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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那……那多無趣啊……”沈芳年皺眉,開始同情起這個人來。 謝昉反問道:“既然沈姑娘這么說,想來沈姑娘應該是閨中生活充實豐富,宴飲笙歌,通宵達旦了?” “你胡說什么呢?”沈芳年道:“每年除了皇后娘娘宣召重臣女眷入宮外,我幾乎都不能出門。從前娘親在時,家中還算有些歡聲笑語;后來娘不在了,爹又天天忙著搞新政,家里總是靜的可怕,只有秋瑤陪著我看書,看的凈是些她千方百計為我從外面淘換來的雜學旁說,看了才有些意思。自從父親說為我定了親,而且這親事遠在西北,我便時常期盼著快些離京,到了我向往的那方新天地,我就終于自由了?!?/br> 她頓了頓,有些失落,“其實我明白,就算到了沙洲,還不是換了一座牢籠?!?/br> 沉默了片刻,只有凜冽的風吹刮著她的臉頰,冷冷的。她吸了吸鼻子,硬擠出笑來,“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些?!?/br> “你錯了?!敝x昉道,“你現在便是自由的?!?/br> 沈芳年被他逗笑,道:“是啊,非常自由,下去打滾也沒人管。只是有點餓,有點渴,還有一個謝掌印的義子纏著?!?/br> 謝昉皺眉,勒了下韁繩停了馬,“我纏著你?看來沈姑娘是有什么誤會,請你下馬自己走吧?!?/br> “哎,不不,不是!我說錯話了!是我,是我纏著謝大人好吧?”沈芳年對馭馬是一竅不通,見搶過韁繩也無法驅動馬匹,只得開始轉身告饒。 好話說了一車,謝昉高揚的下頜才終于低了低,只用雙腿夾了下馬腹,那馬便聽話的繼續向北走去。 她見狀趕忙再找補上一句,“謝大人,你太厲害了,跟畜類都能用肢體語言交流?!?/br> “這是夸人的話嗎?”謝昉生氣,伸手拽了拽她的發辮稍作懲戒。 沈芳年吃痛仰頭,再次用手肘回擊,聽到謝昉悶哼一聲,終于滿意。 “我想學騎馬!” “等你學會騎馬,我們早就餓死了?!?/br> “我就要!” “還是讓你的未婚夫婿教你吧?!?/br>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好吧,待你見到下一個水潭之時,我便教你?!?/br> ☆、第十五日:掙扎 下一個水源?在夢里找吧……老天爺一定是偷聽了他們的對話,所以才施法將他們向北一路上的所有水源通通抹去了。 當謝昉感受到面上的灼熱,他便知道,新一輪日頭已經升起,他又要開始新一天的垂死掙扎。 轉頭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沈芳年,在黃沙之上過夜,又是已經缺水缺糧多日,她肯定也不會睡得多熟,此時側臥著,秀眉緊蹙,原本皎潔的臉頰被連日暴曬已經嚴重的泛紅,起皮的嘴唇緊抿著,顯然已經醒了,但卻不愿睜開眼面對如此慘淡的現實。 謝昉舉起連夜間都不曾松開的刀柄,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 沈芳年睜開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干燥得不含一絲水汽的空氣,隨后又長嘆出來。黃色的沙土和湛藍無一朵云的天空想接之處還是什么都沒有。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好想喝母親做的冰鎮酸梅湯?!?/br> 他們離開古佛窟后已經走了五天了,收獲的除了地上燦若黃金的細沙變成了碎石遍布的戈壁外,就只有日漸滋生的絕望。一路走來,他從沒有見到她哭過,然而此刻想到了母親做的冰鎮酸梅湯,她的眼眶紅了起來,眼淚似乎要不可控制的滴下來。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在沙漠中想喝酸梅湯的少女,何況他自己也已經精疲力盡。只能默默捏著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幫她將一只腿伸進了腳蹬。 “還是不要騎馬了?!彼龜[了擺手,放下了腿來,準備自己走,“也不知道它們還能撐多久,若是它們讓我們給累趴下了,東西誰來扛?” “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馬背上那些東西也不重要了?!敝x昉牽過兩匹馬,跟上她的腳步。 “謝大人,我向你保證,到了那一天,馬都累倒了,我們還沒有找到沙州城,我一定會竭盡最后一絲力氣,為你挖一個好墳頭?!鄙蚍寄陮讉€表皮已經干裂的沙棘果放入口中,被陽光吸干了水分的果子更加甜,這一絲甜味兒讓她又提起一點力氣抬起雙腿邁步向前,邊用手過自己頭頂,“你有這么高吧?你放心,這事包我身上了,絕對不會偷工減料,讓你斜著下去?!?/br> 謝昉也取出水壺飲了一口,聽到她這樣說,淡淡道:“那便先多謝沈姑娘了?!?/br> 沈芳年忽然轉過身來,伸出食指指向他逼問:“你呢?別以為我不知道,要是我先餓死了,你肯定會吃了我,對不對?” 面對這沒來由的指控,謝昉嘴角抽搐,“你不瞧瞧你現在還剩幾兩rou啊,真要想吃你還得先搓下來半斤土灰,烤著吃都不用放作料?!?/br> “你!你會說人話嗎!”沈芳年撣了撣自己那早就臟亂破的襯裙和薄衫,道,“懂什么叫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嗎?本小姐現在這叫明珠蒙塵,你就叫不識好歹?!?/br> “是是是,沈大小姐教訓的很是。為了維護沈大小姐的面子,我也只能免為其難下口了?!焙蜕蚍寄晏Ц?,是行走在這荒無人煙的戈壁上唯一的樂趣了。謝昉想到,若是只有自己陷落于此,那么走起來或許會快很多,可那樣依舊會一個人無聊死吧。 正想著,又聽見前面沈芳年嬌哼一聲,摸著自己的馬尾辮,慘兮兮道:“我的頭發都打綹了!” 他拉過她的頭發,以手為刀比劃了下,“我早就給過你最中肯的建議,我這一刀下去,保準沈姑娘了卻了這煩惱?!?/br> “我不!”沈芳年一轉頭,奪回了自己的頭發,堅定的拒絕了他的建議,隨后又期期艾艾道:“謝大人,我想洗頭發?!?/br> 謝昉無奈道:“這事求我沒用啊?!?/br> “今天已經第五天了,到底還要走多久?到底什么時候我才能洗頭發?”聊著聊著,又說到了自身處境上,沈芳年的眉眼便又垂了下來,每走一步都拖拉這靴子,顯得頹廢又無望。 謝昉已經知道她若是真驕矜,也不會走到現在了,如今只是沒有看到前路,才會說出喪氣之語罷了。 “沿途看到西北的女子因為缺水風沙大,都是將頭發變成許多的細辮,最后再扎在腦后,你為何不試試?”他想,聊點發型,女孩子會不會提起勁來? 果然,沈芳年轉身怒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現在這個頭發,還編辮子?” 謝昉無辜道:“我早勸你割短了,你又不聽?!?/br> “我就不!”她眼珠向上轉了轉,訴說著自己的美好愿望,“等找到水源,你不能跟我搶??!” “不敢,不敢?!?/br> “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