛上,可是現在這個倔強堅韌的沈姑娘卻更值得自己傾力愛護…… 馬車緩緩從郊外又駛回了尚書府,已經平復了情緒的沈芳年同謝昉一起再次進門,等待他們的便是家人的歡聲笑語和豐盛的午飯和晚宴。 ☆、啟程南京 天色大黑下來后,這頓歸寧宴終于吃完,他們登車回到了自己的家。 雖然謝崇禮又沒有回來,可家中仍有點點燈光迎接,著實讓人見了心中發暖。 沈芳年飯間飲了幾杯酒,此時又有些微醺了。由著謝昉攙扶,二人緩緩走進了院子。 “哎,謝大人,你說……義父他,每夜不住在這里,都住在哪里呢?”她是有些上頭了,思緒又飄了起來。 謝昉幫她褪下了外衣,一面道:“我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大約是宿在司禮監,或者京西那處更華麗的外宅吧?!?/br> 沈芳年心里忽然促狹的想,會不會是在坤寧宮呢? “怎么?平白的又擔心起他老人家來?放心吧,他可不會苦著自己的?!敝x昉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只當她是酒后胡言亂語。 她的艱難的抬著眼睛自己來卸妝洗臉,一面辯解道:“不是呀,我是想……家中長輩總不回來,我……我身為兒婦,總無處表現我的賢惠啊?!?/br> “是么?”謝昉挑了挑眉毛,道,“既然夫人這么迫切希望表現賢惠,倒也不必非要長輩,不如先在為夫身上試試?” “怎么,試試?”她湊了過來,洗掉妝粉的臉頰由內而外的透出酒暈,發際有幾縷洗臉時不小心沾濕的發絲粘成了彎彎曲曲的線條伸進了她的里衣。 “嗯……幫我更衣?!彼肓讼?,便選了個最簡單的。卻絲毫沒想到自己明明剛才還幫她更了衣,現在這頂多算是禮尚往來,哪里算的上是她賢惠。 沈芳年彎腰先幫他解腰帶,又在伸手在他肋下摸索著找系帶,燈光本就昏暗,她又眼神迷離,找著找著便隨便一倚,迷糊睡過去。 趁著還剩一點意識,她纖指一伸,“扶我,扶我去睡……” 謝昉嘆了口氣,他還能說什么呢?可能自己天生就沒有娶到賢妻的命! 接下來的近一個月里,他們體驗了什么叫新婚燕爾,如膠似漆,謝府內充滿了陰陽調和的氣息。 雖然謝昉早就同她講過去南京之事不急,可這樣日復一日的無所事事耗下去,一日午睡起,她看著謝昉那閑散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夫君,你真的不用再去衙門了?”她醒得早,剛剛去重新梳了頭,才回到榻邊,看著剛剛睡醒的他問道。 謝昉伸了個懶腰,絲毫沒有起床的打算,“事情都交接完了,還去做什么?” “那你打算何時啟程去南京呢?我也好著手準備……” 謝昉長嘆了口氣,撫過她的臉頰,問道:“芳年,你知不知道南京錦衣衛的日常工作都有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剛睡醒,眼睛濕漉漉的,仰視著她,竟有些像小狗乞憐的模樣。 “南京的錦衣衛衙門,還有五城兵馬司,日常的工作便是,安排火甲打更鼓、收取租賃廨舍的租金,再有便是抓抓扒手之類的。這樣的職務,晚一個月去和晚半年去,又有什么區別呢?” “……”沈芳年傻了一陣,忽然從床上起身,便要走。 謝昉拽著她的手腕,“去哪兒?” 沈芳年回頭道:“我現在就去面見圣上,讓他將你留在京城?!彼侵滥暇┒际情e職,可是卻不知道是這樣一種閑法。 “別啊,快回來?!敝x昉拉著她不撒手,直直將她拽了回來,才笑著摟到懷里勸道,“天子說下的圣旨,豈是能輕易追回的?” “可是……”她皺眉,“你又不喜歡,便不要去,不要為了我而委屈自己……” “誰說我不喜歡了?”謝昉趕忙找補,“其實體察民情也是很有意思的,只是我近來待懶了,不想著急去而已?!?/br> 沈芳年對他投以懷疑的目光。 “真的,你若想走,我們明日便可以走?!敝x昉抱緊懷里這塊寶貝不放手,生怕她以為自己要留在京城便離自己而去,“那不如等三月十九你過了生辰我們再走,沒有幾天了?!?/br> “嗯……”她答應下來,可一想到要他為自己放棄這么許多,心里卻還總是有些難受。 不過世事卻不是常常向人本已設定好的方向發展的。謝昉沒能如愿幫沈芳年在京城慶祝生辰,沈芳年也沒能為謝昉自責太久。 因為那日他們談話的隔天,南京便出了一件大事,消息傳到了京城,朝野震動,當日代理執政的太子便下了口諭,讓謝昉抓緊時間去南京赴任,無比捉拿罪大惡極的盜竊者,才好解決這件事,安定臣民之心。 南京太/祖皇陵被盜了。 這次是太子口諭,謝昉便再也沒了拖延的理由,而且聽說了有這么一樁駭人聽聞的案件即將要由自己主導偵破,竟還有些摩拳擦掌的興奮。 沈芳年張羅著又是一通收拾,加上他們起居日用細軟,還有財帛金銀、自己的嫁妝等物,加在一起整整碼了十五車。 沈芳年拜別了叔嬸姑姑,謝昉辭別義父,三月初十,準備啟程。 三月初已是春意盎然,而且他們要一路南下,自然是越來越暖。動身的那一日,沈芳年換下了厚重的冬裝,已經穿了湖水綠的衣裙。 正準備踏上馬車,謝昉牽馬過來,身后還跟著幾個人。 “夫人,這便是我之前同你說過,要隨我一同去南京的同僚?!?/br> 由于謝昉上一個月的懶得出家門,連這幾個人都沒機會介紹給她,如今只能在臨行前如此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