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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正正?”梁則正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聲音不置可否。“行不行嘛?!睆堊酉柙诹簞t正懷里蹭。“……行?!?/br>張子翔抬起頭。他以為梁則正的臉上會寫滿為難,可是卻并沒有。他在笑,那是張子翔只見過一次的真正的笑,薄唇上揚,眼睛是一條弧度美好的墨線。陽光透過玻璃照進車內,顏色十分黯淡。張子翔看著梁則正的樣子,又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曾在教師食堂隔著簾子和梁則正對視的那個中午。不過這次不一樣,因為梁則正在笑。笑容使他褪去了那種鋒銳和冷澈,變得暖且安然,特別溫柔。張子翔便向前挪過去一些,湊過去親吻梁則正上揚的唇角。沒有過多的侵略,只是簡單地貼著,然后輕輕磨蹭。梁則正之前拍了下他的背,過后手并沒有撤回去,此時停留在那里的手是溫熱的。大概還在猶豫,那只手稍稍動了動,卻沒有把張子翔推開。過了幾秒,另一只總是戴著表的手也跟著抬起來,環抱住了張子翔。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這章寫得我小心臟……呵呵呵呵~☆、第十二章一個人在講臺上聲情并茂激情四溢,甚至把自己感動得馬上就要涕淚交流,學生們卻在下面一臉茫然,這對張子翔來說是一個極其挫敗的經歷。然而很快他就調整了自己的講課方式,把語言變得通俗易懂,好好一篇課文拆分得破碎不堪,面目全非。想要在文章原本的美感和分析課文之間平衡是很難的一件事,掌握好講解的度更難。講得多了,學生們不會自己動腦。講得少了,學生又理解不了那么深,一篇課文講過跟沒講一樣。不過張子翔學得很快,五一過后他開始講課,第一節課給二班沒講懂,提問時學生們都答不出來。課間休息十分鐘很快想好了對策,下一節課的四班就收到了很好的反饋。程堯來聽過一節張子翔的課,回去笑著夸他:“講得不錯?!?/br>張子翔心里是不舒服的。然而程堯說:“咱們現在成長起來了,早就記不得當時老師是怎么潛移默化地教咱們的。也許當時老師講得比你現在還要掰開揉碎,還要更清楚。誰是一出生就會概括段落大意?就能聽懂之乎者也?這都是一點點積攢上來的,自己沒意識到而已。況且有天賦的人總是少部分,有更多的人沒有天賦,就是為了考試。他們不喜歡語文,欣賞不了這些課文,你沒有必要逼他們欣賞?!?/br>張子翔知道程堯說得對。大部分學生要的其實只是分,只是能讓他們闖出這個小縣城,到更遠的地方飛翔的分數。所有的學習對他們來說都只是一個踏板。他也記得自己高中時的一個老師,他不記得那名老師是怎么給他們講課的,印象很深刻的就是老師總是讓他們在課上背課文,有時候點起人單獨背或是在班里互相背,還會讓他們自由朗讀,亂糟糟,一下子就是一節課過去了??墒呛芷婀?,他們班在考試的時候,總分永遠是年級第一。也許當時的自己也欣賞不了那些課文,也許當時的自己比這些初中生還要讓人著急,只是自己沒有自覺??墒撬褪遣皇娣?。有一天,他給梁則正打電話。他想起梁則正說起自己專業時亮晶晶的眼睛,問:“你當時為什么要學中文?”梁則正說:“我小學的時候失語過,跟你說過吧?!?/br>“說過?!痹瓉硎切W。“那段時間他們不讓我回自己家,相當于把我軟禁在我爸那里。我不想跟他們接觸太多,就每天在書房里看書。我爸的書房里有一套?!?/br>然后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帶著笑意和很深的向往,語氣聽著甚至有些空靈:“春夏之交,草木際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風雨晦明之間,俯仰百變?!?/br>“?”“對。當時我看到的就是這句話。那時候我小,不看翻譯根本就不明白意思。但是有種本能,很單純地覺得這些文字特別美。然后我想,文字在很多時候比畫面更具有表現力,就像一個人,哪怕看不懂,不了解,也有它自己的魅力和靈魂?!?/br>那天張子翔想了很久。想到他自己學中文的理由,想到梁則正的眼睛,想到向笑天,還有這些學生。他在學生之中人緣很好,教學樓里見面,孩子們會很尊敬地叫他張老師,課下,很多學生會親昵地叫他張哥。張子翔在看晚自習的時候,總會有學生找他問不會做的作業題。很多人的英語語法一塌糊涂,音標不太會拼,還有些人不說幾何添加輔助線,甚至連最簡單的一元二次方程都不會。張子翔耐心地給他們講解,然后越來越發現,他們的基礎簡直差到匪夷所思。后來,他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因為明白了對這些學生來說最首要的永遠是分數。沒有分數,哪怕他們能比向笑天還要過目不忘,一樣永遠也走不出這個縣城。講完三篇課文之后,學生們開始期中考試。張子翔被分了兩次監考,一次是初三數學,一次是初一語文。監考比較難,因為有些學生根本就不怕老師。學校里除了認真學習的那些學生,還有些人打算去中專,或者是只想初中畢業混個證??荚囁X還好說,有些說話的就不好管了。張子翔很為難,他總不能真的去抓卷,只好板著臉筆直地站在講臺上,一站就是一場考試。偶爾走動的時候,他發現有些學生會在考試的時候畫卷子,那些鉛筆素描出來的瓶罐十分漂亮。還有些人在畫田野,很立體,方方正正,靠邊一點長著一棵大樹,樹特別高。梁則正就來過那一次,因為第二天他也有課,當天下午就走了。學校門口有些小飯店,都是邊上住的人自己家開的,平時沒什么顧客,食材是全的,味道一般。兩個人吃完飯在田野間慢慢行走,偶爾經過的就是和那些畫上一模一樣的大樹。那天梁則正穿的襯衫是淺茶色,因為人白皙頭發墨黑,陽光灑在他肩上,亮得晃眼。張子翔很多時候都心疼那些學生,跟梁則正抱怨說學校食堂里每天就是油餅和面條,有時候中午飯居然是面片配饅頭,偶爾能有點黃瓜,總是一些腌菜,大部分時候連根新鮮菜葉都看不見。他說的時候只是純粹地想著每天吃油炸食品鉛含量高,吃不著青菜,學習又費腦子,對學生們的身體發育也不好。誰知梁則正記住了,來的時候給他捎了一大堆自熱米飯,路虎后備箱塞得滿滿的。程堯還是單身,張子翔吃獨食不好意思,就把那些箱子放在宿舍里,兩人一起改善。程堯感嘆:“我說你怎么出去好幾個小時。女朋友來看你???真體貼?!?/br>張子翔正捏著筷子趴在桌上看自己那