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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先把我整個頭浸下去呆半個時辰,然后我的頭發就被泡回油光水滑,根根分明的模樣……”她閉著眼睛對這愜意的想象畫面露出甜美微笑。 “那你就會成為第一個溺斃在沙漠中的官小姐了?!敝x昉嘲諷道。 “我現在寧愿被淹死,也不想被渴死?!彼坪趸孟脒^后也會有點滿足感,她自己又將心情好壞調節到能夠支撐自己繼續向前走的水平,“謝大人,說點有意思的唄?” “說?!?/br> 她猶豫著張口:“京城中四處傳聞謝掌印有個相好的名妓,是不是真的?” 謝昉皺眉看了她半天,才狠狠彈了下她的額頭,“這是你一個大家閨秀該感興趣的事嗎?” “是不該,不該?!彼嬷约旱念~頭點頭如搗蒜,卻又道,“可是現在過了今日沒明日了,還不許我問問嗎?” 謝昉道:“我從未見到過義父同什么女人在一處,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太監。想必是朝中有心人編排的?!?/br> “那他是哪種太監?”她好奇。 謝昉嘆了口氣,問道:“你對太監的事這么好奇干嘛?” “因為我發現你的生活好像很無趣,也沒什么好好奇的啊?!鄙蚍寄甑皖^道,“對了!我想到一個關于你的問題。你這個沙洲宣撫使當得好奇怪啊……我從沒聽說過哪位州郡的宣撫使的職責是來剿匪的。而且就帶著幾個屬下剿匪,這不是找死嗎?” 謝昉聞言干咳兩聲,道:“這京城中的太監公公們,分好幾種……” 沈芳年被他氣笑,“喂!哪有你這樣的!” 謝昉道:“關于我此次在沙洲的職責,確實事有特殊,只言片語也解釋不清,將來有機會再慢慢同你說?!?/br> 將來?有機會?她聽的一頭霧水,只得道:“那行吧,還是說太監公公的事吧?!?/br>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這些掌權了的太監,有的嗜賭如命,有的霸占宮女,還有一種,潛心向佛,廣修寺廟,供養菩薩,希望借此能洗脫自己今世的罪孽,死后不必下阿鼻地獄,謝掌印便是這最后一種?!敝x昉淡淡道。 沈芳年感嘆道:“難怪最近各地還興起為他修生祠的熱潮。想不到謝掌印那種權勢滔天之人,竟然也有害怕之事?!?/br>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每個人都會有恐懼害怕之事。沈姑娘難道沒有么?” “我?當然有啊。近憂不就在眼前擺著么?我想洗頭發卻沒有水……”她道,“遠憂也有很多。比如我根本不知道未婚夫是怎樣一個人,我也沒有見過他。我也想象不出在沙洲的生活會是什么樣的?!?/br> 謝昉似乎有所指:“其實有很多事尚未有定數,隨時可能被外力改變結果?!?/br> 她不解,問道:“你是什么意思?” 謝昉不能和她透露太多,是能說:“我是說,至少在沙洲的生活不會比現在差吧?” “那可不一定。在京城,我見過很多因為沒有嫁給一個好郎君的女子,終日的生活比沙漠苦行更凄慘許多?!闭f著說著,她不禁越發擔憂起來。 謝昉一時無言,對于女子的這些擔憂,他的確很難做到感同身受。 沉默了一會,忽然晴空中刮來一陣疾風,沈芳年腳下一軟,便被吹倒在地。 謝昉將她扶起來,道:“撐著點?!北銓⑺龓狭笋R。 沈芳年覺得頭很昏,四肢乏力,只能任由謝昉擺布,自嘲道:“謝大人,我覺得你很快就能吃我了?!?/br> “別廢話?!敝x昉皺眉,都這個時候了,還沒輕沒重的說這些。他拿出水壺,里面只剩下一淺淺一層上次在古井處盛的水。不由分說,他一股腦給她灌了下去。 “別、別浪費了?!鄙蚍寄瓯还嗔怂?,卻道,“給我喝還不如給馬喝?!?/br> 謝昉低頭看著懷中軟軟倒在一側的虛弱少女,冷冷道:“是,馬比你聽話多了?!?/br> 晝夜交替,戈壁灘上景色絕艷,他們卻依舊無心欣賞。沈芳年時而清醒時而昏沉,在馬上幾乎已經坐不穩。謝昉覺得自己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全靠這一口氣撐著。 真的,已經到絕境了么? 謝昉皺眉,望向日落的方向,赤紅的日頭緩緩下沉,余暉染紅了遠方的戈壁。就在那里,他發現了一片細微的光點正在閃閃發亮,那是一片粼粼波光! 謝昉趕忙催動馬匹,還要一手扶著沈芳年防止她掉下去,加速向那水光奔去。 那是水,是綠洲,是戈壁上生的希望! ☆、第十五日夜:綠洲 “沈芳年!醒醒!” 吵死了。沈芳年在半夢半醒間決定不予理睬,卻忽然感到下頜被一陣擠壓,疼痛使她睜開眼睛。 “你好煩??!”她用力掰開他的手指,便再次陷入了昏沉中。 “你不是想要洗頭發嗎?都到了水邊了?!敝x昉下馬,也將她拽下馬,惡狠狠道,“你要是再裝死,我就不管你了!”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剛剛落日后的大地上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清,“開什么玩笑,哪有水?你是不是看到海市蜃樓了?” “不信算了,別怪我不讓你?!敝x昉冷哼一聲,果真放下了她,自己向前方跑去。 沈芳年腿腳一軟,險些又摔跤。她現在頭腦已經不十分清楚,只是覺得謝昉為了一處幻想如此激動簡直愚蠢??墒恰?/br> 為何她聽到了泠泠水聲?沈芳年強迫自己睜開雙眼,明月從烏云中探頭,她看到了眼前的一片綠意和映在水中的月光。是水,真的是水! 她望見在半途上的謝昉,他停駐片刻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仿佛在說,沈芳年,你居然讓我搶先? 她咬咬牙,被激起了好勝心,早就說過要先讓自己洗頭發的!這人怎能這樣言而無信耍賴皮!她提起裙擺快步上前,“你等等!” 謝昉卻置若未聞,幾乎邁開步子企圖將她甩在身后。沈芳年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一鼓作氣,不過幾十丈的距離中眼看終于將要追上謝昉,她專注的盯著自己的競爭者,卻不料足下感到一涼,下一刻幾乎和謝昉同時跌進了水中。 太陽落下后,戈壁上的溫度立即就會從灼熱轉換為寒冷??蛇@一灣小池塘,白日間受足了陽光,在這新生的夜晚中,依舊保有著溫度,讓人不至于在內冷的發顫。 沈芳年忘記了不久前自己的頹喪和幾盡昏迷,滿心愉悅的閉上雙眼將全身都浸在水中,仿佛這樣才能彌補多日來的缺水。直到再也閉不住氣,她在水中伸直了腿,便能將肩膀以上都露出水面。倒是這水面上的凜冽寒氣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清醒了許多。 幾綹碎發沾了水擋在了眼前,她揉了揉眼睛,撥開了碎發,發現面對的就是同樣濕透衣襟的謝昉。她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